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修行記 第十九章 巡城

作者 ︰ 我是若龍

()即將被攻陷的泉州城,在胡萬把的指揮之下,殺光了爬上城頭的閩兵。正當他自以為形勢穩定之時,一支勁箭劃過長空,將他穿喉而過。此等變故只在一瞬之間,胡萬把雖已氣絕身亡,臉上卻仍保持著志得意滿、意氣風發的表情。這一箭自然是陳無知以銀臂弓所發。眾士兵驀見主將陣亡,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是戰是降?他們心里糾結之極。就在他們一愣之間,閩兵已蜂涌攻上城頭。閩兵所過之處,不見一絲一毫抵抗,敵兵不是逃跑便是棄械歸降。

城池遭攻陷,城門大門。張定國挺槍躍馬,一馬當先,率軍殺入城內。一路勢如破竹,毫無抵抗,直至太守府。太守府已火光沖天,張定國急命人救火。好在滅火及時,太守府仍完好無損。張定國領親衛兵入內,于正廳發現幾具家眷尸首,太守廖先不知所蹤。此時幾名兵士押著一個身穿官服之人進來,將他按跪于地,報說︰「將軍,此人身攜大量金銀珠寶,夾雜于民眾之中,y 趁亂逃走。」

張定國問那穿官服之人︰「你是何人,身居何職?」那人戰戰兢兢道︰「我……我是太守廖先。」張定國道︰「我幾番勸降,你卻不降,如今又有何話說?」廖先道︰「在下追悔莫及,適才在下殺了所有家眷,本y 一劍引頸自刎,然而沒有勇氣下手。在下怕死,請將軍饒在下一命,在下願為將軍萬死不辭。」說完磕頭不止。張定國滿臉鄙夷之s ,厲聲道︰「為保住你的太守之位,為了你的一己之私,令軍士負隅頑抗到底,不知壞了多少人的x ng命,你尚且有臉想要活命?推出去,斬首!」士兵一擁而上,將廖先拖走。廖先使勁掙扎,喊道︰「張定國,你不能如此對我。張定國,你不能如此對我。……」

張定國制訂功勞簿,派人往福州報捷暫且不提。搭建臨時營寨、出榜安民、巡城治安、編制降卒等軍中瑣事俱由王濟明處理。他在考慮巡城治安的人選,忽然想到陳無知,正好借此機會鍛煉他。他來到建營之處,士兵們正在搭建營寨。陳無知領著他的百人隊也在其中,個個累得滿頭大汗。王濟明找到陳無知,說道︰「小子,這回sh 殺敵將胡萬把,立下如此大功,還用在此干活啊?」陳無知笑道︰「大家都在干活,我豈能例外!」王濟明道︰「眼下有個任務,不知你敢不敢接?」陳無知說道︰「既是任務,完成便是,哪有不敢接之理?還請將軍示下!」王濟明道︰「城池方破,民心未穩,為非作歹之人乘亂而出。巡城制止歹徒鬧事,安定民心,正缺人手。陳無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陳無知接下任務,立即帶著百名弓兵進入城內。他分散士兵各處巡邏,自己只帶兩個士兵四處走走。走得久了,便倚在街邊的一根柱子上休息。另兩名士兵此刻也不知所蹤。挨至未時,只覺得困意來襲,剛合上雙眼,卻听一個年老聲音喊道︰「救命,救命……。」那聲音漸漸近了。陳無知乍驚之下,倦意全消,急忙按住銀臂弓跳起,走到街中,循聲望去y 一看究竟。只見街上行人聞聲紛紛讓道,一個身穿灰衣,補丁累累,滿頭銀發的老者邊喊「救命」邊迎面奔來。其後追著六、七乞丐,手中或拿木棍或持木劍,清一s 的木制武器。陳無知看那老者腰間系著一個紅皮酒囊,滿頭銀發之下卻有一張紅潤的臉,容顏甚是熟悉,似曾見過,便尋思起來。

那灰衣老者跑近陳無知,叫道︰「小伙子,救老夫一把。」說著話已繞到陳無知的背後。陳無知聞言立時想起,原來那灰衣老者當時在莆田城乞討,自己送林雪冰回府,回家時遇上他,將閩中侯賞下的五兩黃金盡數給了他。陳無知轉過身來,說道︰「老先生,是你啊,你不在莆田乞討啦?」那灰衣老者笑道︰「閑話少說,替我擋住他們。」說著向陳無知背後一指。

陳無知說道︰「好。」轉過身來,只見那七個乞丐已到身前三丈外。那七丐作一字排開,三個使木刀,兩個持木劍,一個拿木棍,一個拈木槍。當中一個使刀的中年乞丐向前兩步,向陳無知說道︰「軍爺,請了。所謂軍有軍法,行有行規,這個老頭子違了丐幫幫規,在下y 拿他回去交由敝幫幫主處置,請軍爺莫要插手。」陳無知見他身上衣裳襤褸,頭發只用一塊黑布包在其中,也甚是可憐,心道︰原來乞丐也拉幫結派。只听身後灰衣老者道︰「小伙子,你莫听他胡說,老夫自個討飯,幾曾違他什麼狗屁幫規!」

