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樂——家樂?」在郝文驚異的眼中,高僧模樣的老和尚此時倒是起了捉弄之心,蹲在草叢里對郝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師傅!我在打水!」一個上身穿著短褂,套了條平角白s 短褲的小伙面對湖水,雙手捏著耳垂,跪在草地上爭辯道。
「打水?把魚放了。」老和尚走出了草叢,背負雙手,笑眯眯地吩咐道。
「師傅,你不是最喜歡吃魚嗎?」j ng干小伙跪在地上郁悶地解釋道。
「為師現在不喜歡了!放了吧!」
老和尚似乎是生氣了,語速快而急,直接嚇得小伙趕快把水桶里的兩條肥碩的大魚放回水中,一邊放還一邊抱怨道︰「師傅一向是有殺錯不放過的,今天怎麼……」
「呵呵……」見小伙把魚放生,老和尚笑出了聲。
「大師,是你,你回來了?」待j ng干小伙轉過身後,才發現身後根本就不是自家師傅,而是一年未見的鄰家老和尚。比起自家師傅,j ng干小伙倒是更喜歡和和善的老和尚相處,正想敘敘舊,卻發現郝文也從草叢里走了出來,于是問道︰「大師,這位大哥是?」
「你看老衲,真是太高興了,都忘了介紹了。家樂,這是老衲路上結識的一位朋友——郝文,這是家樂——老衲鄰居的徒弟,都是年輕人,好好認識認識。」老和尚看到郝文很快的就和家樂聊到了一起,自顧自地打滿了兩桶水。
家樂自小就和他嚴厲的師傅過活,基本沒有出過山,在郝文的刻意交好下,很快就和郝文交心交肝了。由于老和尚沒有故意提速,郝文挑著兩個大木桶走下山路,倒也不覺得累,反倒是在郝文的旁敲側擊之下,八卦出不少消息。
原來老和尚法號一休,之前的十來年一直住在山下的矮腳樓參禪悟道,只是偶爾受邀下山處理些世俗事。這次離開的時間特別長,一走就是一年多,讓家樂十分想念。
看到對自己多有照顧的老和尚回來了,又結識了新朋友的家樂十分高興,挑著兩桶重約四十斤的水的他一點也不覺得累。和郝文老和尚三人走到自家良田邊的泥濘小道時,家樂臨時起意興奮的建議道︰「郝大哥,我們來比比誰先到家,如何?」
「好!」
也許最開始,郝文結交家樂是存了功利之心的,但對方的樸實真誠,讓郝文覺得對面笑的十分燦爛的青年是值得深交的。
「郝大哥,你耍賴,我還沒說開始呢?」見郝文說完就挑著水桶加速往前沖去,家樂也不干示弱,一邊埋怨一邊大喊道。
眼看就要追上了,家樂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兩桶水也打翻在地,看到後面慢慢跟過來的老和尚,郁悶的說道︰「大師,我真丟人!」
「快是沒有用的,要穩才行!」老和尚見家樂摔在泥沼里,安慰道。
「大師,那郝大哥呢,他也很快啊,怎麼沒事呢?」
順著家樂的手指,老和尚看到郝文上身平穩地挑著兩桶水,腳下則是蹦蹦跳跳似乎跳著舞,臉上掛著招人恨的笑容。
「他?嗯——他是運氣好,這回沒摔著,下回絕對跑不了他的。」老和尚揉了揉額頭,表情生硬,硬是編出了一個粗糙的理由。
老和尚瞪了郝文一眼,轉而和顏悅s 地對家樂說道︰「家樂,你快回去換件新衣服,待會兒老衲還有個新朋友介紹你認識。」
家樂一听還有新朋友認識,立刻高興得忘乎所以,臉上連泥水都來不及抹就小跑回家。
正當郝文把打來的水倒入水缸,就看見家樂穿了件打滿補丁的土黃s 布袍,興奮的沖了過來,看到老和尚和郝文都在,心急火燎地問道︰「大師、郝大哥,新朋友在哪?」
「這就是你的新衣服?」看面料質地,還不如南京下關火車站外邊的黃包車夫穿的好,郝文郁悶的問道。
「是啊,郝大哥。這件衣服漂亮吧?我跟師傅求了八年,他才給我的。」家樂臉上洋溢著幸福,一副十分滿足的樣子。
「那你師傅對你真好啊!」老和尚驚訝過後,拍著家樂的肩膀,感慨地說道︰「我讓她收拾房間,我們帶你過去吧。」
回想起郝文的惡劣態度,在收拾房間的箐箐就氣不打一處來。都跟師傅說了他是在逃通緝犯,殺人不眨眼的大惡人,可是箐箐就是不明白一向慈悲為懷的師傅為什麼會出手相救。
這種惡人被鬼吃,不正是狗咬狗,死了正好嗎?一邊心里暗暗詛咒著郝文,一邊將辮子塞進碗帽里,扶著靠在頂梁上的長梯梯拾級而上,準備打掃一下房梁上的灰塵,卻被人突襲抱住了腰,急的她大叫︰「放我下來,師傅,救命啊!」
「小兄弟,我來幫你!喝!」家樂隨著大師走進內堂,就看到一個身材縴細,頭戴碗帽的少年站在扶梯上,頓時熱心地沖了上去抱住對方的腰,想幫上一把。
「好,好,我馬上放!」家樂完全沒注意到對方聲音縴弱清亮,雙手一松一抓正好抓在懷里少年的胸部上,還茫然的感慨道︰「沒想到小兄弟你人雖小,但胸脯蠻大的嘛!」
「啪!」
自小到大,從未被人踫過的箐箐雙眼通紅,轉過身就扇了家樂一耳光,逃離房間前氣呼呼地罵道︰「流氓,我要殺了你!」
看到用袍袖擋住眼楮的老和尚和在一邊輕笑的郝文,家樂無辜地抱怨道︰「我不知道你是女的嘛,大師、郝大哥,你們也不跟我說一聲。」
不等老和尚回話,郝文家樂老和尚三人就看到門外小院內,箐箐滿臉煞氣地拿著一把斧子,干淨利落的將面前的一截干柴劈成兩半。
嚇得家樂兩股戰戰,小聲的問道︰「大師,她不會真殺了我吧,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
你走了受苦的豈不是我們。老和尚拉住家樂,安慰道︰「別擔心,箐箐她心地善良,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輕輕的打你幾下,她的氣消了就好了。」
將干柴劈成兩段,箐箐的的怨氣其實已經去了大半,但是進屋一看到郝文的ji n笑。箐箐再次怒氣值全滿,本是提著斧子的右手,再次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