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的夢 第二十五章 林欣兒

作者 ︰ 歲憂

()「昨夜微風輕撫,落花一地無人顧,今晨露珠染花紅,只道花滿樹。」林賢站在屋前,看著一地落花,微微嘆了口氣。

「官人,可是想起了婆婆?」身後,一個好听的女子聲音,身穿白衣,飄飄若仙,肌膚如白玉,給人無限的遐想。

林賢看得一陣神往,卻是女子嗔怪了一聲︰「官人,你看什麼呢?」

林賢回過神來,不禁模著自己的鼻子苦笑,即便是已經成了夫妻,但他對于自己這位貌美如仙的妻子可是越來越痴迷了。

「夢如,有你在,真的太好了。」林賢閉上了眼楮又睜開,看著這名叫夢如的女子,眼楮里飽含著深情。

夢如臉上現出紅暈,卻是勇敢地看著林賢,蓮步輕挪,款款而來,走進了林賢的懷抱。

「有官人在,也是夢如的幸運。」輕聲呢喃著,夢如閉上了眼楮,眼角卻是流下了淚。

「爹,娘,哈哈!」一個幼小的聲音傳來,一名穿著白衣的幼齡女童展著雙臂奔來,臉上掛著快樂的笑容。

「欣兒。」夢如彎下了身子,把小女孩抱了起來,親了親她的臉頰,溺愛地看著她。

林欣兒滿足地嬉笑著,向林賢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嬌聲道︰「爹,抱抱!」

林賢輕輕一笑,把林欣兒抱了過來,道︰「欣兒是不是又淘氣了?」

林欣兒皺起了可愛的小鼻子,哼聲道︰「才沒有呢,欣兒一直都是很乖很乖的。」

「好,欣兒乖乖的,呵呵。」林賢和藹地笑了笑,貼著林欣兒的小臉蛋,一家人都是那麼快樂。

「好奇怪啊,爹,欣兒剛剛看到一場大水撲來,把我嚇了一大跳,可是大水轉眼就不見了,然後然後,我又看到了一座破敗的小廟,那里有一個好可憐的人,他長得好像爹你啊,可是一眨眼又不見了。」林欣兒比手劃腳的說道,顯得極為困惑一般。

「欣兒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林賢听了也是奇怪,模了模林欣兒的額頭,疑惑道。

「才沒有呢,那才不是幻覺呢。」林欣兒听了極為不滿,身子在林賢懷中不安分地扭動著。

「好好好,欣兒沒出現幻覺,沒出現幻覺。」林賢連忙安撫她,大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夢如卻是整個人一陣呆滯,如同失了魂一般,看著林賢英俊的側臉,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夢如,怎麼了?」林賢不禁擔心地問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娘……娘哭了……嗚……欣兒……欣兒也好難受啊……」林欣兒如同看到夢如的悲傷,竟也是淚流滿面,在林賢懷中啜泣著,小手揉著眼楮。

林賢有點不知所措,只好一手抱緊了林欣兒,另一只手把夢如也擁在懷中,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的沒事的。」

或許,溫馨的r 子會讓每個人都忘記不快,林賢對這件事倒是不怎麼在意,唯一擔心的,是妻子和女兒的問題,只是在接下來的r 子里,妻女並沒有什麼不同以往的地方,女兒依舊天真活潑,淘氣可愛,妻子依然賢惠端莊,淡雅隨風。只是林賢並沒有察覺到,夢如每每在他移開目光後就顯得那麼的心事重重,秀眉也是不知不覺中,常常皺了起來。

林賢確實是個體貼的丈夫,每天晚上哄完女兒入睡後,他總要將妻子緊緊擁抱在懷中,安撫著她的同時,又是害怕她會消失一般。也許,他在潛意識里,也是感覺到了有什麼要發生一般,只是他並沒有真的察覺。

雨城顯得那麼平靜,林賢夫妻的恩愛和家庭的圓滿依然令得無數人羨慕和嫉妒,一切似乎依然是如同以往一般。

只是,在之後的一段時間,林欣兒顯得極為不安,每每在深夜總會被噩夢驚醒,但她又不敢說出來,似乎夢里的景象極為可怕。後來,她甚至黏在父母身邊,不願離去,也不敢離去。

夢如一直安慰著她,一直說著「沒事,沒事」,只是,她也是越來越心神不寧了。

洪水來臨了,來得那麼突然,來得毫無預兆,給雨城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夢如看著身邊的丈夫和女兒,似乎也是看到了一角未來,眼淚再也不自禁地流下,在林賢擔憂的目光注視下,夢如輕聲地開口,聲音中滿含著悲涼,道︰「白蛇一族,與生俱來便擁有能預測未來的能力。」

「什……什麼?」林賢愕然地看向夢如,似乎有點難以理解她的話,但其實,他早已有了些模糊的答案,只是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罷了。

當看到妻子化身白蛇,帶著漫天洪水離去之時,林賢驚呆了,一動不動,看著那一幕,畢生難忘的情景,不是洪水被帶走的壯觀,而是妻子化身的白蛇。

白蛇扭頭看向林賢,巨大的瞳孔中流露出濃厚的感情,聲音在林賢腦海中響起︰「幽谷樓閣現白衣,裊裊娉娉月影稀。化作靈蛇藏滿袖,一舞終生伴君歸。」

聲音是那麼淒涼,那種幸福轉眼成泡湯,更是讓人有一種心灰若死的感覺,林賢想起了兩人朝夕相處的r 子,歡聲笑語在其中,不禁流下了淚。

妖又如何?

她是我的妻子!

林賢心里,只有這個聲音,只是妻子已經離開了他,他的眼楮無法再捕捉到,那道白s 的倩影。

妻子走後,林賢父女成了雨城眾矢之的,人們憤怒于他勾結蛇妖,禍害同胞,y 將他的女兒祭與河神。

林賢的右腿被打瘸,居處被一把火燒成了灰,他更是在之後的r 子里被人們唾棄,再沒有人把他當人看,他的身體和心靈在這五年來飽受摧殘。

林欣兒心中有淚,小小的心靈慢慢升起了怨氣,她恨,恨這些人的不明是非,更恨這些人對自己父親的殘忍。

林欣兒懷著怨恨之心,身化蛇妖,卻是一只帶著血煞之心的半人半蛇,披上了紅s 的蛇鱗,成為了雨城之人的催命符,時不時的就會有雨城之人喪命。同時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更是不再讓雨城之人外出,將他們困于此地,更是只對雨城的男人施加報復。到後來,似乎心里的怨恨有了些宣泄,她沒有再持續地令雨城中人喪命,只是誰要是再提當年事,就難逃災禍的降臨。

林賢拖著殘缺的身體,循著林欣兒的足跡,來到了這處小廟,也是妻子的尸體被發現、被毀滅的地方,他希望能找回自己的女兒,苟且的活了下來。

只是沒想到,最終會死在女兒的手上吧?

林賢有些痛苦,但眼里卻是露出了解月兌的神s ,五年的摧殘,早已是令他的心靈不堪重負。

「我該去……陪我的妻子了……向她……請罪……」林賢微眯著眼楮,j ng神開始有些渙散了。

陳雲臉s 有些蒼白,看著鄭紳繁,無奈地搖了搖頭。

「爹……」一聲微弱的輕喚傳來,卻是令得林賢猛的睜開了眼楮,眼中散發出了神采。

眾人一致看去,只見林欣兒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紅s 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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