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問天趴在窗口向外看去,此刻,本是夜幕下的墨家桃源,已然是明如白晝。天空中只看到幾個人影,太遠,而看不真切。問天便隨口問了也站在一旁的公輸雨,心里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糟了,是雜家來犯!」
公輸雨心里急切,也顧不得許多,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回答問天
「雜家!」
問天腦海立刻回憶起來孫羅書與他說過的事情。
雜家,本是編撰《呂氏ch n秋》的名相呂不韋所創。傳說此人天縱奇才,竟在編書過程中,將諸子百家經典爛熟于胸,更是憑借過人之才,悟得其中許多j ng義,竟然融會貫通。自稱「兼儒墨、合名法」;「于百家之道無不貫綜」。他也一直看不上其他諸子,看不上他們墨守陳規,一直有意合並百家。曾名動「百家爭鳴」大會,一舉敗了六家諸子,最終輸于兵家之手。自此雜家也與諸子百家有隙,後人秉承其遺命,以合並百家為己任。不過歷經幾代,也未嘗成功,兩方也漸漸趨于一個平衡狀態。到如今,諸子百家與雜家也已經少有什麼大的沖突,雜家一直在江湖上沉寂,許多人都快忘卻其存在了。
「他們來干嘛?」
問天月兌口問道,卻見公輸雨跳出窗外,身影幾起幾落間忽然身而起,身後雙翼張開,向墨子絕宮方向飛去。而外面兩大高手的聲音也消失了,不僅如此,連平r 夜里能听到的墨家采石場那里的聲音也听不到了。十分平靜,山雨y 來!
看著那俏麗的身影似鶯若燕,漸行漸遠。問天也是少年心x ng,哪里甘心在這里干等,他可是對這種看似十分熱鬧的事情格外來勁。
「 」
風揚武士瞬間出現,問天翻身躍下窗戶,還未落地,風揚武士便已經落在他背上,宛若成了他的盔甲一般,竟也是一副肋生雙翼的模樣。意念使然,雙翼揮起追向公輸雨,也向魯班秘殿方向飛去。
這招也是他近幾r 方練成的,正是八陣圖中的風揚陣的起陣之基,這披甲武士便是風揚武士。奈何八陣圖太過高深玄奧,問天腦中徒有功法,卻不知其中奧妙,模索出的皮毛被他這般胡亂使用,竟也是另一番風采。只是他不知自己如今所練的兵家功法,都已經與孫羅書所傳的有諸多出入,其中福禍,只有後來才知曉。
「這兩人,急什麼,也不等等我……」
懶散的聲音忽然說道,卻見郭東成撇了撇嘴,草穗掛在嘴角,緩緩走出房去。
墨家桃源四面仿佛都都升起了太陽,光芒萬丈,似乎能照亮了桃源這里的每一寸地方。谷中許多地方,平r 里都是平地之處,此刻竟然都隆起,多了許多四四方方的石塊壘成的堡壘,上面都是諸多小孔,其中寒光閃爍,問天只覺得後背一陣發麻。他感覺到凜冽的殺意時忽然想到,若是箭矢這般攢sh 過來,自己只怕是要被萬箭穿心了。
好在問天功力大進,施展撒豆成兵越來越得心應手,只一會便追上了公輸雨窈窕的身影。心里不由稍稍安下心來,總算飛過了剛剛那塊地方的上空。
「喂,你飛這麼快干嘛,到底雜家的人來干嘛啊?是不是要攻打這里呀,喂」
問天饒有興趣地問道,看身旁似乎飛得有些吃力的公輸雨,有一絲得意。…,
公輸雨心中急切,哪管問天說什麼,看到他竟然也飛起追了上來,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急忙催動雙翼,又快了幾分。
公輸雨身上的雙翼是依靠墨家特有心法,以體內真氣來催動。真氣愈渾厚,飛得越快。可問天這些r 來佛家功法一直也在修煉,到底是‘煉虛級’的功法,能夠這讓問天一同修煉也不走火入魔。真氣愈發渾厚,體內如今處處貫通的經脈更是讓他如魚得水,真氣轉換嫻熟,只要他運轉兵家法門,體內真氣都是轉化為兵家殺氣,任誰也看不出其中有佛門真氣的痕跡。如今若論真氣渾厚,只怕公輸雨也未必就比問天深厚多少。
「哈哈,急了吧,我帶你一程吧!」
問天玩心大起,連r 受得氣不少,趁此機會就想捉弄一下公輸雨。
催動風揚武士,忽然加速,繞到公輸雨身旁,一手攬住她的蠻腰,以更快的速度飛去。
「啊你干什麼你!」
公輸雨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尖叫起來,在空中不停地扭動身軀。
問天見嚇到她了,心里更來勁,摟得更緊,飛得更快了。感覺著懷中扭動著的柔若無骨的腰肢,仿佛就要滑掉一般,便緊緊環住,摟得更是緊了。但一會兒發現公輸雨竟然安靜下來,不再掙扎。問天疑惑地看去,只見她被衣袍裹得嚴實、僅露出來的雙眸,盈盈一水,y 含y 滴。問天忍不住伸手,把擋在她臉上高聳的衣領拉開,露出了一張冷艷絕倫的臉。他自見她起到如今,還是第一次看到公輸雨的真面目。公輸雨緊咬著嘴唇嬌艷y 滴,蹙眉含怒。
問天一下愣住了,看著公輸雨的有些怨毒的眼神,冷不丁的一個激靈。松開她的衣領,手臂也松開了一些,問天終于知道眼前的女孩真的不是丑八怪,可是卻真的好可怕。
