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一個圈,終歸回到起點
巨大的落差,雪融化又凝結後的冰雪。如同山上滾落的石子,帶著巨大的力量。
有些時候,人真的還不如畜生。
「死了兩個,爬不動的有三個,還有些都受了傷。」
清點傷亡人員之後,手下報告。
「撇下他們,繼續追。」史韓振看著那些靠在樹上喘氣的,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那幾位先去追的,到目前還沒有回來,看這情況肯定遭遇不測了。
順著他們的路慢慢追下去,總能找到。
被冰雪埋葬的尸體,以及被冰雪埋葬的還未變成尸體的,都留在了這里。剩下的還有十五個人,都提起十二分j ng神,向著密林深處再次挺進。
可是密林仿佛頃刻之間消失了生命的跡象,在也找不到任何能夠看見的生靈了。旅途是如此枯燥,導致大家漸漸緊繃的神經不是松了,就是繃斷了。
終于,有人不走了。
「這樣下去我們都得凍死,這里連個屁都找不到,我們已經走了多少個時辰了?回去吧,我不管了,我要回去,誰和我一起?」
「你什麼意思?」史韓振轉身問他。
那個獵人聳聳肩︰「我沒別的意思,你收了人家的錢,我沒收,反正我要走了,再這樣下去不把命陪這里?」
「當初是你自己要加入的!」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我走了。」
言畢,那人就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讓他走。」史韓振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
有兩個人某某跟了上去,史韓振咬咬牙,沒說話,而是揮了揮手,叫剩下的人繼續前進。
剛走了沒幾里路,天空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還伴隨著穿透林間的風。前路被雪激起,有些不太能夠看清,就像在迷霧之中。
「不能再走下去了,在走下去都要凍死了!」手下說。
「好!大家聚在一起,不要散開了!」史韓振命令大家,于是這剩下的十二個人,都彼此聚在了一起,互相慰藉。
不知過了多久,雪終于停了。
雪雖然停了,但風卻沒有消失。
在林間的雪,像飄揚的灰塵,不斷吹拂,磨刀石一般擊打在臉上,不知留不留下疤痕。
「不行,現在還不能走。」
氣象惡劣,冒然前行只有死,但總有人想拼一拼,又有三個人決定冒著吹積雪前往營地,史韓振默默抽動了一下嘴角,沒說什麼。
直到三個時辰之後,已經是晚上了,雪才漸漸停了下來,這時,史韓振才決定回到河邊的營地。
「晚上還要走,這不找死嗎?」
有人說。
「對啊,等明天再說吧。」
長時間的休息,讓人的意志剝落。
「那我只能丟下你們了。」
史韓振回答道。
「愛丟不丟,看看會跟你走的還有多少人?」那人不屑的搖搖頭。
只有九個人了,人數不能再少了,但史韓振非常堅決,招呼手下行動,結果只有他的三個手下和一個老獵人走了上去,還有四個人懶洋洋的樣子。
史韓振嘆了一口氣,開始往回走。
回去路徑其實大多都消失了,所以更加困難,他在懷疑自己的判斷,不過他堅持自己的判斷。
這種堅持本身有錯,但他絕不認錯
明亮的星星,滿天空都是,下過雪,天空居然清澈了,或許是風,把積雲都給吹走。
拂曉,五個人終于到達了河邊,這里的河邊靜悄悄,只有熄滅的篝火。
還有,血腥味。
殘破的肢體,只是些沒有用的東西罷了。
因為好吃的部分,比如內髒,是先要挖空的。
沒有幸存者。
二十幾個人沒有幸存者。
或許現在除了站在這里的五個人以外,沒有幸存者。
「死了很久了,或許是在晚上。」老獵人說。
「是它麼?」
「或許是,或許也不是。」
「不,是他。」史韓振環繞周圍y n慘慘的樹林,「是他,是他的氣息,他在注視著我們,而我們是他的獵物。」
「要麼就像個松鼠一樣逃走,要麼搏一把。」老獵人說。
「老人家,你?」史韓振在老獵人的言語中听出了什麼。
「我六十歲了,萬里山林已經進了有五六次了,我看見過這頭東西,假如捉到他,我入棺材也能合眼。」
史韓振看了看老獵人,放下了自己背上的長的弩,那是一把j ng準度非常高的十字弩。
「看你了,一定要抓住他,我們去布置陷阱。」
「沒問題。」老獵人的雙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
史韓振又不放心的問︰「你要多少賞錢?」
「我不要賞錢,我棺材本已經夠了,只要我是捕到他,就行了。」
這樣就好了。史韓振想。
或許對敵人一無所知,但是經驗會加深判斷,五人做足了準備,向著曾經走過的路走去
一個月後。
每一個動作都嫻熟,每一個手勢都銘刻。
干什麼,看什麼,做什麼,想什麼。
羅網已經編織,等待獵物下網的時刻。
天氣越來越冷,感覺張開嘴巴,口腔就會東城冰窟。
意志不懼死亡,死亡毀滅意志。
一支箭,穿破雪松林的遮蔽,一聲嘯叫,知曉命中與否。
「拉!」
寒冷使肌肉僵硬,所以不斷抖動著軀干,阻止這種勢頭。
一張大網落下,但白s 的影子在大網落下之前就穿出了它的範圍。
但獵人沒有表情。
隨著踏空的聲音,白影陷入林地之中。
「捕到了!」
有人說,聲音很激動,很沙啞,很輕。
老獵人連忙到陷阱前,把一支帶麻藥的箭,sh 了下去。
底下的吼叫持續了一陣,終于停止了。
整座山林,也變得靜悄悄。
不同尋常
三天後,拖著沉重的老虎,五個人終于到達了山腳下的大本營。
「沒人?」
「也對,你說,讓一個整天做奴才的在這這麼惡劣的山腳下等一個月,鬼才相信呢。」
「那我們怎麼辦,他們好像把補給能拿走的都拿走了,我們該怎麼回去?」
「不知道,也許不回去了,回不去了。」
老獵人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白虎,笑了笑,說︰「要不我們就在這里把這頭老虎殺了,把皮給剝了,這樣好帶,反正那奴才回去,沒準說我們都死了,等到他家主人知道我們真的捕到了,有他好受的。」
「沒錯。」史韓振的手下們各自抽出一把弩機向史韓振sh 去。
史韓振原來看上去想在想什麼事情,突然受到襲擊,頓時手舞足蹈,倒在了地上。
老獵人嘿嘿一笑︰「三位,反正我也不要錢,也不要老虎,那就沒我事吧。」
史韓振手下們揮了揮弩機︰「老頭,只能你自己走了。」
「你們讓我老骨頭自己走?」
「怎麼,想讓我們用箭sh 死你麼?」
老頭又笑了︰「你們用箭sh 我,那我就要老虎。」
「真是老糊涂,你給我去死吧!」一人說,然後三人舉起了弩機。
這三箭都sh 偏了。
因為三人都被撲倒。
「何必呢?」老人的聲音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銀鈴般少女的聲音。
白虎舌忝著血跡,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