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這，氣味，屬于是誰的氣味？
從記事起，我便沒有爹娘的印象。飛仙十人中，有孤兒，也有不是。李風說，在他不太真實參雜較多感情的記憶中，他的母親是一個溫柔的女人，他有哥哥，有姐姐，一家五口，住在大宅院中。我听了，是多麼羨慕，因為他的雙親依舊健在，他還可以體驗，我呢？
孤兒的，對于家人的記憶卻更加深了，林判、閻羅、吳常、周珊、我，是孤兒。他們都記得，我卻忘記了。不但忘記，甚至是干干淨淨。我搞不懂，假如我真的忘記了，那麼，那個出現在夢里的女人會是誰？為什麼我會叫她媽媽。等等，不對，小風也做過同樣的夢，他說自從那塊玉來時。原來，這種夢誰都會，不只是我。我，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我終于知道了。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累？那就累死吧。
看不見路啊。在這黑暗的世界。
其實根本就沒關系，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在黑暗中沒有方向的人。
不，不對，那，是曾經，現在，現在不一樣了。
我，我有燕兒，上蒼所給予我的。我已經知足了，知足了。現在的我，為了讓燕兒活著而活著。
前路一片光明。
莊雲加快了腳步。
對，那是多麼美麗的景象啊。
這是一座巨大的溶洞莊雲現在就站在一個石柱上，地面和自己相距十丈左右，放眼望去，這究竟是怎樣一副景象？所有的石柱，都雕刻成了人形，或憑或立姿態萬千，巧奪天工。靠近莊雲的幾根已經有些模糊，但遠處的，依舊可以觀察出頭發的細細紋路，這顯然不是一時造就的。究竟是誰？在這座暗無天日的溶洞中，展現出了這樣的奇跡。
那些人像腳下面，微微放射出磷光，，像仙雲繚繞在整座洞窟。莊雲甚至覺得自己在俯視星空，那些所謂的燦爛的輝煌。
看不到邊。
他跳了下來，是出于好奇，但又覺得應該上去。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走不到邊，所謂可以看見和看不見的區別。
加快腳步，卻不忍飛翔
燕兒一直看不見，她听得到，滴水聲，感覺出四周的空曠。雖然她看不見，模索著、找尋著、
「嗚這里是哪里啊。好黑啊。」金秋含糊不清支吾著，看來是醒來了。
「你醒啦！」燕兒由于激動，說話聲有些發顫，她知道哪里有聲音，可她卻看不到，也不好意思伸手。
「廢話！哎喲！疼疼疼疼你還愣著干什麼？」
「我我看不見」
「哦？是麼？那個丑人呢？」
「小雲哥哥好像不在這里」
「是麼？」金秋听見了這句話，輕蔑得笑了一下，一把拉過燕兒，狠狠朝她身上打了兩巴掌，再將她一腳踹倒在地。
燕兒無力得癱倒在地上，甚至連發出聲音的力量都沒有。
金秋沒有管地上的燕兒，自己站了起來，滿滿靠著巨大的石頭前進。
無力感、空虛感。我甚至連我的手是否伸起都感覺不到。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過來！恐懼！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但它依舊降臨，淚如泉涌。我我。我！我？
「還沒死啊！」金秋听見那費力的號哭，再次輕蔑笑了
已經穿行很久了。
其實可能沒有那麼久，只是人為固執的感覺。
周圍彌漫著潮濕的氣息，但到目前為直仍未找到水源，或許這就是一個大水源。我腳下的地面就是，那，我所嗅到的水草的氣味難道是幻想，這不可能，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數。
莊雲終于走了出來，他看見了台階。潮濕、黑褐色，給人一種肅殺的氣氛，仿佛準備逃學時突然被先生道破的尷尬。
他走了上去，一步並做兩步輕輕跳躍，走了上去。
那是一座門。
巨大的門，仿佛看不見真正的輪廓，門環有展開的沉城那麼大，但表面已經銹跡斑斑，還有一副雕刻出來的畫，雖然已經非常模糊，但莊雲依舊看得清晰，清晰。
雕的是有一個人正在打開一道門。莊雲低下頭，仔細看了看，像觸電般狠狠閉上眼，立馬顫抖著跳開。
那是我！
是我？
于是門開了
每一嚇喊叫都撕心裂肺，像將喉嚨喊叫出來。
燕兒不停喊叫著。顫抖的哭聲，不住回蕩，穿回來，卻像在笑。
終于，啊嗚嗚的哭聲參差著回落，那是因為自己的喉嚨好像已經叫不出聲來。使勁咽咽口水，抿著嘴，發出同個音調的高頻哭音。眉頭皺到兩層眼皮幾乎重疊，仿佛要將眼楮中的淚水擠干。最後申吟漸止，喉嚨狠狠一連串的抽氣，再次發出沒有眼淚的干號。
最終，整個身子已經被抽去了氣力，只有鼻子在發出帶水的吸氣聲，如次無助。
燕兒閉上眼，她甚至感覺身軀與思想已經分離。她呢喃著呢喃著，最後失去了力量，不甘、不甘，沉沉昏睡下去
是什麼力量驅使著自己踏入這扇門。
迷迷麻麻麻的方磚包圍了通道各個角落，還有若隱若現的磷光懸浮在空中。壓迫，簡直透不出氣。但空氣卻很清馨，就是漸漸濃郁的熟悉的清香。
隨後，他再看見了一座雕塑。
這座雕塑和其他有點不一樣。
莊雲仔細端詳著昏暗的面部，那好像是張與清秀的臉。因為臉蛋的位置沒有溝壑，它仿佛在凝視前方，又像在看著自己，右手微微舉起，中指正好靠在下唇上。另一只手略略提起，手與腰平齊，手指微微帶翹，竟是一副可人模樣。
莊雲有些失神，但他突然發現，它正直直看著他！
「這就是一場無法忘記的夢啊！」嵬尾輕輕一笑，隨之揚起眉毛，「你說呢？瘼柰。」
「我怎麼知道呢？這可憐的身軀。又有誰來追尋呢？還有，你很久沒有這麼叫過我了。」
「不！不！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我們都是不曾存在的存在，你也好，阿紅也好，我也好。都一樣，都一樣。」
「是麼都一樣？還有，你來干什麼？」
嵬尾無奈聳聳肩，笑著說︰「不是我要來的！是不可抗力！不可抗力啊！！」
「我先確定你是在什麼立場來說這話。還有，你這樣子會讓我很為難的。」
「嗯，我是以嵬尾先生的立場。」
「你這個變態還有，克騷魔犀。」
「別再嘀嘀咕咕了，我的好姐妹，把東西交出來不是我想要那可是不可抗力！！」
「就知道，還有，我的力量可不能隨便給她啊。」
「放心，那些蠢材會幫你照理的。哼，那些蠢材，愚昧的人類。」
嵬尾不屑得笑笑，憑空抓下來一件幽藍色的物體，塞入懷中。
「是麼？還有，我可不放心啊。」
嵬嵬又笑了，將手伸展到兩側︰「它！就是我啊！」
莊雲眨眨眼，確認自己是看花了，才繼續向前走。可是，周圍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不對，抬頭，終于看見了，那是一口棺材，瓖嵌在頂上。
這是誰的墓？
莊雲決定放棄思考。因為他看見了出路。
「燕兒」默默、默默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