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柱,春景別墅區。
費倫等人接報後迅速趕到了這里。
「玳瑁,法醫和法證的同事呢?」
「sir,他們正在趕來途中。」戴岩道,「現場還沒被移動過,我們是不是先……」
「看看也好!」費倫點頭道,「對了,那個女孩呢?」
「在,有軍裝女同事正在安撫她!」
隨即,重案組幾人轉進寬大的臥房,親眼見到了那個離奇死亡的女孩母親。
李立東和莫婉寧跟費倫辦案已經多時,不用他叫,便拿出相機以各自的視角進行死者和周邊環境的細節拍攝。
雖說都是警察,但男同胞和女同胞的視角和觀察方式卻不一樣,這是由于平時的生活習慣所造成,所以費倫要求李立東和莫婉寧各拍一組照片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著女死者臉上一副欲念得嘗的表情,戴岩和施毅然都覺不可思議,費倫卻眉頭大皺,用只有自己能听見的聲音,喃喃道︰「這是……元牝魔功!?」
戴岩沒有听清,忙問了一句︰「sir,你說什麼?」
費倫揮了揮手,道︰「哦,沒什麼!」到底是不是他記憶深處的那種魔功還需要解剖兩個地方證實一下,不過眼下在死者家中,自然不方便做什麼。
旋即,他留意到了死者旁邊的睡痕,道︰「這應該就是那個女孩躺過的地方吧?」
施毅然細細瞧了瞧,道︰「照痕跡的長短寬窄來看。應該是,可是……床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水漬?」
戴岩摘下塑膠手套用指甲微微刮了一點來聞︰「不是水,是汗!」
費倫點點頭。認可了戴岩的這種說法︰「的確是汗,照汗漬的深淺來看,出的汗還不少!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女死者身下應該也有類似的汗漬。」
戴岩聞言戴回手套,和施毅然一起輕輕抬起女死者,果然發現她身下的床單被汗浸濕過,但現在已經基本上干了。
費倫的眉頭又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死者也出了汗,就證明當時她和她女兒身上正在瘋狂發熱,換言之。她們體內應該有所謂「陰寒之氣」入侵。
人體是很奇妙的東西,如果被寒氣入體,那麼它會發燒(熱),這只是人體很自然的自愈排斥反應。想驅散寒冷。令體內恢復正常;殊不知,人體又是很愚蠢的東西,它不顧一切地排斥外來入侵物,令自身發熱,但高溫很輕易就燒壞了腦仁,想不死都不行。
心念電轉間,費倫偏頭問道︰「那女孩子在哪兒,我需要問她一些問題。」
「在隔壁!」
費倫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如梁曉琳一般年紀,模樣更比梁曉琳漂亮三分。可惜此時她小臉上恐懼未褪,顯然還沉溺于午休時的噩夢。
值得一提的是,從輪回空間回歸的費倫懂得不少精神力修煉法和控制法,可惜即便他每天打坐修煉,這些年來精神念力的增長還不如他剛回歸現實之時,從主神那兒兌換來的「六圍」光球加點加得多。
以費倫目前的精神力而言,是他回歸現實這五年來「六圍」中增長最緩慢的東西,也不過才常人的四倍有余,實不足將某個人心靈催眠或深層催眠,套取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而淺層催眠能夠套到的秘密也許還不如直接上刑來得多,所以費倫現時基本上已很少動用催眠手段,並非他不會,而是費力不討好,用來干嘛?
當然,以費倫目前的精神力,也可強行催眠,那樣被費倫催眠的人醒轉後不是變白痴就是植物人,而且他自己也可能受到精神上的輕微傷害。雖然這種傷害不致命,但在現實世界「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將很難被治愈,對于費倫而言,這種傷勢是不被他允許的。
最關鍵處在于,費倫面對心里所想的那種魔功時,不敢以精神直面以對,天知道女孩的潛意識當中是不是還殘存了魔功的影子,所以他沒敢動催眠對方的念頭。
費倫蹲在女孩面前,伸出左手放在她大腿上方一寸的懸空處,手型非常的柔和,彷如佛祖一般,予人一種親近之感。他並不說話,甚至就連呼吸也轉到與女孩同調的地步,默默地注視著她。
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兩個人靜靜地對峙了半分鐘後,奇跡發生了!
