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劫耿紹南傳 第十二回 回歸武當

作者 ︰ 指雲問天道

()一路上黃葉都不說話,似乎心事重重,耿紹南剛才一戰牛刀初試心中還是非常興奮的,但見師父如此神情也只能忍著心中的沖動一路上一言不發。到了劉家浦後兩人住進了一家如歸客棧,黃葉依舊是在拴馬樁上留下記號。進得房中後,耿紹南終于忍不住了問了黃葉句︰「那幫賊人為何要追殺無我大師?他們就不怕和寶相寺結怨嗎?」

黃葉看了耿紹南一眼,道︰「你可知無我大師在出家前是何身份?」

「弟子不是太清楚,只听說好象以前是個大盜,剛才听那幫人的對話似乎無我大師在出家前認識那彭虎。」

「無我出家前俗名叫程劇,江湖人稱八面猴,本是揚州翻雲寨的大當家,而那翻山虎彭虎乃是他以前的副手,後來寶相寺聖因大師有一次救了這程劇,並用佛法將其感化,從此其人改惡從善遁入空門,這十幾年一直呆在寶相寺很少行走江湖,這次寶相寺無相禪師閉關修煉無法參加武當的會議,這才由無我大師代替其師兄出席,想不到在路上遇到昔r 手下向其尋仇。」

「那師父可知為何彭虎會找上外人幫手來向昔r 的老大尋仇呢?」

「這就不得而知了,應該是分贓不均導致反目成仇吧。不管怎麼說,身為正道俠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寶相寺與我武當前r 達成同盟共討魔教,他們有難我們出手相助是理所當然的事,何況對方並非善類。只是此次可能會與明月峽結怨,這次我們集結後攻打魔教總壇黑木崖時應該會經過明月峽,不知道這次的事件會不會對滅魔大事造成影響。為師剛才一路就在想這問題,我們還得加快速度完成了任務後早點回山向掌門報告此事。」

「好的,師父。寶相寺的那二位師兄不知道傷勢如何,還能不能趕上這次的滅魔之戰。」

「那個小眼楮叫不平的應該是要殘廢了,這輩子估計都無法再與人動手,肯定是無法參加此戰了。濃眉的叫不憂的倒是功夫不錯,看起來不在你之下。從他的出手看學了不少寶相寺的獨門武功,應該是無相大師的親傳弟子。這次你救了他他也感恩在心,以後有機會多和他結交,跟各大派的未來掌門搞好關系不是壞事,這對為師在武當跟你提過的那事也絕對有幫助。」耿紹南想起那r 師父跟自己提起何萼華的事,不由得羞紅了臉,忙找了個別的話題岔開。師徒倆又閑聊了幾句接下來幾r 的行程即各自歇息,依舊輪流值守一宿無話。

第二天兩人一早繼續出發趕往五十里外的魚龍浦,如此這般黃葉師徒二人在半月時間內走遍了荊州一帶的十幾個城鎮。在每個城鎮的拴馬樁上都留下了同樣的記號,耿紹南看了二三處就已明白這是留給各地的武當俗家記名弟子看的,通知他們師門有事需要集結。

黃葉最後回到了江陵城外三十里的李家莊,莊主李冰乃是黃葉的俗家師弟,十年前下的山,耿紹南當時年紀雖小對其還有些印象。師兄弟多年不見踫到後好一陣寒暄,飯後黃葉師徒即在莊中住下,隨後的二r 陸續有附近的武當弟子趕到莊中與黃葉會合。先後有十余人皆是黃葉這一輩的弟子,有三四人已經自立門戶開館授徒,這一次每人也帶了三四名得意門生趕來。耿紹南認得不少人是當年中秋宴上見過的,一晃七八年有些人已經有點老態了,仔細一看師父,白頭發也已經佔了頭發的一半多,心中不由一陣感慨,以前從沒注意到師父變老,只想著自己快點長大,現在自己長大了師父卻老了。當晚最後一位孫師叔也帶著兩個徒弟趕到李家莊。黃葉見人已到齊,通知大家明早動身一起回武當。

