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礙于交情,鄭紳繁等人都是沒有對王志說過這麼重的話,即便是蕭玉凡,對于王志的心結也是勸說多一點,所以一直以來,王志的心結都未曾真正解開。
但是刀疤就不一樣了,一來,他與王志並沒有什麼交情,不過是船上相遇罷了,二來,他x ng格豪爽,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可以說是口無遮攔,自然是有話直說了,但也正是因此,才是讓王志真正看到他的迷惑,到底是在哪里。所謂的當局者迷,或許就是這樣的道理。
「人世間有多少男子,一朝富貴,糟糠下堂。王兄能夠記著家中舊人,便已是難能可貴了。王兄莫要怪馮某逾越,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只有擁有的幸福才是自己的,擁有時便自當珍惜,王兄既然已經快要到家,更應該及早做出決定,莫要等再度離別,使雙方皆痛。王兄可看見我這艘船上的情景,我知道,有不少人都在背後議論著我,說我貪圖歡樂。其實不然,馮某此生雖說長居此地,但x ng喜結交各方良朋,此船再如何華麗,又如何比得上人世間的真情義?馮某可不想,此生活到最後,變成了行樂及時時已晚,對酒當歌歌不成的局面。」馮進多少還是掌握了點文化,飽經人情世故的他,說出來的話讓眾人不禁連連點頭,王志亦是露出了深思。
「在下洛陽張玉寒,敢問姑娘芳名?」卻在這時,坐在鄭紳繁對面的一名富家公子傳出話語,目光熱切地看著玉兒。
「啊……我……我……我叫玉兒……」玉兒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問候,卻是大為意外之余,不禁有些擔心地觀察著鄭紳繁,看到他並沒有什麼反應時,才心下稍安,吞吞吐吐地回道。
「玉兒……呵呵,好名字,果然是美人如玉,在下此吹廝檔潰??笨醋胖I鴟保?裉?蹺?景痢 br />
面對這種明顯大膽的追求利誘,船上的人卻是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陳雲皺了皺眉,卻是冷冷地看著,並沒有說什麼,鄭紳繁更是神態不變,模了模林欣兒的腦袋,也沒有說話。
「我家公子說了,有請玉兒姑娘上前一敘。」玉兒沉默著,遲遲沒有答話,甚至目光都從那張玉寒的身上移開了,張玉寒的隨從見此,卻是喝了一聲。
「小劉,不得無禮。」張玉寒臉s 也是不大好看,卻是揮了揮手,隨口說道,只是誰都看得到,他目光中的y n沉。
另一邊的一名青年本y 向鄭紳繁說話,見此情形,便沒有說出什麼了。
卻是在這時,江上傳來了優美動人的琵琶聲,聲音渺渺,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好極好極,我才正在想如何增加興致,如今有酒有肉,又有琵琶曲為伴,真是不錯。」刀疤自行喝了一杯,眯著眼楮點著頭,似極為滿意的樣子。
「你只想要有歌舞為伴,可惜了這段琵琶聲語,卻是不適合我等取樂之用,過于哀傷了。」馮進看著刀疤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哦?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懂樂律,不過有旋律相伴,便能飲酒。」刀疤卻是不以為意,反而哈哈大笑。
琵琶聲語訴衷腸,曲中自有人聚散。不知不覺中,場中眾人便盡數沉浸在這首琵琶曲講述的故事中。
「不知道外面是哪一家?」馮進招了招手,許久,一個青年走了進來。
「老爺,外面是一艘小漁船,船上只有一名漁家女,正是她在彈的琵琶。」青年恭敬地道。
「哦?既如此,不知這位女子可願上我的船,為我等彈奏一番,活計不會少了她的。」馮進微微沉吟,卻是這麼說道。
「是的,老爺,小的邀請過了,那女子正在外面甲板上,不願進大廳來。」青年如是道。
馮進點了點頭,那青年便出去了,他則是高聲問道︰「姑娘一曲,令我等心神折服,不若進大廳一敘,好讓我等細細欣賞姑娘之曲?」
「難得有人喜歡小女子的曲目,小女子心下歡喜,也需要听眾抒懷,但是進廳卻是不必,小女子願為諸位演奏一曲,寄君一曲,不問曲終人聚散。」漁家女卻是堅持要在船廳外,這麼說道。
月s 好波,江上水急,兩船一大一小,並排而行。
琵琶聲音輕輕裊裊,有如仙音,讓人如置仙境,眾人舉杯,互相訴懷,觥籌樂事,便是主賓皆歡樂盡興。
琵琶輕快,如同訴說著一段故事,一段歡喜的故事,但故事總會發展,發展的方向也是不一定盡如人意。
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輕快的旋律漸漸斂去,曾經的歡聲笑語不再,聲音淒涼,有如哀鴻,更是讓眾人不禁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食物,側耳傾听。
「如同在訴說一個故事。」馮進嘆了口氣,聲音輕細,仿佛是不想打斷沉浸在某種感情意境中的眾人。
不約而同的,听完了這樣的一首曲目,眾人皆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任他凡事清濁,為你一笑間輪回甘墮。一曲琵琶曲,卻是將這樣一種貞烈女子的情懷毫無保留地表達出來,讓眾人不得不驚嘆,讓眾人不得不惋惜。
「一曲作罷,曾惜黃花瘦,而今卻是人與黃花俱瘦,小女子獻丑了。」漁家女的聲音響起,卻是y 做離去。
「一曲過後,實在是令我等眼界大開,不知人間竟然有此絕音,敢請姑娘進來大廳,與我等一敘。」馮進卻是開口道。
「奴家演奏一曲過後,卻是心緒起伏,無法再演奏另一曲了。」漁家女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婉拒了。
「姑娘言重了,馮某听得姑娘曲中似有隱情,故而斗膽提出此要求,倒是並非要強留姑娘為我等作曲。」馮進的聲音卻是不慌不忙,傳了出來。
「如此,既是官家有此要求,那麼奴家便逗留多一會,只需在這甲板上即可,至于進去,卻是免了,奴家畢竟是一婦道人家,總是多有顧忌。」漁家女沉默稍許,如此說道。
「既如此,我等自然支持姑娘意願,我們也不會貿然出了船廳,給姑娘造成困擾。還敢問姑娘,曲中有愁怨,卻是不知因何?」
「為何自古至今,女子婚姻便是多有不幸,或是遇得薄情郎,或是嫁得壯志侯,到頭來終是一樣的結果。小女子本嫁得心上人,本以為自此可幸福生活,卻不想一朝人踏仕途,至此難再見。為何他卻不知,我只想與他生活在一起而已,什麼功名地位的,都不重要啊。」漁家女嘆了口氣,有怨氣,有無奈,有傷感,更有深深的思念。
此話一出,眾人看向王志,不禁臉s 怪異,王志更是眉眼有些遲疑,有些慌亂,又有些期盼。
「小女子夜泊蜀江,卻也是因為,他喜歡此江,當年也曾帶我游此江。他稱此江為臥龍,也是在隱喻自己吧,而此時,亦剛好是他的生辰。」漁家女悠悠說來,但此話一出,王志手中的酒杯卻是不受控制地掉落,酒水更是灑了一地,而他自己,則是目光呆滯,帶著不可置信的神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