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叫你聯系內地的制衣廠,你聯系得怎麼樣了?」費倫又問。
「老板,我……」說到這,薇蓮遲疑了一下,「我聯系的是越南方面的制衣廠,因為那邊的人工比大陸還要便宜。」
費倫聞言,沉吟了一下,道︰「越南貨沒用過啊?交貨的速度怎麼樣?」
薇蓮忙道︰「廠家說了,如果是五千件以內的制式成衣,可以在一周內交貨。不過我沒太信廠家的話,打算只預付一半的制衣款,看看再說!」
費倫冷哂道︰「天真!預付一點訂金就夠了,最多就總金額的百分之十,剩下的等貨到再給,這一條必須寫進合同里,廠家要是不答應就讓他們滾蛋。」
不得不說,這樣的條件實在有夠苛刻,恐怕很少有制衣廠敢接單。
得了費倫指示的薇蓮也不掛電話,在那頭抄起另一部電話聯絡了一下廠家,把條件一說,那越南廠長還真就咬牙答應了下來。
「老板,越南人答應了,說一周之內就會交貨,還請我們這邊盡快把衣服式樣和準確數量發過去。」薇蓮說這話時,聲音中多少帶點感慨。
費倫聞言陰惻惻問道︰「薇蓮,你似乎在同情越南仔?」
薇蓮道︰「老板,同情談不上,我只是在感嘆越南的人工便宜。」
費倫冷笑道︰「不用感嘆,你只需要記住‘落後就要挨打’這個道理就成。」頓了頓又道︰「對了,這兩天我讓同事收集了一下莫里斯的外賣人員數量。你那邊有更詳盡的數據沒有?」
「抱歉,老板!」薇蓮不無遺憾道,「我這邊只有莫里斯集團的正式員工登記表。至于外賣人員都屬于臨時工,更換頻繁,全都是各家分店按照店內的情況私募的,所以沒有記錄。」
費倫愕道︰「那這些外賣人員的工資怎麼發?也是各由分店自行發放麼?那各分店的營業額上報總部時對不上賬怎辦?總賬封不了,還不得讓廉署查到死啊?」
「老板,關于這些問題,我還沒來得及查看。所以暫時無法向您作出解釋。」說到這,薇蓮竟開起了費倫的玩笑,「不過老板。您不是說錢賺多賺少無所謂嘛,怎麼現在又關心起莫里斯的經營狀況來了?」
「我關心個屁,錢賺多賺少我真的不在乎!」費倫有點惱火道,「但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一旦沾上icac。他們肯定會查到我就是幕後老板,到時候又是個麻煩。」
薇蓮聞言,有些擔心道︰「老板,簽約之前,我看過莫里斯的營業年表,應該沒什麼漏洞,但如果下面的細賬真有問題的話,那該怎麼辦?」
「很簡單。拿錢出來先把窟窿填上,再把莫里斯內部的蛀蟲揪出來交給icac。最後倒手把莫里森集團賣掉。」費倫顯然已經有了打算,「總之一句話,所有事必須干手淨腳,別在hk給我惹麻煩。」
薇蓮有點懂了,應道︰「我明白了!」
掛掉電話後,費倫把戴岩和仇兆強叫來交代了幾句,便驅車趕往應急小組。沒曾想,在半道上,曾曼給他打來了電話。
「喂,哪位美女找我啊?」費倫很風騷地明知故問。
曾曼顯然在工作狀態,冷冰冰地回了一句︰「這邊沒有美女,只有剖尸人。」
「呃……那剖尸小姐,找小生有何貴干吶?」費倫沉吟了一下,繼續風騷。
由于「小姐」二字的音調過于風騷,曾曼終于被氣了樂,哂道︰「還小姐,你怎麼不說老鴇?我看你是夜總會逛多了吧?」
費倫的臉皮顯然要比曾曼想象中的厚實得多,不僅不覺窘迫,反而犀利道︰「夜總會我幾乎不去,倒是常去pub,還認識了不少靚妞喔!」
電話那頭的曾曼聞言,俏臉頓時紅了,啐道︰「死,人家找你有正事兒啦!」
費倫見曾曼終于敗退軟化,旋即老神在在道︰「那就說正事唄!」
曾曼和費倫都已經那個過了,所以也不跟他客氣,開門見山道︰「關于蠟尸的解剖,我想請你幫忙。」
費倫詫異道︰「蠟尸昨天就運回你們法醫科了,還沒解剖嗎?」
曾曼沒好氣道︰「廢話!港九新界哪天不死人,排隊的尸體都排老長去了,蠟尸能輪上今天就解剖,這還是因為東九龍總區方面特別打過招呼,否則一般案件的尸體至少得等三天。」實際上,如果是自然原因死亡而需要尸檢的話,等的時間更是遠遠超過三天。
「可我這邊還有事呢!」費倫敷衍道。
「人家難得開口求人,你就不能幫幫我麼?」不覺間,曾曼的語氣由原先的冷冽變為了撒嬌。
費倫沉吟了一下,道︰「問題是,我沒法醫執照,過去幫忙合適麼?」
「怎麼不合適?反正到時候主刀的是我又不是你。」
費倫愕道︰「那我過去干什麼?」
