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河東柳氏
到底是在哪里見過這三個字呢?
沈墨想破腦袋的想要想起來那熟悉感到底來自何處,可是腦海里依然一片空白。
天已暗下來,晚宴開始了。
二舅家的大兒子柳靖輝帶著他們兩人去吃飯。原來雙胞胎旁邊的那個大胖子就是二舅的大崽子,果然是一樣水養百樣人,兩兄弟同一個娘肚子里鑽出來的,居然能差別如此巨大,不知道的定要以為柳靖瞳是二舅撿回來的,在這個家里備受虐待呢!
柳家族規,紅白喜事,喜宴一律在祠堂進行。
祠堂大就是好,前三個地堂足足容得下300桌。現在是頭七的第一天,吃飯的人還只是前期幫工和死者較近的親屬。因為人還較少,只開了第一個地堂,柳靖輝說,等明後天人就會多起來,到第四天時賓客祭拜開始,才會將三個地堂都開桌。
沈墨下午給車子顛得厲害,到現在心還一抽一抽的,他一看滿桌的雞鴨魚肉胃里就翻滾不已,只挑幾根酸辣椒下了半碗飯了事。
柳家的年輕兒郎都是直接派,自打丫頭進祠堂開始,就有數不盡的眼神在她身上轉溜,上桌時好多人死活要坐在丫頭旁邊,被胖子柳靖輝三五巴掌揮開,嚴令除他們三人和豬狗外,其他物種一律不得靠近此桌!
沈墨扶額,他理解對方想要在狼群中護住漂亮小表妹的初衷,可是他說話能再不帶點腦子麼?這不是昭告大家,他們三人是豬狗?
柳靖輝比沈墨大2歲,和他一般高。
20歲的大好青年,現在正待業在家!二舅自然有錢,可賴不住兒子好吃懶做,不喜歡讀書,也不好創業,不用分數的中專讀到一半就肄業,整天賴在家里,說是幫自家老爺子卻是兩天打漁三天曬網,據說時常把自家老媽氣得囔著要上吊!
笑丫頭的曾外婆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大美人,這家人幾乎都繼承了她的良好基因,柳靖輝的五官搭配得很到位,忽略不美好因素的話,很是俊逸。
當然,只是如果!
柳靖輝既然是個懶鬼,自然繼承了懶鬼的特點,身材發福,面s 白皙,十指肥腸,把本來一漂亮青年給吹氣球似的吹得滿面肥油,本來細長的眉毛被這麼一捯飭倒弄得有些猥瑣,配上一副尖聲尖氣的嗓兒,竟有向公公太監發展的趨勢。
這胖子,正經事兒不做,平生就兩大愛好,吃食和看戲文。不過他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倒也不像其他人,對沈墨有著明顯的戒備。
所以沈墨在他面前做起了好奇寶寶,「那個‘羅生堂’是什麼意思?」
「就是姓氏之間的堂派。柳姓一族發源于山西,總堂叫做河東堂,總堂下面各氏族之間會有各自的分堂,我們這一族,就叫羅生堂。」
「河東堂?因為柳宗元的關系嗎?」丫頭問道。
「切!孤陋寡聞,柳宗元都是什麼年代的事了!」說起這個,柳靖輝似乎甚是得意,「柳氏一姓源于周朝伯禽,封地河東,食采于柳下,所以當姓氏興起時,他的後世也就是我們的祖先,就采柳做姓。後世柳氏一族人馬雖然有于各地開枝散葉,但是河東一直是柳氏總集之地。到晉朝時,氏族制度興起,柳氏一姓自以河東柳氏為尊,總堂叫做河東堂。
這個沈墨知曉,他一直認為,晉朝最有名的除了同x ng戀就屬氏族門閥制度了。
司馬氏建立晉朝時搬用了曹丕的九品中正制,但他們的中正一般只注意被評定者的家世封爵和官位,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二者之間絕對不許通婚,甚至坐不同席,若有想跳過者,犯的可不止是家規,而是國法,結果可就不是浸豬籠這麼簡單了!正因為士族制度成為國家經濟和政治的支撐,為了對一個人的家世和祖宗查源清亂,族譜才開始興盛起來,成為每家必備的書籍之一,重要程度堪稱基督世界里的《聖經》!所謂「競以姓望所出,邑里相矜」是也!
西晉末年,由于胡人入侵,中原世家大族開始播遷渡江,一個世家大族,在其原籍是人人知道他為世家大族,用不著自行表祿,可是遷徙到其他地方後,就不一定了。所以各大家族之間不再單單以姓氏來衡量,而是以姓氏加地區的方式來確認一族的力量和人脈,比如瑯琊王氏,太原王氏,陳郡謝氏,濟陽江氏……在柳家,自然是以河東柳氏為尊!
事實上,在東晉時期,柳氏在地方上也許是比較有影響的家族,但是在全國來講卻絕對算不上高門。柳氏真正發展起來實在南北朝對峙時期,而且是先在南朝成為高門甲族以後又進入北朝政權,並繼續保持其超高的社會地位,最終成為關中首望之一。
南朝時期,河東柳氏是渡江甚晚但是最終躋身一流士族的地方豪族。他們以武起家,柳元景憑借顯赫戰功進入劉宋zh ngy ng政權是這一家族發跡的基礎,柳世隆在南齊實現由武入文的轉化是其進入高級士族行列的必備條件,而柳世隆子佷輩在蕭梁的婚宦則是其與王謝高門甲族並駕齊驅的具體體現,他們以武起家然後以武入文,經過一代代的努力終于在全社會實現了自己的影響力。
與南朝一般士族不同的是,河東柳氏在完成這一轉化後,依然保持了勇武善戰的特長,並將這種特長與南朝高門士族獨特的高貴文化素質融為一體。這一典型的特征使其既不同于因擅長武功受到高門士族壓抑排擠的地方豪族,也不同于因為連續遭受戰亂摧折而走向滅亡的王謝高門甲族,因此河東柳氏是南朝歷史上較為獨特的一種士族類型,這也是其在南朝滅亡後,依然能夠在政治動蕩中平穩過渡,最後發展成關中甲等勢力的最大原因所在。
到北朝時,柳、薛、裴被並稱為「河東三著姓」。
丫頭突然很怪異的望著沈墨,「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沈墨一怔!
是啊,他對這些東西從來都不感興趣的,印象中自己從來沒有研讀過姓氏這方面的書籍。可是,為什麼他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感覺,就好像這些知識就像四肢一樣,長在了他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