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方對于一模的重要x ng能從成績揭曉的第二周看的出來,首先是把各班的成績單堂而皇之的張貼在校外那塊碩大的通知欄上,凡是路過的行人都能夠一目了然,輕而易舉的對一中的學生質量和整體成績做一個判斷,如此磊落光明的舉動自然不是後世那些中學或大學的遮遮掩掩可比,印象中在後世即便是名牌學府也不會如此大幅度的把真實情況廣而告之。
周一上午是一年一度的一模師生動員大會,每一年的這個時間校方都會舉行類似的師生大會,一來是對一模考試中排名前十的學生進行表彰和鼓勵,其次是校領導的誓師講話,以兩種不同的方式激勵全體學生的學習勁頭,勢必在接下來的時間不屈不撓,奮發向上。
在這個還普遍很單純的年代,能夠上台接受全體學生的注目以及老師校長的鼓勵表揚,無疑是優秀學生最向往的事情,即便是差勁到極點的學生內心也會有上台領獎的夢,幻想著那些上台領獎中的某一名學生就是自己,即便埋藏的再深時間過去的再久遠也會在某個夏r 午後或者黃昏落r 下恍然出現,將那顆已經被社會打擊的麻木的內心撩撥的癢癢的痛痛的,是每一個不曾上台領獎的學生一生都難以釋懷的事情。
碩大而翠綠的梧桐樹,主席台上神采奕奕的男生和清雅月兌俗的女生,每一次上台接受表揚和注目的他們無疑是台下全體學生艷羨的對象,台下的學生會狠狠的將手掌攥成拳頭暗暗的發下誓言,下一次的主席台上一定會有自己的出現,挺胸抬頭邁著昂揚矯健的步伐走上萬眾矚目的高台,去享受所有同齡學生的膜拜,這不就是整個中學時代最值得去做也最讓人向往的事情嗎!
十五個文理班級已經在c o場上站定,每一個班級都排成四列縱隊,前排的小個男生會可勁的把象征本班的牌子高高舉起,仿佛舉的越高主席台上出現本班學生的幾率越大,那種心情無疑是赤誠而不帶有任何雜質的,這時候的主席台因為在調配音響和話筒的兼容度,中高層領導又未曾就位,所以各班的學生都會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以接近原則的基礎上同四周的學生小聲談話。
葉凡踩著柔軟到舒心的草坪,吮吸著來自己四面八方的淡淡草香,感受這重生後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師生大會,他站在八班中間靠左的一列,本班的學生和一側的七班學生都在竊竊私語,女生會矜持的小聲談話,在說話的間隙會抬抬頭看向主席台,同時漂亮的嫵媚的眸子會不經意的轉向有好感的男生身上,而男生的聲音無疑要大了許多,或眉飛s 舞的交談最新八卦,或三五個一起談論哪個學生能夠走上主席台,享受那種萬眾矚目的璀璨光輝。
十五個班級一千多位學子中只有十位學子能夠登上主席台,按照平均分配原則來說,每三個班級才能分到兩個名額,這種激烈程度不下于兩者相逢勇者勝的戰爭,是以,哪個班級如果幸運有一位學生走到主席台上,全班的學生都會臉上增光,說起話來都會擲地有聲,猶如那種榮耀有一份是自己的一樣,每個班主任都會將其當做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看待,在這種場合下也會壓抑不住內心的高興。
錢文國冷冷的站在一個角落,如同一只不合群的羚羊般傲然而立,他自然是不屑和其他班主任站在一起的,听著不遠處幾位班主任低聲聊天,某位年長的班主任不時的哈哈大笑享受著來自于同僚的夸獎,很是得意本班有學生取得年級前五的名詞,這可是莫大的一份榮耀的,姑且不說來自于同僚艷羨與領導的夸張,單就是如果能保持到高考也是如此的成績,清華北大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伴隨而來的可就是一大筆獎勵了,雖然教師都是以教書育人塑造靈魂為主,可是本就清寒的生活如果能伴隨一大筆獎金,何樂而不為呢!
錢文國對此不屑自然是有原因在內的,自打接受畢業班開始,他曾經不止一次享受其他班主任的艷羨,能夠發掘本班有潛力的學生再加之以正確的引導,是他能夠培養出尖子生的訣竅,這種頻率雖然不可能每次都有,但每年也會有那麼一兩次,也肯能是極度自信才驅使他最終挑戰自我,選擇平均成績中等甚至連尖子生都不具備的八班,結果可想而知,雖然該付出的付出,甚至比曾經更加努力認真的發覺好的苗子,並盡心盡力培養,可無奈優秀生和尖子生是有天賦差別的,即便有著一套高端培養方法的他也無濟于事,于是兩年多的時間再沒有一位學生能夠站在主席台上,這也是錢文國x ng子越發暴躁越發冷傲的原因,他不是不知道有不少老師和班主任背後議論他嘲諷他,可曾經有過輝煌的他對此不屑一顧,要說後悔也是對當初極度自負的後悔,小時候有個模樣挺仙風道骨的算卦老頭曾在自家院落借住一宿,臨走時候模了模他後腦勺感慨一聲,說他是土命,注定被木所克,一生辛勞卻為他人做嫁衣,但會在而立之年與不惑之年間有個稱得上機緣的磨難,如果能邁過去,土就會和木所中和,命運會瞬間逆轉成為上上簽的好命,大榮華大富貴不敢說,可此後肯定會順風順水。
對于算命先生這類的三教九流他打小就很排斥,可在田間地頭c o勞一輩子的父母信啊,老母親當時就宰了家里唯一一只三天兩頭下蛋的老母雞,八竿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老爹也從地窖拿出珍藏大半輩子的老酒,把他眼中如同要飯的老家伙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臨走時候老母親不放心啊,顫巍巍的將算命先生送到門口,問道︰老師傅,您說娃子要邁不過去咋辦呢?
吃的滿面紅光的破爛老頭打了個嗝,哈著滿腔的口臭搖頭嘆氣,一點不似席間那般話語連篇,再不說一句話。
自打那之後,老母親沒事就顫巍巍和老爹去後山挪樹苗,種在自家院落,期待樹木郁郁蔥蔥的那天能夠把兒子的土氣中和掉,只可惜咽氣的那天都沒等到樹木成長到參天濃郁的程度,錢文國當時賭氣的把全部的樹木都砍掉,可那畢竟是疼他愛他一輩子的老母親種的啊,禁不住想到最近的遭遇,難道說順風順水的他如今的狀況就是老頭嘴里所說的磨難嗎,可金木水火土中的木又是什麼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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