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鞭炮聲聲,正是人們送走舊年憂傷,迎來新年吉利的好時光。家家戶戶盡情享受著辭舊迎新的喜悅,只待開開心心地吃上一桌年夜飯,彼此祝願新年吉利。
唐國的西方的一處偏僻小村,一戶三口之家,一家人似在喜悅中焦急地等待著什麼,入夜了門還開著,任由冬風往家門里吹。家中唯一的男孩在門檻上坐著,雙目緊緊望著村前的那條小道,小身子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凍得發紅的臉蛋上寫滿期待。
鞭炮的火光將漆黑的夜晚照亮,村前的那條小路上駛來一輛馬車,依稀听得駕車人趕馬的聲音。只听得小男孩轉臉向坐在堂上的父親叫了聲「爹爹,小叔到了」,接著就歡快地迎向寒風中的馬車,邊跑邊喊著小叔。
馬車進村,車上走下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臉上不怒自威,穿著富貴大方,哈哈大笑中抱起小男孩,「逍遙,長高了,也結實了,想小叔了沒有?」
「嗯,小叔,逍遙想你,等你好長時間了。娘早就把飯煮熟了,都在鍋里燙著,只等你到便開飯了!」
進得堂前,中年男子招呼趕車人回家過年後,順勢放下小孩,對著坐在堂上抽著旱煙管的男子叫了聲「大哥」,接著將門關好。適時廚房出來一婦人,穿著樸素端莊,手里端著兩盤菜,對著他笑著說「叔叔回來了,夜里寒氣重,先用備好的熱水洗把臉,準備吃飯!」
小叔應了聲「誒」後,接過小孩遞來的臉盤擦擦臉,坐上桌,一家人吃飯。
「大哥、大嫂,過了年逍遙就八歲了,這孩子聰明懂事,身子骨也壯實,讀書練武都是好坯子。我听私塾的先生說他書讀得好,好好教著說不得有大出息,在這偏僻的村子上呆著卻是不行,私塾的先生已經教不了他什麼了,得上城里找個好先生教教。練武也是不成,沒個好師傅帶著。你們也得為他的將來好好考慮一下了,別委屈了這孩子,總不能跟著大哥你干一輩子木匠活吧。過了年你們一家子就搬到城里跟我同住吧,找幾個好師傅,念書練武都不落下。」
小孩他爹重重的吸了口旱煙,道︰「老四,你也是知道我的。當初爹爹過世的時候,老二老三那兩個作孽的借著他們媳婦娘家的勢力,又串通了族里的人,生生說是我害了病重的爹爹。他們倆獨吞了爹爹遺產,又生生將我逼出家門,我們一家靠著你的接濟才活下來。這些年我也活明白了,不想親兄弟爭得死去活來,可再也不想回去了!我跟你大嫂商量過了,讓逍遙跟著你去吧,過年過節的你把他送回來給我們看看也就是了。」
「這樣也好。不過大哥,你雖然不想回宗族,不過有件事我還是得跟你說,你听了在決定是否回去吧。」
「何事?」逍遙他爹問道。
「明天就是五行宗的仙師們給不滿十歲的小孩們測靈根的r 子,不管怎麼說,若是逍遙能得仙師眷顧入得仙門,那可是了不得的福分。從此可就一飛沖天,再不似我等在凡世里苦苦掙扎一生,豈不是好?雖說此事希望渺茫,但你再不願也得**里試試,只當是為了逍遙這孩子啊!」小叔勸道。
逍遙他爹恍然記起此事,急急言道︰「你不說我還忘了,這五行宗的仙師們二十年來一次,招收凡間有靈根的孩子充實宗門。我們李家自老祖拜入五行宗後,蒙老祖庇佑,每次最多可以送三個有靈根的孩子去修仙。若是有靈根的孩子多了,便由族里議定哪三個孩子去。長房為老祖嫡傳,總是有一個固定名額的!」
「是啊。大哥,你乃是長房嫡子,逍遙是爹爹的長孫,只要逍遙被測出有靈根,肯定可以進入仙門的。」小叔附和著。
「嗯,我說的我知道了,可這事你幫著辦了不就好了嗎?何必要我會宗族啊?」逍遙他爹問道。
「哦,大哥恐怕還不知道吧,前些年仙門里傳來消息,說是老祖坐化了!這沒了老祖的庇護,仙門指不定會少給些名額,所以為了保險,你最好是回去一趟。」
「哎,為了逍遙這孩子,說不得我要**里一試了,若是逍遙能成,也不枉我放下這張老臉。」
「正是這個理,當初老二老三干的齷齪事,族里又有幾個不知?只是他們勢力太大,沒人敢提罷了。如今族里明白事理的人還是有的,我已經聯系了一些人,到時候在仙師面前說和,只要逍遙有修仙的靈根,必定讓他進入仙門。」
翌r 天還沒亮,顧不上吃早飯,兄弟二人帶著小逍遙往城里趕,r 上三竿便到了城里。
李氏宗族被老祖護佑數百年,在城里早已是最大的勢力。李氏宗族的居住地足足佔了城里的四分之一,遠遠的便能看到李氏宗族的大排坊群,排坊過後是一個氣派的大殿,李氏宗族平r 就在那議宗族大事。當初逍遙的爺爺過世的時候,他爹就是在那里被人當場陷害,被趕出了祖屋大院。他爹氣不過,沒有在族里造房子住,直接搬到了現今住的地方,並說過一世都不會**里。如今回到這,正是百感交集。他小叔拍了拍他爹的肩膀,牽著逍遙緩緩向那大殿走去。