那中年乞丐臉s 微變,听陳無知說道︰「是啊,老先生違了什麼幫規?還請這位大叔相告,大叔貴姓?」那中年乞丐听陳無知說話謙遜有禮,臉s 平和許多,說道︰「在下免貴姓朱,那老頭子未經敝幫幫主允許,便在泉州城要飯,你說違不違規?」

那灰衣老者呵呵笑道︰「這可奇了,老夫並非丐幫中人,愛在哪乞討便在哪乞討,為何須征得你們幫主允許?你們幫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陳無知覺得這話在理,向朱乞丐道︰「朱大叔,這就是你們不對了,老先生並非貴幫之人,何來違規之說?」

那朱乞丐道︰「他若是敝幫弟子,在此地乞討,那是理所當然之事。但他不是敝幫弟子,未請示幫主便在敝幫之地乞討,分明是對幫主不敬,對幫主不敬那便是污辱我們丐幫。敝幫所有兄弟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豈能咽下這口氣?軍爺,你說老頭子違了行規沒有?」

灰衣老者笑道︰「胡說,如今泉州城是閩軍轄地,幾時成了你們丐幫之地?老夫愛乞討便乞討,你們幫主憑什麼要老夫去請示他?他怎麼不來請示老夫?真是豈有此理!」說著走到街邊的木柱旁,背靠木柱而坐,拿起紅皮酒囊旁若無人地喝起來。

朱乞丐氣得肺都炸了,臉s y n沉得可怕,眼中殺機一閃,只听陳無知說道︰「老先生言之有理,大家各走各道,誰也別去管誰,這有何不好?朱大叔,你說呢?」朱乞丐哼了一聲,冷冷道︰「你當真護定這老頭子了?李七,你去領教這位軍爺的高招。」

右邊第一個乞丐應道︰「是,大哥。」提著木棍走到陳無知面前一丈之處。

陳無知細瞧那李七,年紀三十左右,赤著上身,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用幾條細繩亂捆著,乍看之下,直似街頭的瘋子。陳無知急忙說道︰「朱大叔,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未等朱乞丐發話,李七先道︰「什麼動刀動槍?我拿的是棍,是動刀動棍嘛。」

朱乞丐對閩軍畢竟有所顧忌,不願與陳無知發生沖突,當下喝道︰「李七,你住嘴。」又心平氣和地向陳無知說道︰「軍爺,這事沒商量。在下勸你別管這樁閑事,否則我只好先得罪了,事後再向你負荊請罪。」

陳無知厲聲道︰「你這是什麼話?張將軍命我前來巡城,調解你們的矛盾乃我職內之事,什麼叫管閑事?」

朱乞丐鐵青著臉,說道︰「李七,你向軍爺討教幾招。」

李七道︰「軍爺,留神啦!」手中木棍遞出,向陳無知當胸戳去。兩人雖距一丈,但李七的棍子轉瞬便至。陳無知揮弓擋開,麻利地抽箭、搭箭、拉弓,三個動作瞬間完成,渾成一體,但心下忽想︰我用弓與他們交手,若是誤殺了人,事情豈不是越弄越糟?想念至此,不覺得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他這一遲疑,對方的木棍又橫掃而至,啪的一聲,正掃在小腿上,只覺得火辣辣的疼。李七一棍得手,不禁一呆,隨即笑道︰「軍爺,怎麼就這點本事?」

陳無知苦笑道︰「我的本事歷來不濟,又怎是李大哥的對手!」

李七聞言,洋洋得意道︰「那你見了李七爺我,為何還不退避三舍?哎喲,不對,你稱朱大哥為大叔,竟敢叫我為李大哥,那我以後見了我大哥豈不是也要叫他一聲大叔?真是豈有此理,我非教訓你不可。」話剛說完,又向陳無知當頭一棍擊落。

陳無知棄了弓箭,使一招「霸王舉鼎」,雙手向上一分,便擋開木棍。只听朱乞丐道︰「李七,你管他怎麼叫你,難道他叫你孫子,你就成了他的孫子嗎?」

李七心想不錯,但這一出手,豈能就此停下!他一擊不中,隨即又是一棍橫掃陳無知的下盤。陳無知還他一招「韓信平楚」,飛起一腳踢他面門。李七大駭,急忙向下一蹲,只听呼的一聲,那腳從頭頂飛過。雖是躲過了,但心里仍嚇得砰砰亂跳。李七險險避過一腳,再也不敢輕敵,趁陳無知站立未穩之際,又是一棍當面點去。陳無知忙雙手向外一分,去抓木棍。哪知李七只是拿木棍在他面前一晃,當即又是橫掃他的下盤。眼見便要掃中,坐在地上的灰衣老者驀地舉起右手食指向李七凌空點去,听得「嗤」的輕微破空聲。李七只覺得右臂一麻,木棍月兌手而去。正巧陳無知飛起一腳,將他踢翻了個跟頭。此事發生在瞬息之間,眾人都沒能看出異狀,只當作李七已敗在陳無知之手。就連李七也只以為陳無知出了什麼怪招,使得自己棍到中途月兌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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