「就用你昨天那一手,幫我揭蠟皮!」
費倫這才明白曾曼打的算盤,頓時無語凝噎。
大半小時後,西環公眾殮房。
進了驗尸間,不僅曾曼在,她的助手珍妮也在。費倫心念電轉間,倏生出一點點惡趣味,招呼道︰「曼兒,你驗個尸,干嘛非得把我召來?莫非……」
話還未完,就見曾曼美眸內凶光暴漲,抄起一把手術刀就向費倫扔來。當然,她沒想真扔費倫,只想嚇唬嚇唬他。
不過這一手卻把剛剛因為「曼兒」倆字生出一點八卦之心的珍妮嚇得花容失色,因為驗尸所用的手術刀有多鋒利,她一清二楚。
費倫第一時間就判斷出手術刀的來向角度並沒有沖著自己,但他多少有點惱曾曼的手段,所以腳下微微錯開小半步,就讓心口對準了手術刀。
被甩出的手術刀有多快?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即使稱之為電光火石也不為過。
「啊——」
沒等曾曼看出費倫的「苦肉計」,他便捂著胸口,大叫一聲,仰面就倒。
曾曼見狀,俏臉「唰」一下就白了,悲呼一聲撲了過去,連連喊道︰「阿倫、阿倫……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應我一聲、應我……」一雙柔荑更是顫抖著欲要模向費倫被手術刀扎中的傷處,似又有些遲疑,沒敢立即付諸行動。
珍妮此刻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嚷道︰「我去叫救護車!」說著,就打算向門外奔去。
左手捂住心口、拿捏住手術刀的費倫這時高舉右手,佯裝「艱難」道︰「別、別去了……」
見狀,曾曼淚如泉涌,悲愴道︰「阿倫——」
珍妮同樣很難過,勸道︰「費sir,還是去醫院吧,說、說不定……你還、還有救!」
「哇哈哈、咳咳……哈哈哈……」費倫艱澀地笑了起來︰「兩個傻妞,我是想說,咳咳、我的心口一點都不痛,咳!咳!」
「嗚嗚嗚……」曾曼聞言,撲在費倫右肩上嚶嚶綴泣起來。珍妮難看的小臉也變得更加難看,道︰「費sir,手術刀很快的,你感覺不到疼,很正常……」
「不是……」費倫否道,「我胸口好像有塊金屬小牌子。」說著,他的左手竟將那把看似扎在心上的手術刀給拔了下來,讓剛揚起淚臉的曾曼嚇了一跳。
費倫卻沒有停下動作,用右手在衣服里面窸窸窣窣地模了一陣,終于連牌帶鏈拽出一個頸項間的掛飾來。
「喏,我說的就是這個牌子,足金的。」費倫笑了起來,「我福大命大,沒事!」說著,人也從地上坐了起來。
突如起來的變化讓曾曼有點懵,隔了幾秒才從費倫手上奪過那塊幾乎是正方形的長方形金牌細細查看,發現上面果然有一個小小的刀痕,與手術刀的尖端非常吻合。頓時,剛生出一絲懷疑(費倫騙她)之心的曾曼只感後怕不已,撲進費倫懷里又哭了起來。
費倫撫著曾曼的後背,裝傻道︰「喂喂,我說曼兒,你哭什麼?該哭的應該是我吧,大老遠跑來打算幫你忙,沒想到差點被你謀殺親夫了!」
哭得正歡的曾曼听到這話,大感赧然,旋又省起珍妮就在邊上,費倫那句「謀殺親夫」把兩人間的關系坦露得明明白白,令她窘紅了俏臉,索性埋首在費倫懷里不敢出來了。
隔了好半天,只听費倫道︰「曼兒,行了行了,別害羞了,珍妮都已經回避了!」
曾曼這才試著探起頭來,發現珍妮果然已經不見後,立馬拍打著費倫的胸口,不依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今天也就不會在珍妮面前出糗了!」
「怪我?」費倫愕了一下,「哎喲!」他旋即捂住心口,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曾曼一下又緊張了,忙停下手關心道︰「阿倫,你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費倫捂著心口,整個一副很受傷的模樣︰「你甩出手術刀的時候,我就已經受傷了,而且是大傷特傷!」
曾曼自然听得懂費倫話里的意思,無比歉然道︰「對不起嘛,我就是想嚇一嚇你,真沒想到會搞成這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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