「你、你混蛋」
公輸雨終于爆發出來,一掌打在問天的肚子上。兩人一下就分了開來,公輸雨頭也不回地極速飛去。留下一臉錯愕的問天,揉了揉肚子,忽然發現,一點都不疼。
「干嘛發這麼大火啊,不就抱了一下嘛,以前我經常抱臭丫頭的,她也沒發火啊!哎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問天忽然覺得,那眉眼間個感覺,似曾相識,又看了一眼魯班秘殿的方向,愣了愣,還是飛了過去。
那高聳入雲的建築,問天還是頭一回這般接近。
幾個呼吸間,問天總算看到了墨家之人的身影。那天空之上,似乎懸著一大幫人,腳下都踩在一柄長劍,一動不動。為首一人仿佛籠罩在迷霧之中,問天極盡目力卻也看不真切。
魯班秘殿頂,接天台上。
公孫墨率領墨家的李長老和林長老以及幾位弟子都在接天台上,公輸雨的身影也已在其中。只是墨家幾位弟子都皺著眉頭,唯有郭東成,一臉懶散,也不知他是如何趕來的,居然也在問天前頭。劉長老不知身在何處,此刻卻不見蹤跡。
「呂侯,你這些年一直蟄伏不出,所謀者大,本座也能猜到一二。不過你竟敢到我墨家墨家桃源來,是不是太狂妄了一點。」
公孫墨負手而立,黑袍無風自動,其上火的圖案似乎都給人熾熱的感覺。他的聲音並不大,仿佛是自言自語
「公孫墨,你這些年勵j ng圖治,確實把墨家搞得有聲有s 。但有儒庭在,墨家便難以回到從前那般,你覺得他們那幫迂夫子會任由你在他們眼皮底下再次復興?他們雖然迂腐,可不傻!」…,
話音剛起,公孫墨面前居然有一個人影。問天仔細看去,人影身材頎長,玉面方額,劍眉鷹目,藏在稀疏八字胡下的薄削的嘴唇,似乎始終掛著微笑。一身長袍金線銀針,高貴大氣,有說不盡的貴族氣息。按道理該是和公孫墨一般大的,卻不見一絲老態。似乎用了某種神通,那邊的身影還在百丈之外,這里出現的只是一個影像。
「呂侯,廢話少說,這是我諸子百家內部的事情,與你無關。你此次前來若是要動手,本座奉陪到底,若是要挑撥離間,y 以拉攏,那便不必浪費唇舌了。」
公孫墨似乎非常反感提到儒庭,厲聲回道。
「哦?兵家之人!孫羅書也來了?」
呂侯看到了忽然看到了問天,身上流露出的血s 殺氣,在雜家人眼中,一直都不會輕易忽略兵家。他反而沒有回答公孫墨的話,饒有興致的看著問天,輕聲說道道,仿佛是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問天終于趕到,飛到接天台,輕身一躍便站到台上。好奇地打量著呂侯的虛影。
「哼!怎麼,你怕了他?」
公孫墨似乎聲音卻冷了幾分,視線卻看向空中的那個身影,眼中j ng光閃爍,仿佛能看穿那濃濃的迷霧。
「哈哈怕,他若是在才好!可惜他不會在,你們二人勢同水火,他豈會在此,恐怕這小子不會是自願到這里的吧!」
呂侯模了模自己的兩撇胡子,胸有成竹地分析道。
「你還挺厲害的,這都被你猜到了!」
回話卻是問天,他走到公孫墨身前,叉著腰,看著面前的虛影。
「哦?你這是在贊賞我!」
呂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似乎沒有看到沉著臉的公孫墨。
公孫墨默聲不言,靜靜看著問天。而他身後的幾個墨家弟子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心里都只有一個想法。
「這小子是什麼怪物,他居然站到師父前面,他就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氣勢壓迫嗎?方才我們三個可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他怎麼這麼輕松。」
墨霆忍不住悄聲道,卻被墨雷嚴厲的眼神嚇得不敢說下去,趕緊又凝神看著場中事態發展。
公輸雨眼神復雜的看著問天的背影,心里怒氣難平,可忍不住又想他能挫挫雜家之主的銳氣。
「哦,我在夸我孫子的,可我剛剛沒听到他答應,好像有人搶著答應了,你們听到沒!」
問天小指掏著耳朵,側過身,忽然向公孫墨等人問道,表情天真,眉宇間一副煞有介事。這是他跟孫羅書在說書時學到的伎倆,如今故技重施,卻叫人懷念不已。
場面頓時有些平靜,場上除了問天,幾乎所有人面上表情都僵硬了,沉寂片刻後︰
「噗哈哈哈好小子,你他娘的還真有種!好樣的!哈哈哈」
公孫墨一下子就忍不住贊賞起問天,這還是頭一次,他毫不介懷地贊賞起問天。膽氣,這分膽氣,絕不是匹夫之勇,這小子,真不簡單啊!老夫就配合你一把,看看你小子的斤兩。看到問天背在身後的手勢,公孫墨心里也是有幾分興起。
而兩位長老早已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公輸雨三人可是目瞪口呆,笑?他們怎麼笑得出來,對方是雜家當世之主,居然敢這般嘲弄!
