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進妖窟,洞口是一些小妖之流,雖然數量繁多,但道行淺微,因此清除起來極為快速。不多時,隨著各處兵刃的舞鳴聲,小妖的尸首在洞內已是隨處可見。
入門十年,這還是小七第一次走出山門,以前都只是在四山之間煉丹、修行。卻從未出去歷練過,這一次陡然見識這麼浩大的場面,慘叫聲不絕于耳,地上鮮血橫流,洞內血腥氣直撲口鼻,這種種竟讓他月復中翻滾的厲害,頻頻作嘔。
看到小七臉s 蒼白,神情不太自然,茵茵一劍除掉一只小妖,趕忙來到他身邊,急切道︰「小七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小七剛y 說話,卻是嘔吐感更甚,錘了錘自己的胸膛,才緩緩道︰「這里尸橫遍野,血腥味太濃了,有些想吐。」
「小七哥哥沒出來歷練過,自然沒見過這種血腥場面,我第一次跟師姐們出來除妖,也是這般模樣。」茵茵一邊安慰道,一邊扶著他來到一處較為通風的洞穴,「小七哥哥先在這邊休息一陣吧,過一會適應了就會好了。如果實在難受,就吐出來吧。」
小七強顏笑道︰「我沒事,不用擔心,快去幫師兄師姐除妖吧。」茵茵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便轉身離開。看著她離去的倩影,周遭眾人意氣風發揮舞長劍,除妖于劍下。再看道到自己這副模樣,不禁低下頭來……
……
「施主可好了一些?小僧大意間被那鼠妖撓了一爪,受了點小傷,素聞施主醫術上乘,還勞煩幫小僧醫治一下。」小七站在一旁,隨著清風扶掃,月復中不適已漸漸退卻,正在感嘆自己無為之間,卻聞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抬頭望去,只見小和尚一手捂著右臂上的傷口,不知何時已來到他的身邊。
小和尚右手的僧袍生生被撕破,在他臂膀留下三道約一尺長的傷口,雖然傷痕不深,但受傷之處隱隱發黑,顯然是那鼠妖的爪子上帶有劇毒。
小七看了看傷勢,道︰「小師傅說笑了,我也就跟家師學過幾年醫術而已,初入皮毛,算不得上乘。」說著,小七運聚靈力于掌心之中,手掌漸漸被一團靈氣纏繞。接著他一手拿住小和尚的胳膊,抬起手掌朝著傷口按了下去,將靈氣灌入傷口之中。一陣調理之後,小和尚手臂上的傷口已愈合如初,除了衣服上有三道破口之外,再也無其他痕跡。
小和尚望著似從未受過傷的手臂,雙手合十笑道︰「施主倒是很細心麼,這番有勞了。」
小七回笑道︰「小師傅客氣。本以為自己道行低微,就只能拖大家後腿,卻不曾想過,幫助他人治愈傷勢也可出一份力,真是愚昧至極。小師傅我們走吧,別人都在除妖,也不好在此耽擱太久」說完,小七便向洞穴深處走去。
小和尚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緩步跟上……
……
妖窟洞穴的某一處,洞壁上的炭火左右搖曳,將洞內照得亮堂。角落岩石忽一陣虛幻,只見五道人影從中走出,只有一女穿著杏黃s 緞裳,其余四人皆是一身黑衣。
洞穴內約兩丈見方,五人站在此處到也不為擁擠。一名黑衣人上前,伸出兩指在地上畫一圓圈,嘴中默念些奇怪話語,片刻間便只見所畫之處隆起,形成一塊兩尺圓台。他手一引,一把古s 古香的木椅憑空而降,面向上位方向,落在圓台邊上。
公子在洞內隨意打量一陣,見手下已布置停當,輕搖著紙扇,坐了下來。杏黃裙衫姑娘站在他身旁,把壺斟茶,其余三人如石像般立在他們身後。
「交代你們的事辦可辦妥了?」公子薄唇淺沾茶水,淡淡道。
黑衣人聞言,道︰「洞內各處已按照公子吩咐撒下花瓣,途中未被察覺。」
公子折扇輕搖,放下茶杯,道︰「嗯,洞中可有什麼好玩的地方?」話音落下,也不等黑衣人答來,伸出縴細修長的手掌,朝洞壁一指。
「去!」一株小草從掌中掠出,扎根于石壁之上。一踫觸到石壁,小草的枝葉便如流水一般散步開來,眨眼間,已是將洞內的牆壁覆蓋的嚴嚴實實。
小草通體淡藍,晶瑩剔透,甚至連葉片中的脈絡都清晰可見,淡藍s 的熒光從小草周身散發出來,將洞內照的美輪美奐。
「我三人在將著妖窟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什麼吸引人之處,也就是一幫小妖聚集在此而已。除了妖窟最深處的雕妖還有點看頭,其余皆是魚蝦之輩。」風回道。
公子走上前去,看著漫牆的花瓣,道︰「長老信中所說的那位呢?」
聞言,風繞著洞內尋找了一陣,指著其中的一片花瓣道︰「就是他了。」
公子細一看,皺眉道︰一副呆頭呆腦樣子,你確定就是他麼?」
風笑道︰「他是長老唯一的親傳弟子,我們怎可能找錯。」又小聲道。「不過這樣子……或許就如常言所說的傻人有傻福吧。手下暗中打探,他入風羽門十年,才堪堪五百年道行。這小子倒也真是福氣大,也不知長老看上他哪一點了,竟然破天荒的收起徒弟來。」隨即又想起些什麼,苦笑道︰「想當初,我們三人在長老門前可是跪求了一夜,也未得一招半式的指點。
「長老可是心x ng極堅之人,若是他不願,莫說一晚,就是跪一年之久,他也不會搭理你的。」公子笑道,看著花瓣中正在替別人療傷的小七,「才五百年麼?他對我們宗功法修行的如何?」
風搖了搖頭,回道︰「可能還未修行吧,長老吩咐過,不可打擾他,所以我們也沒仔細的盤查過,不過公子也知,我宗功法可是極為難修煉的。」
「嗯,知道了,先看一陣再說吧。」
……
與石室中安逸的情形截然相反,小七這邊隨著一步步進入妖窟深處,小妖的修為也越來越高,清除起來已不如先前秋風掃落葉那般,不少修為略遜的道友都覺得吃力起來,稍不留神,身上便會多出一處傷痕。
小七的劍依然背在身後,來回穿梭于眾人之間,若看到哪位道友負傷,便上前醫治一陣,盡著自己的一份力量。雖然他道行低微,好在醫術還算不錯,加之他x ng情隨和,一來二往,也讓他結識到不少別門道友。
……
韓江站在場中,負手而立,觀察著洞中的局勢。在他身旁有一位霜門弟子,兩人已是交談許久。
忽然間,這名霜門弟子卻見身旁的韓江師兄消失了去,他忙在眾人中尋找,只見一道人影猶如鬼魅一般,這一刻,一劍刺穿一只小妖。下一刻,不遠處一只小妖的脖頸處已是多了一道血痕!