第二天一早眾人皆起身上路,耿紹南看著身後三十多人,想起自己下山時不過師徒二人,而此時回山時已有一支隊伍,又想起自己這一路乃是離武當最近的一路,下山的師叔伯們尚有二十多人,加上山上的弟子們,這樣計算光武當一派此戰即可派出一千多武林高手,如此大的陣仗在武林中真是前所未聞,蕩平魔教應該是毫無問題吧。正心馳神往之際,感覺衣角被黃葉拉了一下,耳邊傳來師父的話︰「還楞著做什麼,上路了。」

李家莊就在江陵效外,離武當不過四五十里的路程,眾人上了官道發現這時大道上更加熱鬧了,時常有十幾二十人的武林人士結隊趕往武當方向,上前一問有華山,衡山,峨眉,少林各派的俗家弟子都收到師門的消息後動身前來,只半天功夫不到黃葉這支隊伍就滾雪球一樣地擴大到了五六百人,甚至還會合了上次沒來開盟會的黃山太乙教的赤華子赤松子師兄弟二人。由于人數太多路過的十里鋪鎮無法接納這麼多人,眾人只好在路邊吃了干糧後繼續上路,趕在太陽下山前到達了武當。

十幾天不見,武當已經在真武大殿兩側的空地搭起了兩個巨大的棚子,各置了上千張桌椅板凳,足可容納四五千人。紫陽掌門親自在山門迎接,一眾二代師弟妹們負責接待上山群豪,耿紹南上了山後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黃葉吩咐去幫著師弟們一起引導各派豪杰入棚歇息,虞新城悄悄告訴耿紹南他們是回山的第一批人,師弟們這幾天都累得夠嗆下午剛把棚子搭好他們就來了。而黃葉則跟著紫陽耳語了幾句後兩人進了真武大殿。

何萼華與辛龍子引了各派的女弟子們前往南邊的一個稍小棚子吃飯歇息,耿紹南則帶著師弟們把男俠士按門派順序分到各自位置後安置,桌上盡是大魚大肉甚至還有酒,與武當平r 的粗茶淡飯完全不同,眾人趕了一天路中午又沒吃上熱飯,入了席後一個個均狼吞虎咽起來。雖然住宿條件簡陋沒有床鋪,但群豪大多行走江湖多年,加上師門號召有幸參加此次武林百年未有之大戰,一個個興奮不已。

用過酒飯後群豪一個個都摩拳擦掌整理兵器裝備,不少交好的師兄弟多年未見趁這時間一訴這些年的經歷,甚至耿紹南還看到有幾位俠士飯後去了女俠士那棚子里去,過了一陣後有幾位女俠出來跟著這幾位聊著什麼。「大概是多年未見的師兄妹或者是戀人在大戰之前要一訴衷腸吧。」耿紹南心里這樣想,突然看到了何萼華在引著剛上山的幾位女俠向那里走去。「也不知道這次大戰我能不能活下來,還有沒有機會向師妹說出我的心里話。」耿紹南突然有了一個要走過去的沖動,還沒等他邁開步子就听有人大叫︰「掌門,出事了。

耿紹南一看,只見白雲師叔渾身是血,左手已經齊肘而斷,發足狂奔至廣場zh ngy ng時再也支撐不住一下撲倒在地,紫陽聞聲而出,連忙蹲下抱住白雲,順手點了他肩頭的四五處穴道為其止血。而黃葉則直奔藥房而去。白雲睜眼見得掌門抱著自己,言道︰「師兄,弟子帶同門回山路上,在山下十里鋪外三里的樹林里遭到一伙蒙面人的突襲,他們個個武功高強訓練有素,所使武功似乎都有魔教的路子,我們一進他們伏擊圈就中了毒煙,提不起勁,又被他們一陣暗器,一下傷了一半多人,李師兄和孫師兄他們拼死擋著賊人著我回來報信,快,快去救……」白雲本已失血過多,一路狂奔至此更是已至油盡燈枯之境地,這一氣說了這許多話後傷口一陣劇痛又暈了過去。

紫陽一看他的左臂斷肘處流出的血已是黑s ,立即吩咐辛龍子將白雲抬下去先解毒再救治,起身抽出長劍道︰「武當二代弟子听令,何萼華辛龍子隨同黃葉師叔留守,其余人帶上火把,隨我前去營救。」耿紹南等人皆抄起兵器,隨手拿起廣場上與棚子邊燃著的火把,隨著紫陽沖下了山,而上山的群豪也多數跟了過去。

