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厄游記 第十二章 牙豚小豬

作者 ︰ 憤怒的小樹

()毛蛋壯起膽子向那y n森恐怖的小屋走去。一進屋里,便見到左右兩排各有十幾支燭火瑩瑩跳動,將本就不大的空間照的微微發亮。

再一抬頭,只見屋頂東西南北四角各懸掛一根長長的竹篙。前後對接,四根竹篙拼成個四方形。

每根竹篙下面各掛了一扇青布羅幔。四張大布拼接起來,將屋子的zh ngy ng圍出一塊隱秘的空間。

毛蛋心生好奇,想要伸手去挑開那羅幔,心里卻又害怕的緊。

正在這時,只听羅幔里面傳出一個清亮的聲音。

「毛蛋……毛蛋……」

毛蛋心里一緊,又是這聲音!

起先許世昌和楊大志就是受這聲音蠱惑,隨便應了一聲便變成一座蠟像。毛蛋清晰記得這聲音,清亮幽怨,仔細分辨又好似七八歲的孩童呼喊的聲音。原來之前听到的那些喊聲便是在這塔尖傳下去的!

毛蛋也不張口,死死盯住那面羅幔布。

「毛蛋……毛蛋……」

毛蛋咧嘴一笑,開口說道,「俺就是不應你,看你能奈我何?」

羅幔里面沉寂下來,沒了聲響。房間兩側的燭火忽悠忽悠跳動幾下,毛蛋心里覺得十分蹊蹺。正想挑開那羅幔看個究竟,便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那羅幔里面向外處飄來。

「毛蛋!發什麼愣呢!」這聲音一響起,毛蛋竟嚇了一跳。

嚴秀?!

剛才那聲音明明是嚴秀,竟連說話語氣也是一模一樣。

「毛蛋!」這聲音又起一次。

「啊……」听到嚴秀的喊聲,毛蛋習慣x ng的張口答道,可話一出口,他急忙狠狠捂住嘴巴,當即意識到大事不好……

自己怎就應了他這句呢!

毛蛋閉起眼楮,心想恐怕今天自己也要變做一尊蠟像了……

房間兩側的燭火伴著隔窗吹進來的風忽悠悠的跳躍幾下,又恢復平靜。

毛蛋靜靜听著那風聲,輕輕睜開雙眼,慢慢活動了一下手臂,心里一驚,詫異的說道,「沒事?!」

「嘿嘿!俺沒事!」毛蛋歡呼跳躍起來。

他用胳膊擦了擦鼻涕,朝著那羅幔里面大聲叫道,「俺!沒!事!氣死你!哈哈!」

這事情當真奇怪!

羅幔里那人似乎也琢磨不透,「哼唧」幾聲,又試探著的叫道,「毛蛋,你在嗎?」

「爺爺在呢!」毛蛋樂呵呵的答道。

只听羅幔里輕輕飄來一聲「咦?」,看樣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毛蛋?」

「別叫了,爺爺在呢!」毛蛋哈哈大笑起來,說話間毛蛋一咬牙,「呲溜」一聲拽下面前那塊羅幔布……

羅幔被毛蛋拽羅下來,里面的東西當真是嚇了他一大跳!

一頭青灰s 的雜毛野豬,四蹄被鐵鏈牢牢釘在了地板上,沖著毛蛋瘋狂嘶吼起來!

毛蛋嚇的連連後退幾步,「咚」一聲撞到了牆壁上面。

「當!當!」

那野豬身形巨碩,足有一頭水牛大小。青面獠牙,鐵背刺須,正張開血盆大口拼命的咆哮著。四蹄不住的前後蹬踹,似是想擺月兌那鐵鏈的束縛。

這野豬最恐怖的地方便是那對拱起的獠牙,前後兩尺有余,如同兩把尖錐一般探出口外,泛著青森森的光亮,令人膽寒。

不過這野豬死命用力,卻無法掙月兌那幾條鐵鏈。

毛蛋一見如此,輕輕挪動腳步向前探過身去。

離近一瞧,那野豬腦門上方貼了一道符文,上面寫一字,「定」。

大野豬不再咆哮,而是直直盯著毛蛋看,突然開口說道,「你再向前一步,信不信我活吞了你!」

毛蛋「誒呦」一聲感嘆,心說這是什麼世道,豬都會開口講話了!

