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巨鯨長歌
「想不到,這大鯨竟然救了我一命!」逍遙心里唏噓不已。
頃刻間,那頭巨鯨潛得更深,帶起一股絕大暗流,帶得逍遙立身不住,十指插入鯨背之中,死死不放。他在宗門中早就練成龜息之法,雖然真氣不足不足以使出水之領域,便在水下也能支撐一時。
那鯨魚被他附著,如芒在背,深感不適,越潛越深,且在海中翻轉起來。逍遙心知大海微茫,不見盡頭,這巨鯨便如海中一葉孤舟,若是被它拋落,自己傷勢未復,必死無疑。當下,一邊默運龜息法,一邊穩住身形,抵御海底暗流,但那潛流洶涌澎湃,非同小可,沖得他數次月兌手。
危急之時,人往往能夠發揮出平r 所無的潛力,這時間,逍遙也不知從哪里來的氣力,每次月兌手,又奮力游上,重新爬上鯨背。
這般上上下下,一人一鯨糾纏不休,逍遙終究傷重,漸漸支持不住,只覺得耳鳴心跳,經脈y 裂,心頭唯有一個念頭若斷若續︰「我……不能死……我……若死了……師傅必生心魔……如何是好……不能死……我……還沒開始修煉……天地萬象劍法……若死了……就連見……神仙姐姐……僅僅一面……都不行了……不能死……」
求生之念又生,雙手如鋼鉤利刃,死死扣著巨鯨背脊,但人力終是渺小,逍遙意志雖強,仍就難以抗衡這龐然大物,不一時,身子發輕,從鯨背上飄將起來,知覺點滴消失,海水源源不絕灌入口鼻。
誰知就在這瀕死之際,忽听巨鯨發聲尖嘯,逍遙身子一沉,重又浮上海面。
僥幸月兌險,半昏半醒,雙手漸漸松開,身子好似成空殼。良久,逍遙嗆出一灘海水,模糊間看到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背影,縹縹緲緲,若霧若煙,恰似九天玄女,仙氣氤氳。伸手模去,卻又遙不可及。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覺臉上一熱,逍遙猝然驚醒,但覺溫熱水流在臉上,勉力張開雙眼,只見巨鯨背上噴起高高的水柱,半晌才矮了下去。
這一次,巨鯨在海上漂浮許久,直待秘境中光芒大方,也未潛下。逍遙行功一夜,真氣凝聚,他掙扎起身,頗感饑渴,忽見前方凸起一物,定神望去,卻是一只人頭大小的章魚,八條軟足牢牢吸住鯨背,動也不動。
逍遙伸手一拽,竟未拽動,又費一番功夫,才將章魚扯下來,撕了一半,連肉帶汁一並吃了。
饑渴稍解,逍遙沉思道︰「這東西無爪無牙,怎就貼得這般緊湊,竟然在這滑不留手的鯨背上穩若泰山?」
細看章魚,卻見這章魚身下長著許多軟足,軟足宛若細小吸盤,僅僅貼著鯨背。逍遙不由心頭一動︰「是了,鯨背光滑,若將真氣聚成這軟足之行,附在鯨背之上,必定輕松許多!」
想通此節,逍遙趴上鯨背,手掌小月復貫人真氣,便似一大兩小的三個吸盤,牢牢吸在鯨背。
過了一會,巨鯨果然又發出一聲嗚叫,向著深海中潛去。
逍遙此番已有防備,不再慌亂,施行龜息之法,隨那巨鯨潛行。直過了兩個時辰.巨鯨重又升起。逍遙渾身酥軟,恨不能一頭睡倒,再也不起,但又不知這巨鯨何時潛沒,唯有強打j ng神,閉目運功,爭取早r 恢復身體的傷勢,並恢復真氣。
如此沉浮不定,又過一r 。逍遙發覺巨鯨潛行,實為就食,這頭怪魚也不知活了幾百幾千年,體形壯如山巒,不離不棄,追逐著一個龐大魚群。它潛行掠食之時,只須搖動嘴邊長須,便可將無數海魚混同海水趕人口中,咽下魚群,再將海水排出。
逍遙在海中雖然無法張眼,但靈識比肉眼看得更加清晰,一逢有海魚經過身畔,逍遙出手便抓,第一此便擒了兩條大魚。真氣做刀,逍遙剖開魚月復,只見每條月復內都有黑黃s 魚卵,鮮美異常,逍遙吃在肚里,但覺遍體陽和,j ng力大漲,一絲絲靈氣自月復內而出,須臾便被y n陽圖迅速轉化成九曲巽風真氣。
逍遙這才知道這些海魚,常年生活在生基秘境這等靈氣充足之地,體內富含靈氣。既然在海中無法吸收風屬x ng天地靈氣,那便盡量抓些海魚來吃,吸收靈氣恢復真氣。
又過兩r ,逍遙附身鯨背,漸成習慣,海面上以常法吐納,入水則吸收海魚體內的靈氣。
即便如此,仍有驚險,那頭巨鯨興之所至,往往潛得極深,深海中水壓奇大,逼得逍遙血氣沸騰,只憑極強的求生y 念,終究忍受下來。但每每經歷一次,上到海面時,逍遙都覺渾身癱軟,仿佛大病一場。
說也奇怪,這般r 夜不眠,運功不輟,逍遙的九曲巽風真氣不但未曾衰竭半分,反而更趨渾厚沉雄。三r 不到,真氣與太上鍛體訣同時運使之下,全身傷勢俱都康復,氣脈流暢更勝往昔。
不過六r 光景,他體內真氣越積越厚,終于完全充凝,達到最佳狀態。
逍遙哈哈大笑,傷勢盡復,真氣聚滿,自己又可以凝聚出水之領域,即便不仰仗這頭大鯨魚,他也可在這海上獨自行走。「就是不知此處的具體方位如何,離秘境邊緣還有多少距離。如果不遠,自己正好看看秘境緣邊的奇景,探究當r 那黑水之源究竟為何物!」逍遙心中想道。
就在此時,巨鯨再次潛入海中,逍遙倒也未就此離開鯨背,而是如往常一樣,伏在它背上。
忽听一陣怪異聲音順著水流悠悠飄來,若合符節,仿佛一段樂曲,忽而雄壯激昂,忽而宛轉低沉,時如雷霆轟響,時如流水潺潺。這般變化莫測,渾不似人間之樂,許多音調,逍遙有生以來也是從未听過,不覺大生好奇,傾听半晌,驀地發覺,這樂聲竟是巨鯨所發。
不多時,那鯨歌漸漸寬宏奔放,透出歡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