「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
呂侯果真怒氣沖天,恐怕面對問天這話,再多的修養,都要一朝喪盡。他的虛影見風就長,瞬間就幾十丈,大手一伸,便向問天抓去。出手凌厲,竟帶破空聲。…,
問天置若罔聞,反而挺起胸膛,仿佛就等著他來抓一樣。
正當公輸雨幾人驚疑時,只听公孫墨一聲怒吼。
「臭小子,你他娘的,來真的!」
听到公孫墨兩次罵娘,眾人面面相覷,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受傷的,我早猜到了!」
問天很是得意,連r 來,他思來想去,總算想通了一些事。公孫墨雖然擄走了他,但是必然不會傷害他,他的驕傲也不允許自己受到傷害,這是高手的驕傲。
「 」
又是一聲巨響,兩大高手瞬間交手,強烈的余波把離之最近的問天沖的一個趔趄。場面一時間就狂暴起來,公孫墨身影雖然沒有像呂侯的虛影那般巨大,可手段卻絲毫不遜s 。
兩大高手拳來腳往幾百招下去,也沒分出高下。而兩人的戰斗居然沒有看到一絲靈氣的痕跡,仿佛是世俗武者間的拳腳相向。當然,問天幾人當然不會傻到這麼認為,他們當然也明白,這是真正高手的對決。靈氣都已經壓縮在一點的攻擊,沒有一絲浪費的手段。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空中騰閃挪移,不時如鞭炮的爆響在上空響起。
問天幾人此刻只能呆呆地看著,這種場面他們除了看著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轟」
公孫墨與呂侯虛影終于分開,看兩人樣子似乎都沒有討到便宜。
公孫墨又回到接天台上,看著呂侯的虛影,眼神中有些許凝重。
「公孫墨,沒想到這幾年沒見,你的功力已經到如斯境界。真讓人刮目相看啊,哈哈哈」
呂侯說著反而興奮起來,大有幾分豪氣干雲。
「呂侯,本座真沒想到,你的身外化身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的‘儒之化身’已經有些火候了,只怕另外幾個化身也不會差到那里吧,你雜家先祖呂相確實是天縱奇才,‘兼儒墨、合名法’倒也不是信口開河。」
公孫墨筆直佇立,問天忽然發現,他的其實慢慢有了變化,似乎將什麼都內斂起來。
「你這城外的的天圓真不愧是北冥鯤鵬之眼膜,能承受海底萬里下的水壓,防御力果然是名不虛傳。不枉你墨家每年趁鯤化鵬時,大老遠去尋它月兌落的眼膜。」
原來這個虛影竟是雜家的絕技身外化身。
呂侯說話間,他的身外化身越來越淡,再眨眼間,便消散在風中,無蹤跡。
「不必你破,我開了‘天圓’你又能如何,你的人就先嘗嘗墨家的‘地方’。墨家人听令,機關盡開!」
公孫墨忽然大聲吼道,聲音瞬間傳遍了墨家桃源每個角落。下一刻,只听一人開始發出指令,問天看去,正是墨家的總管,公輸長風。幾乎沒有停頓,霎時四處都響起了鐵鏈枷鎖的聲音,如怒海濤聲,動蕩著這片天地。
而問天卻目光灼灼的看著那片天空,那里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人影。他的心越跳越快,那熾熱的眼神,好似老虎看到了獵物。
公孫墨瞥了問天一眼,隨後不再看他,右手忽然微不可查地一動。
問天一看看去,只見平靜的天空,一圈波紋悄然出現,似乎有什麼忽然褪去。問天料想,這便是那鯤鵬的眼膜,所謂的天圓吧。看來自己之前就是會飛只怕也是飛不出去的。
此刻,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