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的夢 第二十章 雨城

作者 ︰ 歲憂

()磊落星月高,蒼茫雲霧浮。

「公子,你在想什麼?」玉兒身姿輕盈,走上了客棧樓頂,來到鄭紳繁身邊坐下。

「巴蜀之地有很多不同,在我看來,最明顯的,就是想看清楚月亮,沒那麼容易了。」鄭紳繁看著空中漂泊的雲,輕輕笑了笑。

「公子很喜歡月亮呢。」玉兒听了,也是微微一笑。

「感物總抒懷,也許是心里有一些情緒需要發泄,就會自然而然地寄托在某一些事物上了。」淡淡的,鄭紳繁的聲音響起,似乎來自很久遠的從前。

玉兒沉默著,突然說道︰「公子,此時月影朦朧,讓玉兒為你跳一支舞吧。」

說完不等鄭紳繁點頭,便輕聲一躍,在樓頂上翩翩而舞,衣袂飄飄,揚揚灑灑,鵝黃s 的長裙在月s 中,顯得充滿了仙靈之氣,那麼聖潔,那麼迷人。

鄭紳繁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竟是陷入了舞的心聲,或者那個,是玉兒的心聲。這一支舞,舞出了對鄭紳繁的依戀,生死不棄,舞出了對過去的不舍,充滿回憶,舞出了對未來的信念,一生相伴。

鄭紳繁眼里閃著莫名的光彩,他的心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悸動,他突然有種沖動,能夠將那正為自己而舞的女子擁入懷中。想起一路上她的任勞任怨,為了得到自己的認可甚至甘願放棄她自己的自尊,鄭紳繁不禁百般自責,此刻多麼想好好地憐愛她。

但不知為何,他並沒有行動,抱住她的想法不過剛一顯現,就被他給掐滅了。

但是,鄭紳繁看著玉兒舞動的身姿,依然難掩欣賞的神s ,不禁輕輕道︰「朦朧月下佳人舞,銀光如水發如風。我問蒼天為何笑,月光影里雙影重。」

驀地,天下起了綿綿小雨,並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鄭紳繁悄無聲息地,手上掐了一個印,便使得這些從天而降的雨點打不到二人身上去。

玉兒舞姿輕盈華麗,早已忘了時間,忘了一切,只記得她身邊有一個人,那個人在看著她起舞,這便足夠了。

月影朦朧,從雨雲中穿透而出,顯得那麼神秘,雨幕蒙蒙,如同一個封閉的世界,將二人圍住,又是透露著溫馨。

雨城是一個大城,比眉州都要大了很多很多。雨城有雨,自昨晚起就不曾停下,但即便如此,街道上依然是人來人往,人們並不在意這樣的雨,在這樣一個地方生活久了,自然會見慣很多東西。

鄭紳繁撐著油紙傘,陪著玉兒在人流中穿梭,引來周圍人群的一陣陣注目。

「好一對才子佳人,真是羨煞旁人。」王志看著他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

「玉兒當真是奇女子,想想這世上,能有幾名女子能如玉兒,為了自己認定的幸福不顧一切地付出?」蕭玉凡點了點頭,毫不掩飾對玉兒德爾欣賞。

陳雲眼角流露出真心的笑意,在心里默默道︰「紳繁,這是你的幸福,這一次,你可要抓住啊,不能辜負了玉兒。」

人生就是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但不知道走了多久,人們會停下來,看看自己過往的足跡,卻不記得走了多久了。玉兒很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她甚至希望這一幕永遠持續。她不敢去看身後的足跡,不敢去判斷自己走了多遠了,她只是希望,能夠像這樣,走遠一點。

走著走著,鄭紳繁卻是停下了腳步。

「公子?」玉兒有些詫異,便轉頭看了鄭紳繁一眼,發現他正看著某處,剛想順著鄭紳繁的目光看去,他卻已經邁步向某處走去,便急忙跟上。

「這位公子,可是看中了什麼首飾,或者是古玩?」在一處路攤前停下,鄭紳繁沉默著,卻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紳繁!」身後的聲音響起,卻是陳雲等人,跟了上來。