毛蛋站起身來,雙手掐腰說道,「你可別嚇唬俺!俺爹就是養豬的。天底下什麼樣的豬俺沒見過?比你凶比你惡的俺都不怕!」

那野豬低下頭將兩根獠牙在地上一陣磨蹭,抬頭說道,「小子,我來問你,在這塔外你可曾見過一名腳踏雙龍的道人?」

「道人?」毛蛋歪頭想了一陣,搖搖頭說道,「俺沒見過。」

這野豬雖然看上去面目凶惡,但是說話聲音卻如同仈ji 歲的孩童般清脆悅耳,令毛蛋恐懼之心當即消去大半。

那野豬也不再撲騰,俯來趴在地板上,呆呆瞅著毛蛋。

毛蛋坐在它的身前,兩人對面而坐。

毛蛋斜眼瞧著這野豬,好奇的問道,「是誰把你鎖在這塔尖之上的?」

野豬答道,「自然是我主人。」

「那誰是你的主人呀?」

「我的主人是當今世上極厲害的修道人。名喚作愚疆。」

「愚疆?他又為何將你鎖在這塔上?」毛蛋刨根問底。

「愚疆是三皇五帝後代,原為海神。後因竊取靈寶盤古幡與番天印,犯下彌天大錯,被眾神排擠,便墮入魔道。四處害人,散播瘟疫,慢慢竟被百姓稱為‘瘟神’。我原是他的靈獸坐騎,後來屢次勸他勿做惡事,反而將他激怒,被她用靈符定住我的魂魄,鎖在這五角鎮妖塔內。」那野豬說道。

毛蛋听後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道,「這麼說來你是頭好豬!」

野豬說道,「我原名叫做當康,後人叫我牙豚,是瑞獸。」

毛蛋離近仔細看看這牙豚豬,說道,「好吧。念在你是一頭豬的份上,俺便放了你。可是你得先放了俺那些朋友,他們都是好人。俺們是結伴一起去抓妖的!」

牙豚抬起頭想了想,嘆道,「我被壓五角鎮妖塔也有幾百年了,若你能撕去我額上這張靈符,放我出塔,我便救你一眾朋友。」

毛蛋凝眉想想,隨即點頭答應。可剛要揭下牙豚頭上的紙符,又突然收手說道,「不中不中,若你說話不算話,離了這鐵鏈後一口將俺吞了可怎麼辦!你得先把俺那四個朋友放了!」

只見野豬舉頭向上,口里發出一陣陣「嚶嚶」的怪叫聲。沒過多久,毛蛋便側耳听到塔下一陣s o動,緊接著是凌亂的腳步聲。

毛蛋俯在樓梯口,高興的沖著下面大聲呼道,「喂!嚴秀!大志!俺在這呢!」

只過片刻,幾人紛紛奔上樓來。

嚴秀一見毛蛋在此處,上前照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只打的毛蛋「哎呦呦」喊疼。還未回過神來,左右兩側的臉蛋又像是皮球一樣遭到一通亂拍,嚴秀邊打邊說,「讓你打俺,讓你打俺……」

只見毛蛋胖乎乎的臉蛋腫起了老高,眾人一陣哄笑,一旁的野豬口里「哼唧」一聲,眾人這才注意到,這屋里鎖著一龐然大物。

毛蛋將四人拉到一旁,將事情始末一一講與眾人听了。

許世昌听後大嘆道,「這當康豬是上古有名的靈獸,更是兆豐穰之瑞獸。傳說天下即要大獲豐收之時,它便從山中出來啼叫,告之人們豐收將至。能言人語,更善學人說話,因其叫聲諧近‘當康’,其名自呼,便被人取名當康,又喚作牙豚。」

