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會化,草長了會枯。
一直一直,
等待著。
雪下了又化,草長了會枯。
冬天,我是女敕草的鮮綠;
夏天,我是白雪的晶白。
為了看見,為了看見才這樣。
一直一直,
等待著
莊雲慢慢移動,但相比與這片廣闊來說,好似一動不動。
所有人為什麼會消失?都被抓走了?自己莫非昏睡了不止一天。
二次突襲,第一次用狼襲擊營地,然後撤走,然後趁人心放松,以為一切都結束時再偷襲。可要是用這樣的辦法為什麼剛開始希利婭和奧利奧就會不見了呢?原來以為是敵人趁亂擄走,現在不是,難不成是自己跑掉了?
莊雲還是沒弄明白完全,所以倒懷疑起原先的盼到了。
要是出錯了該怎麼辦?豈不是現在就該回去麼?
內心掙扎一陣,感到麻煩而不願轉身,依舊不變初衷。
要是在路上一直糾結這個問題,那也不至于讓這漫無目的的行程太過枯燥。
只是好冷啊。
縮了縮身子,繼續哈著白氣。
哪有人人呢?真地廣人稀,不比中原。對了,忘川四周不過才兩三個聚落,是鬼戎最偏僻的地方之一,再往北走,就要走進萬里山林了。
那里不似有狼,但都有老虎黑熊等更加凶猛的野獸,甚至還隱藏著「西伯利泰格」這種珍獸想想父王。既然父王的名字就是這種動物,那會是多麼聳人听聞的猛獸啊。
在這片區域找人,如同大海撈針,搞不好自己就稀里糊涂拐入山里,在稀里糊涂死掉。
莊雲抽了兩下鼻子。
風把氣味稀釋,揉雜,分辨不清。
莊雲停下來,想休息會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只有空帳篷?」
「只有空帳篷。」
「像是突然消失一般?」
「像是突然消失一般。」
青年問完問題,轉身對低頭不語的奧斯里特道︰「想必,又是笪人,這是示威。」
「你覺得,他們的生還率多大?」
「至少目前還是百分百,以後,說不定了。」
「你知道,我討厭籌碼。」
「是,我回去解決的,交給我吧。」
「嗯,你能帶回幾個?」
「全部,包括笪的人頭。」
他踏著穩重的步伐走了出去,背後的帳幕徐徐落下。
「召集我的親衛隊,先去營帳那邊再瞧瞧,所有人出了兵刃外,把弓弩都帶上。」
「是,閣下。」
莊雲在短暫的休息後,提不上繼續走的勁頭。
「嗒」
「嗯?下雨了?」不是雪。
這里是一片開闊地,一顧四下里,稍欠遮蔽。且任雨落聞敲衣,倒是寒煞不憐惜,空裹羊毛皮。
搔搔長發,還是太脆易斷,雨下的很大,積雪都成了積冰,稍有不慎,恐怕會跌個四腳朝天。而這些冰坨上插著的幾簇草,在莊雲眼中有種雞皮疙瘩的感覺。
「呼呼。」
全濕透了,全濕透了。
水夾在皮膚與衣服之間,還能帶來一股暖意但身體還是發顫,雙手也差不多失去了知覺。
「哎呦。」莊雲揉揉左眼,原來有小小冰晶鑽進去了,真難受。
肚子又在叫了,難道要餓死了麼,看看地上的草,能吃麼?
現在順著氣味一直在向北走,離聚落區越來越遠了,當初真不該。
想到這,莊雲連忙回轉身,決定回去了。
突然,自己竟然不能動了!
怎麼會?周圍的雨水,竟不落下,而再遠一點,卻是「嘩嘩」和「吱吱」作響。
時間停止了?只有這一片區域麼?
莊雲瞄了瞄不下墜的雨滴,呼了一口氣。
「 !」
莊雲的右手甩到了腰間,先一聲「 」帶著一連串「卡擦卡擦」
「呦能動。」
五丈外的一團白s 皮毛,是何時出現的?
那團皮毛非常干燥,毛皮看上去很漂亮。
雨在下。
但已經沒有雨絲飄在莊雲臉上。
雨?
自己周圍,明明都是冰,晶瑩剔透。
彼此連接在一起,構成一座冰晶囚籠。
困獸,為雲。
「能動,也限于此罷了。」
原來剛才是那團毛在說話啊撞見鬼了。
衣服里的水泉結成冰了,現在自己一動也不能動,雖然以前也遇到過用冰的人,比如金龍,但和現在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莫非身體里的水也被那豈不是馬上就會死
來了。
可無能為力莊雲!
那團皮毛向莊雲慢慢挪來,感覺像是飄過來的。
只有一丈距離時,毛團忽然問︰「你?很恐懼麼?」
是中文!還有,恐懼麼?
「你很害怕麼?」
什什麼?
莊雲的身體漸漸升上去,離地大約三尺左右,但給莊雲的感覺倒是地面降低了。
「你?叫什麼?」
明知開不了口,還問
又進了一步。
「有沒有無助?」
翩然已到莊雲面前,皮毛之中伸出一只手,如羊脂玉雕琢的手。
甚至一半,遲疑一下。
「我是它的,不是它的。」
猛然推至!
如一股浪從胸中迸發,而雲只能被淹沒
夜,原本應該死寂,現在只有死,沒有寂。
刀疤臉吃痛跳開,肩膀上全是血。
「你若是肯說,也不用這樣吃苦。」青年手中是一把劍,沒錯,是劍,在鬼戎很少見。
「你究竟是哪個?」刀疤臉做掙扎狀般的後退,直到踫到了狼的尸體才停下來。
青年把劍收到身後,擦了擦領口︰「你的肩膀看上去只有一處傷口,其實是由十二處傷口組成的,別以為沒區別,區別大了。」
「可惡!」刀疤臉沖上來再刺出一刀,青年動也未動身邊閃過兩道白光,刀疤臉的脖子兩側就蹦出細細的紅橋。
紅橋那樣微不足道,夜s 也加深了這種「微不足道」
但對于刀疤臉來說,卻不是微不足道的,那代表著他的生命力的流逝。
「多說,無益啊。」青年轉過身,「吶,我,山泉,奧斯利特•斯匹應。」
他們剛剛在原來的地方扎營,就有群狼紛涌而來,衛隊早有準備,不但消滅狼群,還將c o控狼群的刀疤臉給揪了出來。但很明顯,刀疤臉很硬,對于這樣硬的人,殺了算數。
「挺奇怪的。」斯匹應突然道。
屬下問︰「閣下有什麼奇怪的?」
「回來報告的人說是一切如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等我們來的時候,卻又有翻找的痕跡,嘖嘖,奇怪啊。」
「是我們自己的人干的麼?」
「找行李?不會吧貌似就翻點干糧,大概是就近的游牧人干的吧,找點干糧就走,還真是」斯匹應突然停下來了,對手下說,「算了,大家休息吧,枕弓何甲。」
「遵命。」
斯匹應等到屬下下去後,看著火光,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