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蚍蜉撼樹終遭難,前塵如夢事境遷(下)
周瑤已經被王子安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愣住了,她本能地把問天向自己懷里摟緊了一些,可問天昏迷間忽然申吟一聲,周瑤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弄疼了他。
神秘人臉上的笑容消失,面沉如水,雙手負在身後,整個人卻像是冰窖中取出的利劍,他看向王子安,眼中殺機隱現︰「你給了我一個殺你的理由,小子你很聰明,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如今我已經不能留你,壞我大事!」
王子安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忽然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便只剩下眼珠子還能轉了。他看向神秘人,他知道自己是被神秘人制住了,沒想到神秘人厲害如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他的對手了,他從神秘人的眼中看到了殺機,**果的殺機,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就要結束了。他腦海中已經一片混沌,只剩下一份懊悔的情緒,隨後,他還是閉上了眼楮,迎接死亡的來臨。
可王子安剛閉上眼楮,就忽然只覺腳下一輕,隨後就是一陣天地轉,他急忙睜開眼楮,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拋飛到空中。似乎剛才有一股柔力,在自己胸口推了一把,這手法十分熟悉,似乎是本門的回鋒式,這個想法剛來,卻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竟是一下子又從空中砸在了地上,頓時被摔得七葷八素。可他卻顧不上為自己還活著慶幸,連忙睜開眼四下張望,可惜他身體依舊還不能動彈,沒能看到那個身影,倒是听到了神秘人的聲音
神秘人正看著眼前出現了這個人影,不溫不火道︰「你還是沒忍得住,火神。」他眼中似乎滿含深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火神依舊是錦衣華服,可此刻卻沒有了那分妖嬈之氣,但仍是嬌笑道︰「主人,這小子不識好歹,奴家、奴家是為主人出手教訓一下。」指著正趴在地上,背著她們的王子安說道,像是在刻意回避神秘人的眼神。
神秘人冷笑一聲,放下了方才已經抬起的手,負在身後道︰「為我出手,我要殺人,何時要人代勞?我看你是想救這小子吧!」他語氣咄咄逼人,只讓人喘不過氣來。
火神一听連忙跪在地上,急道︰「請主人明察,奴家對主人忠心耿耿,天地可鑒,r 月可表,主人若是不信,奴家這就殺了這小子!」她說著便站起來,卻是退到了周瑤身邊,反而是離問天近了一些,這個距離對她而言,若要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那便是神仙也阻止不了。
神秘人看到此處,不禁皺起了眉頭,愣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那小子于我有大用,你便先給我好好看著,若是他有什麼閃失,哼」他的話戛然而止,身影忽然虛幻起來,一陣風吹來,這山上,便只剩下了四人。
王子安這時才覺得身上一輕,不由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他連忙翻身起來,身上的劇痛不由讓他疼得齜牙咧嘴,抹了把眼角的汗水,這才看清楚,果然是火神來了。他步履蹣跚地走過去,忽然跪倒在地,朝她深深一禮,口中恭敬道︰「弟子王子安拜見師祖,多謝師祖救命之恩!」他這話一出,一旁的周瑤頓時眼楮瞪得老大,一時驚得無以復加。
而火神沒有看王子安,忽然轉過身去,靜靜的佇立在那里,窈窕的身影,拂柳之姿,當真我見猶憐。可王子安卻口口聲聲稱呼她這樣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為師祖,這是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火神不開口,王子安也沒有起來,一時僵持在那里,場面有些寧靜,可在場除了昏迷的問天,誰的心里是平靜的呢。
須臾,火神卻感覺是將這幾百年又重新過了一遍,她依舊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問了句︰「你、你是誰的徒弟?」語氣中听不出半分急切,可她的手卻不自然弄起了耳畔的鬢發。
王子安抬起頭,深吸了口氣,才道︰「家師是名家之主惠衍!」似乎他提到了自己的師父,心里就會有幾分愧疚。
火神卻忽然驚訝起來,有些不敢置信道︰「那個調皮蛋小衍子居然當了掌門?」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語氣急轉而下,又緩聲道︰「走吧,那小子的傷還挺重的,先到我火神殿去。」說著她已經騰空而起,朝火神殿的方向飛了過去。
王子安听了火神的話,不由想笑,自己那個平r 不苟言笑的師父,竟被人叫做調皮搗蛋的小衍子,當真是巨大的反差。可自己也笑不出來,卻有幾分心酸,自己只會和師父頂嘴,何曾真的了解過師父。
王子安甩了甩頭,想要拋開這些無濟于事的想法,伸手從周瑤手中接過問天,示意周瑤跟上,自己便飛身而起,追向了火神的身影。周瑤雖然滿月復疑問,可此刻也沒有開口,她緩緩地跟在二人身後,須臾跟上了他們。
周瑤方趕上二人,卻听到火神感慨道︰「沒想到你居然猜到了我是誰,不愧是小衍子那個鬼靈j ng的徒弟!」她听了這話,不禁緋月復不已︰這火神究竟是什麼來頭,當真是比名家之主輩分還高?忽然,周瑤只覺得身後似乎有一雙眼楮在看著自己,幾乎瞬間便回頭看向方才的山上,可那里卻空無一物,只是雲霧漸漸被風吹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問天的意識沉在識海之中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他樂此不疲地練習著睚眥相,他只覺的自己終于開始讓自己可以讓自己隨意活動,卻又像是一直維持著睚眥的形象。這個狀態說來有點復雜,就這麼說吧,就好像是問天施展的一個變化,讓自己化身為睚眥,隨後再以睚眥的形態任意騰挪閃躍。只不過問天並沒有化身為睚眥,但卻看起來他之後每一個動作都讓人覺得他是睚眥一般,說來當真拗口,可若是你親眼看見,定然會明白。
問天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干什麼,他只是覺得這個好玩,他此刻正朝睚眥吼嘯著,竟像是一頭小睚眥一般,張牙舞爪的樣子,真有分小人得志的感覺。可睚眥依舊臥在地上,鼾聲陣陣,竟然睡得正香,絲毫沒有反應。問天不由心中惱怒,倔脾氣又上來,非要好好嚇唬嚇唬下這頭氣焰囂張的睚。
問天忽然騰身而起,在空中伸展開身體,轉眼間螺旋而下,竟帶起了一陣風暴,頓時便擊向了那沉睡中的睚眥。可那睚眥依舊毫無所覺,竟是眼楮都沒有睜一下,這等滔天氣勢,只怕是在現實中,足可以排山倒海了。眼看問天一擊即到,睚眥忽然皺起了它那血s 的濃眉,似乎有什麼不適,「嘁」很是突兀,睚眥竟然打了個噴嚏,可這個噴嚏卻讓問天的奔雷之勢瞬間土崩瓦解,而問天像條死狗一樣,在地上滾了好遠才停了下來。
問天卻像是一點事情也沒有,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口中有些罵罵咧咧︰「好啊,你居然跟小爺完這套,示敵以弱,哼,跟我玩兵法,你可是遇上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