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從昏沉的天際回來,丁晨濤想起昏迷前的「The-End」標簽,拼命地睜大眼楮去尋找「Restart」按鈕。
「親,你要重玩一次嗎?重玩一次,你就可能挑戰群魔,獲得無上裝備,抵達終極勝境,摘取無尚榮光喲∼」
「媽的,Restart鍵到底在哪里啊!你這個動來動去的喵喵小護士,快告訴我重新開始在哪里呀∼」丁晨濤意識中咒罵著,雙眼努力睜大尋找著屏幕上的Restart鍵,等到眼前的畫面在他的瞳孔中逐漸清晰成像時,他終于發現那個點不是Restart鍵,而是一個白熾燈泡。至于那喵喵小護士,不是游戲畫面上的誘惑人物,而是抱著文案的護士招貼畫。
「小濤,小濤∼姐夫,小濤睜開眼了∼」丁晨濤听得出來,這是二姨夫的聲音。接著一聲急促的咳嗽之後,父親的臉龐也出現在視野里。
「小濤,你沒事了吧?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全身拍個片子檢查一下?」
听了父親的問題,丁晨濤開始思考起來,對了,被一輛急速的普桑撞飛,少說也該斷上幾根骨頭吧?可是為什麼自己除了腳有些麻之外,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呢?「難道哥們癱瘓了?」不對,不對,丁晨濤感覺到哪里不對,接著手臂處的疼痛感傳來,丁晨濤連忙叫道︰「二姨夫,你壓到我胳膊了∼」
「沒事,我的胳膊沒事,比全身癱瘓好一些;我的手也能動,對了,我能感覺到腳麻,說明腿也沒問題。」丁晨濤一件一件在腦海里盤算著,目光突然聚焦到白熾燈之上的屋頂。那是十多年以前素雲市農村磚瓦房的常見屋頂,整齊的蘆葦桿被扎成一束束,並排放好在幾根粗大的木梁上。這個放在2013年,肯定是看不到了。
還有剛才那張護士招貼畫的上首,居然寫著「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隱約中看著紅十字像是紅領巾一般鮮艷無匹。這絕對絕對不可能是2013年!沒錯,這不是!
身體緩緩有了知覺,丁晨濤已經感知到自己這少年的身體。旁邊二姨夫似乎又舊話重提道︰「姐夫,我早就說了吧,小濤今年是本命年,說什麼你也該給他穿點紅的。這一年畢竟還有兩個多月,讓他挨過去就好了。」
听著父親嘆了口氣,丁晨濤心里終于有了答案︰他今年是本命年,又是副少年的身體,難道說是重生到了十二歲那年?還有兩個多月過年,那豈不就是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份左右?想到這里,丁晨濤驚呆了。重生之前,他的一切異常舉動不無被分手刺激的嫌疑,但是也不乏大悟之後一切推倒重來的決心!
現在這個情況算什麼?難道是老天了解了自己推倒重來的決心,干脆給自己一個全新的開始?一切重新Restart了?丁晨濤茫然地想著,臉s 有些莫名的蒼白。
丁父見狀,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出聲問道︰「小濤,你臉s 這麼難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爸,我想回家。」變聲期之前的稚女敕聲音傳進丁晨濤的耳朵,他微微有些不習慣,但也很好地掩蓋了他內心的感慨萬千。
「好,咱這就回家!」丁父欣慰地道。
二姨夫疑惑地道︰「姐夫,小濤的事情就這麼算了?那個騎摩托的男的,咱們就不讓他們賠錢了?」
原來這是十二歲那年的一次車禍,發生在同一個丁字路口。當時鄉道正準備由石子路鋪成柏油路,道路兩邊擺滿了很多長方體的水泥塊,足有一人多高。如此一來,在這個丁字路口,自行車拐上鄉道,根本看不到那條路上的情況。十二歲的丁晨濤騎著自行車,冒冒失就要過馬路,正被北邊來的一輛疾馳的摩托車撞上了前輪。
前輪頓時包了餃子,丁晨濤卻也倒在路邊昏迷不醒。那輛摩托車上除了駕駛員之外,還有兩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對方在看見丁晨濤穿馬路時,已經緊急剎車了。不過還是不可避免地相擦了,由于這是丁晨濤家的地頭,這輛摩托車當然就被村里人圍住了。
協商之下,對方只得同意先帶丁晨濤到鄉醫院檢查,然後再做進一步處理。
丁父遲疑了一會道︰「算了吧,小濤既然沒什麼事情,也就沒必要追究了。畢竟他們兩個老人也受了點小傷,眼下這情況,咱們就各自處理吧。」
二姨夫有些不甘,嘆了口氣後,還是作罷了。
坐在自行車後座上,丁晨濤貪戀般地看著這時的一切。初逢巨變的不適感覺,正在被這清新美麗的鄉間風光沖散開去。丁晨濤的心里漸漸開朗起來,就連那次分手帶來的一切y n霾,仿佛也被這重生的結果隔離開來。老天已經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還有什麼理由去怨恨,去傷懷?
丁父身上還穿著工地上的粗布衣裳,零星的白灰染在上面,有些淡淡的刺鼻味道,這讓丁晨濤想起他一定是從工地上臨時趕回來的。
「小濤,明天就是你月考成績公布的時候了,這一次,你到底有幾分把握?」和爸爸在一起,談論最多的話題就是學習成績了。這次也不例外,丁晨濤微微一愕,這才想起上周剛剛參加完月考,明天是周一,估模著就該能出成績了。
初一的孩子,本不該有月考之說。可是眼下正是中考制度醞釀改革的前期,學校里的領導也不甘寂寞地湊活進來,拿這群剛入學的孩子們試驗起來。更為要命的是,丁晨濤突然意識到,記憶里的第一學期,是他成績一直低迷的時候。
所以面對丁父的問題,他本想支支吾吾地搪塞過去,但是心中剛剛升起的那絲豪情竟讓他月兌口而出道︰「爸,這次的成績我有些不敢保證。不過你給我點時間,等到過年前的期終考試,我一定給你拿個漂亮的分數!」
遠遠的村莊在望,村頭站著不少人影。丁母和丁晨濤的外婆等人都在,作為家里唯一的男孩,丁晨濤重生後第一次感到壓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