兩人一把傘。
小風撐著。
雨其實已經停下了,也不是完全,還會落下幾個大黃豆。
非常煩,打到頭上非常痛。
我麼?
武器都準備好了,明擺著是去殺人
葉輪埠睜開自己的眼楮,迷糊著。
他听見了雨聲。
下,下雨了,怪不得啊。
昨天的一件事讓他焦頭爛額,到了四更才睡,這種事又喝酒了,不知道會不會被罵傷心了。
我想去淋淋雨,特別是這種雨。完美的享受。
葉輪埠穿戴好衣服,戴上帽子,打算現在就出門。
天色有點吧,陰沉。如同自己的心情。
「你這小子,到哪里去啊。」
還是被發現了,莫非菩薩顯靈?
「姑姑姑姑,你念你的佛,啊。我只是到外面隨便走走,散散步。就這樣。」
「散散步?你還去散步現在想想,我真對不起你死去的爹爹,你到現在連家都還沒成,還有心思去這下雨天散步,沒準又去會那些狐朋狗友了,還有」
「姑姑,我不是這樣的人」葉輪埠正被天時地利人和搞得心情一團糟,言語也是沖了起來,言畢,返身。
「還有昨天你去那里看看怎麼樣了。」
「嗯有個中意的,我會帶妹妹去看看的。」
出門前不忘招呼總管︰「那件事,不準告訴老太太。」
雨天。
原本停下的雨。
葉輪埠呼吸著潮濕的空氣。
大概他就是葉輪埠了。
「誰?」
李風看見了他的背影,判斷著,沒有說話。
葉輪埠回過身子,略顯疑惑望了望站在面前的兩個共用一把傘的小孩。
剛才竟然沒有發現有人跟在自己身後,是多日的煩悶導致的心神不寧吧。
「我們是來殺你的。」
「是麼。」
葉輪埠清秀的面龐上浮起慍色,這時,雨開始又下了。
李風扔掉了傘,抽出劍。
「你干嘛把傘扔了的,耍帥。」莊雲不滿得低估一聲,也同樣抽出沉城。
「動手吧。」
葉輪埠的臉比天還陰︰「是誰派你們來的。」
「不知道。」
李風右腳用力,劍向前,略向葉輪埠。
葉輪埠微左偏,右手二指彈開劍鋒,李風接力回轉,順力旋劈。
轉一圈的時間其實也有點長了,葉輪埠已經飛快退至左側。
沉城已至,看來左側的動向已經被洞悉,葉輪埠沒有躲,他的雙手逆著沉城的轉向打了一個旋,雙腳離地,撐在沉城之上躲過了這一擊。
沉城沒有命中目標,竟然回不到莊雲手里了,自從葉輪埠撐過去以後,只能原地打轉,甚至冒出令人不安的火花。
朝天五氣?他還會這招。莊雲「飛城」未中,已經失去了武器,葉輪埠雙袖一揮,右手成爪,撲向莊雲。
雨愈大。
李風搶上前,雕花在雨中透出三點寒芒,上中下三路,意圖制止葉輪埠。瞬息而止,卻有一聲嘶叫從李風的喉嚨發出,緊接著,是口中的一聲清脆的「啊!」寒芒立刻消失殆盡。
葉輪埠已經到了莊雲之前,莊雲身微右傾,原本落地的傘猛然在他手中撐開,葉輪埠的利爪削去了一半的傘面,莊雲的左手也擊打在了葉輪埠的小月復上。
棉花?
莊雲沒有遲疑,另一半邊的傘面飛速旋轉過來,阻擋了葉輪埠的視線,而他也從葉輪埠那魔爪的攻擊範圍之中月兌離出來了。
李風的叫聲,來源于雙手的鑽心的疼痛,他將左手舉起,端詳,略無傷痕,可當他正要放下時,他的手心上,多出了僅僅劃破皮膚的淺淺短短傷痕,宛如指甲的長和厚度,滲出了一絲與傷口一樣小的鮮血,最後被雨水打去。
上百條這樣的傷痕布滿整個手掌。
疼痛的根源。
這就是朝天五氣運用雨水的效果麼,李風抬頭看看葉輪埠,莊雲此刻已經月兌離攻擊。
好吧!
李風抽出了雕風
「好!好這樣!繼續。」
小風在不斷左手反手揮舞著雕風。劃出道又一道光芒。
那時才六歲。
伍位看著。
「別停。」
左手早就已經酸痛不堪了,用右手勉強支撐,快速劃破空氣。
「停!」
為什麼?
伍位走上前,從放下雕風神情略顯呆滯的小風手中一把將雕風奪了過來,隨後挑剔在刀刃上用指甲剔了一下,小風不想看,他在看一只歪歪斜斜飛走的蚊子。
伍位的指甲上,是小半截蚊子的翅膀。
「再來!」小風的手臂還是酸痛,回答道。
于是伍位隨手從空中抓下一只蒼蠅,丟向小風,蒼蠅立刻被雕風的刀鋒所包圍,再也看不見了
雕風十二!
雕風的鋒,是凶猛的風,葉輪埠的雨,在雕風的刃口上,被彈為兩截,錚錚!
那或許是火一樣的斗志,卻沒有絲毫的憤怒,水一樣的冷靜。
殺心!是對于手無寸鐵的人的殘暴,高手過招,自己的殺心,反而會阻擋自己的判斷。
在葉輪埠和李風之間,雨水雖然越來越大,越來越急,越來越密,但都乖乖繞開了。
莊雲的刺、展、收劈。淋灕盡至,破空和火花在葉輪埠的四周響起。
好強的氣!
我們現在,只是和這一團氣做斗爭麼。
不!
雕花一帶閃光,揮出一指,驟然伸出,扎在了葉輪埠的後肩上,他支吾一聲,肩頭終于開出了花。
我看見他的肩頭上有水漬!
莊雲也將沉城繞過後腦,四片刀彼此分離,隨後向後退的葉輪埠斬了下去。
那一片光,景象,瞬間扭曲,呼哧飛舞著,雨水在混亂中濺射開去,逆落而上。
葉輪埠原本白色的衣服,乍然之間,變得朦朧半透明、淋淋。
可惡傷口作痛,還有些發癢,會不會中毒?
莊雲李風兩人各執一邊,夾擊葉輪埠,兩人行雲流水的刀劍法,在雨中那樣耀眼妖艷。
葉輪埠以守為攻,五氣亂放,雨水如同一朵透明的水晶花。
水晶花也會變紅,紫水晶更加奪目。
噗!
一口鮮血從李風的口中激射而出,全部噴撒在了葉輪埠的臉上,葉輪埠感覺整張臉火辣辣疼痛,特別是雙眼,已經不能睜開,真希望以後也不要在睜開。
葉輪埠的臉霎那成為了唱戲的臉譜,五氣也稍微打亂了,莊雲的沉城,便砍到了葉輪埠的左膝蓋上。
「啊!!」
他吃了緊,右腿月兌著向後倒退了數步,才勉強站穩。李風的劍再次攻至,雖然是刺透了皮膚,但當胸的一掌令李風感覺身體已經沒有氣了,被轟飛了數丈。雕花,也從葉輪埠的皮膚上月兌落,掉在地上。
莊雲展開沉城,彈開欲撿雕花的葉輪埠的攻勢,左手將雕花撥到了一邊,可是那塊不大不小的背後的空當成為了破綻。
莊雲的口中也飛出一口血,他的身體和血一起,被打在樹上,彈到地上。
一陣驚呼!
誰!
不是小風的驚呼!
不是小雲的驚呼!
也不是葉輪埠!
遠處的一棵樹下,它正在注視,並且發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