「這個怎麼賣?」鄭紳繁指著一對耳環,向著一位老者問道。耳環很漂亮,嶄新的外表,卻是透出一股極為滄桑的古意,剛剛一看就會讓人感覺到不凡,而鄭紳繁會上前,就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這對耳環。

「三百兩。」老者看了看那對耳環,卻是報出了個極高的數字。

「三百兩?老人家,這對耳環的確頗為不凡,古香古s 的,不然也不會讓我兄弟看中,可是這樣的耳環就要三百兩,不免也太貴了吧?」卻是王志,听到三百兩的數字,極為意外。

蕭玉凡與陳雲看著那對耳環,卻是眼中j ng芒一閃,沒有多說什麼。

老者想來也是心中有些遲疑,看了看鄭紳繁與他身邊的玉兒,輕輕道︰「公子攜美眷出游,不妨多花點如何?」

「好吧,就三百兩。」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鄭紳繁居然是點頭了,而且還真的拿出了三百兩的銀票。

「好,公子爽快。這對耳環當初我得到也都是巧合,當時跟這對耳環在一起的,還有一面j ng小的鏡子,本來想把那鏡子留給孫女玩耍,不過今天遇見公子這等人物,這面鏡子也當屬公子才是。」老者喜形于s ,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懷中取出一面古鏡。古鏡極為j ng致,上面有跟那對耳環一樣的氣息,透露著不凡。

鄭紳繁接過古鏡和耳環,卻是指著老者椅子下面,道︰「把那個也給我吧,剛好有些用處,便省得找了。」

眾人聞言皆是訝異,紛紛向老者椅子下看去,老者從椅子上拿出一物,卻是一塊不起眼的小木片,不禁呵呵一笑,道︰「我這椅子不穩,便一直拿這小木片來墊底用,說來這小木片也當真挺好用的,別的不說,卻是極為堅固。不過既然公子想要,便送與公子了。」

陳雲看著那塊小木片,卻是內心一陣翻滾,眼里閃過一絲意外之s ,但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分毫,看著鄭紳繁,若有所思。

鄭紳繁把耳環和古鏡拿給玉兒,再從老者手里接過了小木片,隨手塞給玉兒,抱拳道︰「多謝。」

「好說好說。」老者自覺大賺了一筆,便對鄭紳繁極為客氣。

回到客棧後,眾人在樓下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玉兒來到鄭紳繁身邊,有些遲疑地道︰「公子,我……這些東西……給……」

玉兒的聲音引來了眾人的注目,不禁臉s 更紅了。

鄭紳繁看向玉兒,看見她拿著那古鏡,耳墜,以及那塊小木片,卻是正不知道該還給他還是自己留著好。不得不說,玉兒這番兒女心態卻也當真顯得可愛,讓人憐愛。

鄭紳繁笑著道︰「我把這些拿給你,自然就是要送給你的,安心收好就是。」

玉兒聞言,內心有些感動,眼眶中更是有些微微的濕潤。

鄭紳繁連忙把目光移開,卻是道︰「那塊小木片對我有用,我就先收著了。」

從玉兒手里拿過那塊小木片,鄭紳繁便佯裝很累,跑回房間了,惹來身後蕭玉凡與王志的調笑聲。

回到房間,鄭紳繁從懷中取出一塊一模一樣的小木片,又從空間手鐲取出另一塊有些不同的灰白小木片,沉默了一陣。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把鄭存浩給他的小木片放進空間手鐲中,一直帶在身上,而這一次,因為這塊小木片有了些反應,他才能發現另一塊小木片的存在。

「原來聖典之間,有著某種聯系,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被人所探知?」鄭紳繁喃喃著,卻是把兩塊小木片收回到空間手鐲中,又把另一塊放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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