一入殿門,族人看到他小叔都是熱情地打著招呼,一看到逍遙父子二人卻是表情不一,不屑者有之,同情者有之,詫異者有之,個別過來打招呼的亦有之,一時間議論紛紛。坐在殿前太師椅上的中年男子看到他父子二人,「喲喲,這不是大哥嗎?不是說了一世不回宗族的嗎?如今又臉巴巴地趕回來,你還真有骨氣啊,爹爹英明一世,怎麼就生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呢!」
「老二,當初是怎麼回事你我心知肚明,族里知情的老人更是不少,你說這些個話也不害臊。這些年沒有爹爹的遺產我一家人也是活得好好的,我也不在乎是誰得的,不想跟你吵。今天我來是請仙師為我兒逍遙測靈根的。來,逍遙,見過你二叔。」說話間指著另一個坐在殿上的中年人說道︰「這是你三叔。」
逍遙正待行禮,他三叔說道︰「這便是你的兒子啊?我說大哥,你如今已不是我族里的人,怎好帶著兒子跑到我李氏宗族來測靈根呢?族里的名額可是有限的,沒多余的便宜外人!」
逍遙小叔听了這話,當即說道︰「三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大哥不是族里的人是什麼個意思?當初大哥離開宗族是他為人大度,不願禍起蕭牆,才自願搬出宗族的。宗族里一直留著塊地給他建房,族譜里也一直都有大哥一家的名號,雖說二哥如今當上族長,可大哥還是我們這一支的長房,逍遙得一個入仙門的名額名正言順!」
說完族里的一些老人、長者紛紛應是,卻是他小叔事先聯系好了的緣故。逍遙他爹當即對發言的老人、長者們行禮。
他二叔見老三吃了憋,看情勢老四也是為今r 之事做足了功課,不讓逍遙測靈根是不可能的,于是接了話茬說道︰「我身為族長,必得秉公辦事。既然這麼多老人、長者同意,做弟弟的也念你這麼多年自力更生,沒壞了宗門名聲,自也不會故意為難你。修仙者天資要求甚高,自我李氏宗族老祖因身懷中六品靈根,機緣巧合下入得仙門後,蒙老祖護佑,每年均有三個入門名額分派到我族。但數百年來,我李族再無一人入得仙門,這事哪是你想的那般容易!如今老祖身死道消,沒了他老人家的護佑,這事只怕更難成,這名額說不得要少了。但這只要你家孩兒身懷靈根,我自是不會故意阻難,不過你這也終究也只是痴心妄想罷了。」
「是啊,他家孩兒土里土氣的,一看就不是修仙的料子。哪像族長家的孩子李俊,跟這孩子一般大,卻是俊俏異常,又兼天資聰穎。五行宗的一位長老來我族報老祖死訊時順道看過,已經收了做記名弟子,只待這次一並帶回仙門正式拜師呢,這可是我族自老祖以後的最大喜事!這倆孩子比較起來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孩子估計是不成的!」
其余人听了,都紛紛向逍遙二叔祝賀,一個一個都跟著將這話說了一遍。正巧一俊俏男孩,如玉石雕就,對著逍遙說道︰「你就是大伯的孩子啊,看你這傻里傻氣的模樣還想修仙?我爹說了,你爹不是個好的,跟他沒法比,我看你也跟你爹差不多。跟我比?我可是被仙門長老收做徒弟的,入了宗門地位還在一般弟子之上,你拿什麼跟我比!還是趕緊回家學著你爹的木匠活吧。」
「小小年紀,怎學得如此刻薄?他可是你堂哥?你就是這樣不分尊卑、不敬兄長的?」卻是逍遙他小叔氣不過,大聲吼道。他小叔這些年在外跑生意,得了不少銀錢,在族里幫扶弱小,得了名聲。這一呼喝更是威勢十足,李俊硬是不敢頂嘴,只是小聲地回道「他比我大不了多少,有不似我能入了仙門,怎的配當我哥哥,年紀大些罷了,有什麼用?」
他小叔正待發作,卻听得有人喊著「仙師來了」,回頭一看,只見殿外天上高空中一條大船乘風而來。船身有如一條天外五彩神龍,龍尾處彩帶飄灑,令人目眩神迷;船頭一雙龍眼光華流轉,不怒自威;龍嘴大開,口中龍珠燦爛奪目,真真是仙家手段!甲板上好似站著二個年輕修士,近前一覽,二人生得風流倜儻,瀟灑俊秀,清逸出塵,不似凡間人,恰似山中仙。二個修士俱是一身道裝,頭扎道稽、身穿道袍,道袍泛著五彩,與大船外五彩光芒如出一側,道袍胸前繡有一圓環狀標志,圓環亦成五彩之s ,正是五行宗的獨有標志五行環。
船速如電,前一刻似還在遠空,下一秒就待了殿前廣場之上。只見二人腳尖輕點,身子便如柳絮般離開甲板,飄然落地。其中一男修士對著還在空中的大船手捏法決,大船緊跟著不停旋轉,邊旋轉邊向著這男修士飄來,同時不停變小,及至手中,大船變成巴掌大小,被男修士握在掌心。這一番變化看得人人欣然神往,一時間心慕仙道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