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淡淡笑。
那種笑容。
他依舊保持著,可莊雲卻還是害怕會突然失去。
他偏過頭,對司徒命耳語了幾句,而司徒命也將他所听到的翻譯後說了出來。
「關于誰去的問題,其實他已經有決定了。」
司徒命很感謝這個台階。
莊雲抽了兩下鼻子,他憑的是什麼?直覺?還是早已看透了我們?
「究竟是誰去啊,伯伯你說話可不可以快一點啊。」
可惜了,說話的是奧斯里特。
「你!」奧斯里特指了指莊雲。莊雲不自在地向旁邊挪了一挪,問︰「……你說的是鬼戎話麼?」
「否…是中蚊。」
莊雲被這短短幾字灌耳,頓時全身發起熱來
「小雲…」張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泣著,「你知道麼?為師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到鬼戎去采藥。」
「………」
「由你替為師完成這個願望實在是太好了,太好了。」
「………」
「怎麼,高興說不出話?」
「不是…要去多久,師父?」
「多久?你難道放心不下?沒事,少則半年,多則兩年。」
「這麼久麼?」
「你以為很近麼?鬼戎啊,那是出國,路途本來就很遙遠的。」
「不是…」
「放心不下?是吧。」張東顯現出有點小得意的神色,繼續道,「沒事,我會幫你照顧的。」
莊雲瞄到張東一抹偷笑,立刻就驚上一股冷汗。假如我回來之時,你用「噩耗」來迎接我,那會如何?
「師父,真的要幫我好好照顧啊,我也一定會幫你弄到你要的草藥的,師父最好了。」
莊雲在張東面前嘻嘻笑了一下,就低下了頭。
張東心里顯得很高興,因為他自認時間就是莊雲最大的敵人,他會回來的,因為自從那一刻開始,就是他對他所做的一切起,就已經將他握在手里。
沒有他,哪來現在的莊雲?
沒有我,你只有死。
張東停止無聊的思索,轉身走入室內。
沒有你,我才不會死,只會更好的活著!也不用擁有不該擁有的東西!莊雲依舊獨立著
「燕兒…醒了?」
「恩,小雲哥哥。」
「太好了…燕兒,我要出去了,去外面,去鬼戎去,很遠。」
「終于,要走了麼?」
「恩。」「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不過會回來。」
「沒事…只要能回來,都好,無論多久。」
采藥的器具卷軸、換洗的衣服、還有記錄用的紙筆。
用一個小背籮裝著。吃了早飯,大家把莊雲送到了莊園門口。
此刻是早晨,不算太熱,所以也不用去躲避什麼,莊雲向大家使勁揮了揮手,便登上了馬車。
李風的手還纏著繃帶,回來時還纏著,也說不準。
馬車緩緩而去。偶爾有快活的鳥鳴,但無人去駐足,大家都折了回去,因為都有屬于各自的生活。
盡管會為莊雲可以和大陸第一強者有接觸,但總歸來說,沒有什麼。
只不過少了一人而已,少一人而已。
「您好…我叫莊雲。」莊雲上車後,便一動不動坐在角落里,不敢抬起頭看看這個只曾經只出現在小人書上的神一樣的存在,只是羞怯地打了聲招呼。
「莊,雲,是,麼?形狀命運?」
「是…是的。」
「你可以,叫奧斯里特雲。」
奧斯里特看了看不敢抬頭地莊雲,說。
莊雲的身子微微一顫後變得舒緩了︰「這是我的鬼戎名字麼?」
「約。(是)」奧斯里特點點頭。
「那,能教我鬼戎話麼?」
「…可以…」………過了許多天,離邊關也越來越近了,馬車駛在松林邊的官道上,開得很快。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趕車人挑開簾子,對里面道︰「阿皮陰,魔折萬。(有個人在前面擋路)」
「愛肯若可。(我看看)」
奧斯里特說完,便走下了馬車,莊雲也想看看,但被攔住了。
「你…不用。」
「桃?」
「奧兄,別來無恙,我呢,可是偷逃出來滴,時間非常寶貴啊。」
「呵呵,桃有懷特愛,愛太奧死了,卡。(你在這里等我,其實我的時間也不多,上吧!)」
「好啊。」陶校花伸出了手,笑道︰「大家只會越來越忙,十八年得交情了,不知我們下次是何時。」
話音剛落,他四周的景物都開始浮動起來。
「三三愛桑,業野愛麼蜜太,濃濃太太,狗網狗網。(想想我兒子都有我們當時那麼大了,時光匆匆,何去何從)」
言罷,他身體周圍的氣流,也變得無比不安分起來。
「弱水神功!」
「天地獨尊!」
馬車里,莊雲很乖的坐著,沒有動。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是區別于柔情的**果的壓迫。
在莊雲記憶中,沒有一個人曾帶給他這樣的感受。
感受到渺小。
卻更應該為此拼搏。
假如他現在違了奧斯里特的意,或許只是偷偷得向外望一望,就可以提前看看那個改變了他一生的男人,但命運注定將兩人的見面推遲了近四年。
車外,戰斗早已白熱化。
兩人的雙腳,到現在為止並沒有離開原來所見的地方。
但,兩種不同的氣流,卻佔據了松針之間所有的空隙,並在這個夾縫中驅使一根根松針或憑或立。
忽然,原本飄浮的松針,都想失去支持一樣自由落體跌了下來,仿佛又歸于平靜了。
「…真是的,天地獨尊的氣流走向看上去對于弱水的克制真的非常明顯啊。」
「騰!(換招吧)」
「換招?不會吧,我最為標榜的武藝已破,剩下的三腳貓的功夫可真是不堪一擊羅。」
「塔塔思沃特,思特(沒好話的家伙)。」
「好好好…」陶校花伸出了右手的三根手指。
拇指、食指、中指。成爪狀。
「讀花爪?」
「沒錯,是小莊的毒華爪,我偷學了一點,在你面前獻丑,他不會怪我吧。」
「郭愛的扒了(怪你算我的)。」
「那麼陛下,我就冒犯下。」
正說著,陶校花的食指和中指的前端已化為了黑色。兩條黑色的血線破皮而出,在陶校花翻卷的手腕帶動下,延長並向奧斯里特甩了過來。
「談莊稼檣薩馬拉。(比莊稼檣要小點)」
奧斯里特躲也不多,伸出右手,直接將兩條血線給抓住了。
驚異,猛然跳躍在陶校花眼里。
紅與黑的轉變,赤色世界的崩潰、
走馬燈一樣在他眼眶中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