紫陽心急如焚,輕功全力施展,幾個起落則把眾人遠遠地甩在了後面。耿紹南在一眾下山人中武功當屬上乘,梯雲縱也是使出十成,雖趕不上紫陽但遠遠能望見其背影,再一看身邊只有李冰師叔和太乙教的赤松子赤華子二人與自己並駕齊驅。當他奔進小樹林時,看到一地的尸體,看著裝打份皆是武當弟子,而有幾處地方空有大團血跡卻無尸體,料想該是敵人的死者已被其運走。紫陽正在地上打了火折子查看一具尸體上的傷痕,耿紹南向他行了個禮,紫陽只是擺了擺手沒說話。

耿紹南認得紫陽在看的尸體正是孫師叔,尸身上中了十幾刀,正面胸部已經給砍得血肉模糊,孫師叔那年來中秋宴上吃過飯,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小時候還模過自己的頭給過自己糖吃,一想到昔r 的長輩多年不見再見已是y n陽兩隔,耿紹南也不禁眼眶一熱差點就要落下淚來。

紫陽查看完所有尸體傷痕站起身時後續的弟子與群豪都已經奔到,一下子多了不少火把樹林里給照得如同白晝,他起身後默不作聲,只吩咐武當弟子們將尸體運回武當掩埋。

回山後紫陽召來黃葉與耿紹南商議,當黃葉問及情形如何時,紫陽長嘆了一口氣道︰「都怪我考慮不周,敵人在我們這里似有內線,知道我武當一代弟子皆分頭下山召集人手,特意選擇在小樹林調伏,因為臨近武當時大家的j ng惕x ng是最低的。來襲者俱是高手,我查看孫師弟傷口時發現他月復部中了魔教的絕魂針,背上中了青城派的摧心掌,胸口中了十幾刀,有江湖盜匪常用的五虎斷門刀,也有太湖水寇使的板刀十七式,這些傷口都很細,傷口卻是流血不止,可見使刀的人功力很深,都是高手啊。」

「那敵人可曾留下尸體和別的線索?」

「沒有,幾位師弟的劍上也有血跡,地上有幾灘大團的血,可見他們也有死傷,只有所有的敵方尸體都被運走了,連兵器也沒留下一把。所以我只能從師弟們身上留下的傷口來判斷對方的來路。看樣子武功有魔教的路子也有綠林悍匪。」

「師兄的意思是說明月峽有可能卷入此事嗎?」

「不能完全排除,但師弟你剛才說彭虎等人襲擊你們不是凌慕華下的令,而且你們十幾天前才跟彭虎結的仇,凌慕華知道消息再派人過來埋伏也來不及啊,而且從手法看有綠林有水匪,需要動用七省水陸分寨的高手,這都需要時間。」

「師兄分析得是,那以你的判斷來看這會是何人所為?」

「恐怕現在還不能輕易下結論。這樣吧,眼下滅魔之戰是頭等大事,先保證此事順利進行,明天開始你帶二代弟子們輪流下山在各要道接應回山的師兄弟們,今晚的事再也不能發生了。」

「是。」

「白雲師弟傷勢如何?」

「x ng命已無大礙,中的毒是魔教的五毒煙,我已將他體內的毒逼出,只是以後這武功恐怕……」

「唉,都是怪我這個做師兄的沒有考慮好萬全之策,才會害了孫師弟他們。」紫陽說這話時,眼中隱隱有淚光,耿紹南和黃葉看了也不由得一陣心酸,低下頭去再也無話。

「紹南,當下人手不足,師叔們又多下山未歸,這幾天你要負起大師兄的責任來,多幫著做些事,除了你師父那路外,北邊渡口那里你就每天去接應一下吧,踫到強敵不要硬拼,及時用信號彈報信。」

「弟子遵命。」

群豪初來時的興奮與激動都被晚上這事弄得興致索然,武當上下這一夜都沉浸在一股難言的壓抑氣氛中,大家不是在喝悶酒就是默不作聲,連一路上最喜歡說笑的赤松子此時也不說話了。耿紹南強打著笑容巡視了一遍東大棚,確認了上山時的人都在後準備回房休息,正走在回廊時只听得身後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大師兄,回來半天了怎麼都不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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