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斗了百十回合,不分上下,尚武遠遠看時,見程咬金招招直逼白衣男子面門,用力十足,對方只有招架之勢,卻仍不見程咬金佔有優勢地步,又斗了數回合,倒是程咬金漸漸力竭,口喘粗氣,面s 發紅,動作也開始緩慢起來。
白衣人看在眼里,冷冷一笑,賣個破綻,猛地抽回長劍,突然順勢刺出,程咬金一驚,見其直直飛向自己面門,自知躲閃不及,當即咬牙挺斧,用力撥開長劍,卻見白衣人一劍不中,迅速收回,左手亮掌,呼之y 出,重重擊在程咬金胸前,「呯」的一聲,將他擊飛離地。
尚武救人心切,上前抱住程咬金不使他掉在地上,徐飛呆立不動,自知不是白衣人對手,右手緊握腰刀,死死盯住白衣人,小心戒備著。
白衣人收手站定,不再出招,見龍成負傷也無心戀戰,扶起龍成縱身一躍,跳到對面隧道內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程咬金掙扎著推開尚武,見兩人逃之夭夭,氣得捶胸頓足,尚武小心道︰「大人,那白衣人武功高深莫測,還是多找些人來。」程咬金狠狠瞪了一眼,呲牙道︰「山下還有官兵,俺們快些去追,莫跑了賊人。」尚武點頭,跟著程咬金追了出去,徐飛如夢初醒,也緊緊跟在身後。
由于是原路返回,因此速度自比來時迅速許多,不多時便來到洞口,剛出洞口,卻見洞外站立許多軍士,手持長槍,齊刷刷地對向洞口,領頭一人,騎在高頭駿馬之上,立在隊列最前面,正是李覃,當下李覃見到是程咬金,心中一驚,奇怪道︰「大人,怎麼是你?」
程咬金納悶道︰「是俺怎麼了?快去追龍成!」
李覃听罷大驚,直喊不好。
原來白衣人領著龍成逃出山洞,見山下一大隊人馬密密麻麻地向山上撲來,龍成不認得李覃,只知道是來者皆是城中官兵,白衣人毫不慌張,心生一計,大聲喊道︰「官爺,我們是城里的衙役,刺史大人被困在山洞中,要我們來找救兵的。」
這些官兵中有認得龍成的,皆相信兩人言語,李覃遂令軍士列隊上山,叫龍成兩人前方帶路,一齊趕到山頂洞口,卻听得洞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覃下令眾軍士列陣站定,步兵在前,弓兵在後,將山洞圍得水泄不通。
程咬金听罷怒道︰「龍成在哪?」
眾軍漢面面相覷,無一人應聲,李覃回頭望去,早不見兩人蹤影,想必是列隊時趁機逃走,程咬金見龍成、白衣人皆不知去向,大發雷霆,大聲喝斥了一番,也不上馬,提斧自個下山去了,當下眾人悶悶不樂,默默跟在後面。
回到府衙,程咬金怒氣未減,也不休息,直直跑向大殿,見判官李忠正在收拾行頭,程咬金大怒道︰「凶案未平,你便就走?」李忠被這突如其來的訓斥驚得模不著頭腦,倒是董方卓機靈,調解道︰「大人必是發現新線索罷。」
程咬金一見董方卓進得屋來,便大聲說道︰「董大人來得正好,李忠,俺命你起草書文,要全城兵士緝拿龍成!」兩人聞言大驚,程咬金點頭道︰「沒錯!龍成也是賊人,今r 畏罪潛逃,俺要你們在最短時間內找出歹人,還有另一個神秘人,全身白衣,看不見面目,也一起捉拿歸案!」
李忠叫苦不迭,本想早早到益州任職,不想半路來了程咬金,想到自己短時間內不能出城,心中雖不快,卻也無濟于事,只得從了。
這六月天氣,本應悶熱不堪,今r 卻是y n雲綿綿,不多時竟下起豆大的雨珠來。
大雨洗涮著普州古城,好似y 將連r 來的晦氣洗淨,宣泄的大雨壓向城中古道,居民忙碌著收拾著晾著的衣物、糧食,路上的行人匆匆躲避,先前叫賣的商人收著商品,匆匆躲在屋檐之下,不敢探出身來。
酒肆茶坊外的錦幟全然濕透,緊緊裹著旗桿,肉鋪菜市也收拾干淨,空無一人。
突如其來的大雨壓得城中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程咬金靜靜站在屋檐下,雙眼盯著遠方,沉思不語。
自從命案發生以來,奇異之事連連發生,先是擁有線索的人接連消失,再是早已銷聲匿跡的盜匪也開始神出鬼沒起來,就連一直看好的部下龍成竟也是盜匪一員,命案,不僅僅是鄉紳而已!動機呢?查案多時,也不見誰施財救災,這就證明肯定不是所謂的劫富濟貧,想起之前韓奕說的童謠,難道是盜匪洗劫鄉紳家私,以便存積實力?但是這些鄉紳死後,也不見有人洗劫,難道也不是盜匪所為麼?
「該死!」
程咬金長長地嘆了口氣,竟踏步向前,走出屋檐,豆大的雨珠如石頭一般打在程咬金身上,眨眼間已成落湯之雞,程咬金隱隱覺得心里疼痛,垂頭緩行,任大雨淋濕全身,自己卻毫不在意。
狹窄的古道上空空如也,兩旁的民居也早早關閉了房門,忽見轉角之處走出一人,打著大傘,白發垂頂,佝僂攜杖,身旁跟著一條小身影,應該是老人的孫子,程咬金瞧得奇怪,周圍之人皆關門避雨,這一老一少竟走得這般悠然。
程咬金上前鞠躬道︰「老人家,你們這是去向何處?」
那老人納悶道︰「你這人好生奇怪,下這麼大的雨,肯定是回家去啊。」
程咬金笑道︰「俺只是不解老人家為何走得這般緩慢?」
老人大悟道︰「走急走慢,不也是在走麼?走得急了,雨傘避不住大雨,全身也會濕透,不如走得慢些,能避些風雨,遲早也能回到家中。」
程咬金笑道︰「老人家看得明白,俺卻沒有這等閑心。」
老人道︰「罷了,雨勢太大,你來與我們一起前行罷。」程咬金作揖謝絕道︰「多謝好漢好意,俺淋些雨也不礙事。」
老人仔細往他身上打量一番,模須說道︰「年輕人吃點苦也是好事,對了,老身在城中生活了幾十年,為何從未見過壯士?」
程咬金道︰「俺是外來的客人。」
老人問道︰「壯士去往何處?」
程咬金搖頭苦笑道︰「尚無歸處。」
老人滿心奇怪,卻不問緣由,只說道︰「即是客人,不妨去老身家坐坐?」程咬金心血來ch o,答應老人,自己仍不願在傘下躲雨,只是並肩前行,老人爭執不過,也不再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