正在他暗嘆師兄的道行高深之時,只見韓江定來,擋在一波小妖面前。青鋒出鞘,劍芒所過之處,血霧散開,小妖無不攔腰而亡,淒慘的吼叫聲在洞穴內激蕩,聞聲者無不為之動容!
韓江的出手令得洞內的一時間詭異的靜止下來,只有漫天的血腥味還是彌散。正道道友望著他的身影,皆是一臉仰慕之s ,暗嘆風羽門果然不愧名門,僅僅一名內山弟子就有這等修為!
洞中那些小妖卻再不敢往前,也不知誰帶的頭,竟是提著手中兵刃,朝著洞穴深處倉皇而逃。見這副情景,士氣大盛之下眾人就y 乘勝追擊,想卻被韓江攔了下來,觀其神態,顯然是有話要說。
韓江望著洞內密密麻麻的人群,道︰「諸位道友,眼下就快到妖窟的最深處。越到深處,妖孽的能耐就越大,而且也不知這幫妖孽布置下了什麼機關在等待我們。」
「不知韓江師有何高見?」一名道友問道。
韓江顯然心中已有打算,即道︰「我們這里人數太多,全部都進去也不記得是好事,為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渡過入生劫的隨我進去,一舉鏟除掉這幫妖孽。而剩下的人就留守在此處,若是有余孽月兌逃出來,眾位便合力絞之,以絕後患!」
听得這一番說辭,底下傳來不少應和之聲,且不說這個決策的確不錯,就單論韓江的個人修為,也足矣令在場的人信服。
來自各門各派的師兄便開始吩咐下去,做好這些之後,渡過入生劫的道友上前,站在韓江這一側,而其他人則是按照吩咐留守此處。
站在風羽門陣列之中的小七看著涇渭分明的兩撥人群,低著頭,苦笑了下,將裝著個各種藥材的須彌袋交給茵茵,跟她道了句小心,便提著劍向對面走去。
自己才堪堪五百年的道行,有何資格站在此處?
茵茵捏弄著須彌袋,望著小七獨自走出的身影,y 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旁的柳清虹看出她心中不是滋味,便過去安撫了幾句。
人群很快已入生劫為限分成兩拔,見大家都已準備妥當,韓江叮囑了一下留在此處的道友,便握著劍首當其沖,率著一百余人殺向妖窟最深處。
……
幾位來自歸隱寺的出家人走在眾人身後,正小聲的交談著。
「心緣,可是在擔心小七施主?」悟衡見師弟有些心不在焉,當下問道。
「讓師兄見笑了。」小和尚答道。寺中弟子過渡入生劫之後,便會由方丈取一法號。
歸隱寺建寺約千年之久,比起風羽門來都要更為資深一些。只是按常理來說,小和尚也應屬悟字一輩。可不知何故,方丈在賜予法號之時,卻賜他為心緣。寺中萬余出家之人,卻只有他獨屬心字。
悟衡皺眉道「他留在此處,理應更為安全一些,怎麼還讓你擔心起來?」
心緣看了一下來時方向,小聲道︰「早在霜門長老搭建陣法之時,心緣便發覺有幾位陌生之人躲在暗處窺伺,如今他們也來到這妖窟之中,雖身份不明,但道行極深!」
「有這等事?」
「嗯,雖然不知他們現在身躲何處,但心緣可以肯定,他們還在這所妖窟之中!」
「藏首畏尾之輩肯定非我名門正派之人,待會小心點就是。不過不管發生什麼情形,心緣,出寺前答應師傅之事可莫忘記。」
「心緣明白,既然答應了師傅,我自然不會出手的。」
「如此就好……先前那傷?」
「看來被師兄瞧見了,師兄當真有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之能。傷勢已經好了,再說也只是一點皮肉傷而已,礙不了事。」
「這還用想麼?一群小妖也能傷的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