南宮舟听後問道,「確有此獸不假,但我們如何知曉它便是真正的當康呢?」

毛蛋一听急忙說道,「俺看他是真的!一來它x ng情溫順的很,不似山那般凶惡;二來它能學人講話,剛才俺听到它學秀的聲音對俺說話,簡直一模一樣。」

嚴秀一听點頭說道,「沒錯沒錯,想來剛才那鏡中人說話的聲音,便是他發出的了!」

南宮舟也連連點頭。

眾人商議一番之後決定放了這牙豚,回頭一瞧,它正一臉懶散的瞧著眾人,嘴里不時「哼唧」幾聲。

毛蛋躡手躡腳的挪到大豬面前,輕聲說道,「俺們這便放你出去,勿要作亂,俺們可有通曉道法之人能收了你!」

說話間他將手搭在大豬的頭頂,咬緊嘴唇,奮力將那紙符一撕……

眾人急忙用手臂遮住雙眼,本以為能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異景發生,可這符文撕掉之時既無光閃又無獸鳴,平靜的很。

「誒?沒啥反應?」毛蛋用手撓撓後腦勺,回身問道。

那大豬晃了晃頭,又前後踱了幾步,便俯來趴在地板上不動彈了。

眾人正好奇,只見它鋒利的獠牙竟慢慢褪去,一點點變得小而圓滑,最後縮進了口里不見了。與此同時龐大的身軀如泄了氣的皮球,逐漸萎縮成一小團。此時眾人再一瞧,原本面目可憎的大野豬竟變成一只一尺不到的小r 豬,毛發晶瑩,眼神更是俏皮,愣頭愣腦,嘴里不時發出「嚶嚶」的叫聲,好不可愛。

毛蛋一見當即愛不釋手,俯來抱起牙豚,輕輕的著它毛絨絨的後背。

幾人這才明白,原本鎖住牙豚的鎖拷是為這大豬量身定做的。它變得這般小巧,自然可以輕易掙月兌鎖拷的束縛,抽身出來了。

看來那靈符的作用,便是定住這牙豚的魂魄,不讓它的身軀變小。

毛蛋見到此豬當真是歡喜的不得了,急忙掉頭和那四人商量,能否帶這小豬一同上路。

許世昌笑笑說道,「好是好,可這全看你能不能收了它。」

毛蛋一指自己,問道,「為啥是俺呢?」

許世昌說,「這牙豚是五行屬土之物,湊巧你是五行土命!我們五人當中,只有你能降的了它。」

毛蛋聞听此話煞是高興,抱起那牙豚小豬,湊到它豬鼻前,愣愣問道,「你可願做俺的靈獸,隨俺們一同去捉妖?」

只見那小豬歪頭想了一會,在毛蛋手里撲騰一陣,開口說道,「好吧。不過你得先答應我兩個條件!」

毛蛋眉毛一皺,問道,「啥條件?」

小豬說道,「第一,你必須答應我,當我見到我原本的主人之時,你務必將我歸還與他。」

毛蛋想想,爽快答道,「沒問題!」

小豬繼續說道,「第二,你須告訴我,為何我c o定身法術喚你名號時,你張口答應卻沒變成蠟像?」

眾人也是頗為不解的看著毛蛋。

只見毛蛋挽起袖子擦了一把鼻涕,傻笑著說道,「因為毛蛋是俺小名,俺大名叫做毛德寶!」

當康(d ngk ng)又名牙豚。狀如豚,口有獠牙,乃兆豐穰之瑞獸。見則天下大穰。韓子曰︰「穰,歲之稔也。」郝懿行注︰「當康大穰,聲轉義近,蓋歲將豐稔,茲獸先出以鳴瑞。」。又說︰「《太平御覽》九百十三卷引《神異經》雲,南方有獸,似鹿而豕首有牙,善依人求五谷,名無損之獸,所說形狀與此獸近,當即此。」出自《山海經•東次四經》、《駢雅》、《神異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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