之前連軍裝女同事都不睬一下的女孩竟主動把白女敕的小手放到了費倫的手掌上,癟嘴泣道︰「大哥哥,我是不是惡魔?」
費倫愕道︰「怎麼這樣說呢?」
「媽咪死了,我還沒死……」說到這,女孩似又回憶起了噩夢中的情景,眼露恐懼,一臉的無助掙扎。
「惡魔?」費倫眉頭微微挑了挑,在他想來,從初生嬰兒到少男少女,他們懂個什麼,還不是別人怎麼說他們怎麼信,當下搖頭道︰「你不是惡魔,反倒是跟你提起惡魔的人,那才是心有惡魔!」
對于這麼繞口的話,女孩似懂非懂,萌神般的大眼楮中卻透出了點點希夷之光。
「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守在門口的施毅然壓低聲音對李立東道︰「母女倆的名字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麼?費sir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李立東小聲斥道︰「你懂個屁!什麼叫套近乎,費sir這就是,多學著點吧你!」
「我叫佘映彤,大哥哥,你呢?」
「我姓費,費勁的費……」
梨花帶雨的佘映彤聞言一愣,旋即破涕為笑︰「咯咯咯,那大哥哥,你的名字是叫阿勁麼?」
費倫故意白眼上翻,作出一個郁悶的表情。道︰「你還真以為我叫費勁吶?我的名字叫阿倫,無與倫比的倫!」
「是‘桃花潭水深千尺’那個無與倫比嗎?」
這話令費倫微微一怔,沒想到在港出生的佘映彤竟能把他的名字跟唐詩扯上關系。
「對。就是那個倫!」
「那大哥哥你的名字也是你爹地給你取的麼?」佘映彤偏著小腦袋問。
費倫聞言一愣,眼底掠過一絲黯然,回道︰「不,這名字是我爹地媽咪一塊給我取的。」
佘映彤呆了呆,驚喜道︰「我的名字也是!可惜媽咪說爹地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會回來,我都好久好久沒見過爹地了。」
費倫不禁心中一嘆。看來佘映彤也並非完全不曉事,剛才她就試探了費倫的一把,若是他順桿爬回答名字就是爹地取的。恐怕佘映彤此時已沒話跟他說了。
「你總有機會見到你爹地的。」費倫說這話時心里又是一嘆,因為佘映彤的父親早在十年前的一場空難中失蹤了。
佘映彤似明白了費倫的話意,盈盈欲泣道︰「如果今次與媽咪一起去了,或許能見到。」
費倫這才省悟到佘映彤的心理世界遠不如她表面看起來那麼陽光。所以他不再繞彎子。單刀直入道︰「你媽咪應該是在噩夢與美夢的交織中逝去的,能告訴噩夢的情形麼?」
佘映彤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捂著小嘴道︰「大哥哥,你、你怎麼知道我、我做過噩夢?」午睡時做夢這事兒她還沒告訴過任何人。
「因為你媽咪臉上極樂的表情!那種表情未必就是快樂的表情。」費倫略帶同情道。其實他還有半句話沒說,當痛苦超出人體神經的承受極限後,神經未必能做出正確的反應,也許與它想要表達的意思正相反也說不定,這種情況他在輪回空間里見過不少。
佘映彤又探問了一句︰「大哥哥。你真的想听?」
費倫重重點頭。
佘映彤得了他的肯定回答,思緒陷入回憶之中。眼中的恐懼之色開始加劇,很快攀至極致,她終于忍不住叫起來︰「我再也不要睡覺!」同時,臉上和眼神深處都被一種名為「戰栗」的情緒充斥著。
雖然佘映彤沒具體描述什麼,但費倫瞬間明白了那噩夢的恐怖和邪惡,兩道劍眉不禁擰在了一起,照這樣看,佘母之死未必就是元牝魔功「欲侵」的結果。他現在只想解刨尸體,一探究竟。
「sir,法醫科的人到了!」戴岩在門外道。
「知道了!」費倫隨口應了一句,輕拍了拍佘映彤的手背,道︰「你不想睡覺就別睡,好好待著,大哥哥去一下,處理一些工作!」
佘映彤扯著他的尾指和無名指,乞求道︰「大哥哥,你別走,留在這兒陪我好不好?」
費倫無語,撫著她的小腦袋道︰「大哥哥真的有工作要做,乖乖听話!」說到這,扭頭沖門外喊了一句︰「阿麗,替我照顧好她!」
等在外面的女軍裝趕緊進來,接過了佘映彤。
臥房。
「根據肝溫顯示,死者死亡的時間大約是一個小時,與這家菲佣報案的時間大致相同。」曾曼一邊說,女助手珍妮一邊記錄,「尸體表面無明顯傷痕,具體的死亡原因要驗過才知道。」
此時費倫步入房間,沖曾曼略微點頭示意,便算打過招呼了。
「doctor曾,我想這次我又得跟你去殮房了。」
曾曼警惕道︰「你又想干什麼?不會還想指揮我解刨吧?」
「沒那個意思,但我在旁邊看你解刨總可以吧?」費倫玩味道。
「如果你能拿到特許令,我沒問題!」雖然曾曼總覺得費倫不懷好意,卻也沒有一口否決,畢竟上次費倫指揮她解刨,讓她學到了不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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