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幻這輩子最不願看到的場景卻無比真實地出現在他的面前——自己最愛的人殺了自己最親的人。盡管自己想極力阻止,盡管自己的飛行能力在剛才超水平發揮,盡管自己早就有強烈的不祥的預感,可是這一切還是發生了。這令柳不幻悔恨無比,卻也無可奈何,無力回天。
他清楚地知道上官怡的這一鉤力量有多麼大。他甚至連呼喊都忘記了。
因為背對著柳不幻,上官怡把金綢鉤從王耀天的肚子內拉出來時,才知道後面有人。因為她看到王耀天的眼楮偏向一旁。她頓覺事情不妙,猛地轉身望去,難以置信地發現柳不幻竟然站在她的身後幾米處。她心內驚道︰不幻不是正在熟睡嗎?怎麼會突然尋到這里呢?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過,很快,上官怡就回過神來,急忙解釋道︰「不幻,這是個圈套,我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王……他有超能力的……別相信他……」
柳不幻不相信上官怡的話,或者他現在沒時間听上官怡的話,他一個箭步沖到天叔的身旁,悲傷地扶住天叔那因虛弱快要倒下的身子,將其扶住坐在地上。王耀天右手捂著往外不斷冒血的肚子,左手放在柳不幻的肩膀上,嘴角滲出鮮血,艱難地氣若游絲地說︰「不……不幻……我……以……以後……不能再……再……照顧……你……了……這……」他沒有力氣再說下去,只是拼盡全力將左手伸起,用左手食指艱難地指了指自己的腿,便耷拉下去,同時,腦袋一軟,歪倒在一旁,登時氣絕。只是一雙眼楮睜得大大的,里面充滿了怨恨、不甘、遺憾與不舍。
「天叔——」柳不幻撕心裂肺般地狂吼一聲,這一聲無比淒厲、悲慘、憤怒、疑惑,猶如y n冷的出鞘利劍劃破靜寂、詭異的夜空,響徹整個世界,在天空中久久回旋,余音裊裊。
看到王耀天一命歸西,上官怡也怔住了,呆呆地望著眼前發生的景象,難以置信。因為她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剛才她和王耀天交手時,深知王耀天的功力在自己之上,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打敗他。可是不知為什麼在自己最後一次擲出金綢鉤時,王耀天卻不躲避,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肚子往金綢鉤迎了上去。
剛開始,上官怡以為王耀天練成了什麼刀槍不入的護體神功,故意拿自己的肚子當擋箭牌,可是直到她手中的金綢鉤鉤尖切切實實地刺入到王耀天的肚子內,她才有些驚恐地趕緊將金綢鉤往回抽。因為她深知王耀天在不幻心中的分量,所以她雖然恨王耀天,但是卻不敢輕易殺掉他,那樣的話她和不幻之間就橫亙了一道也許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鴻溝,那麼,她和不幻的愛情說不定也就死了。她不願看到那樣令她根本無法接受的結果。
可現實卻異常殘酷,她最不願看到的場景卻無比真實地發生了。王耀天死了。上官怡覺得他是故意死給不幻看的,目的就是要離間、分散她和不幻兩人。可是這代價也太大了吧?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他死了,那麼他做的這些假象還有什麼意義和價值呢?她實在想不通,這個怪異的王耀天腦袋瓜是怎麼長的。
難道這其中有詐不成?可是現在上官怡沒有時間細想這其中的蹊蹺,她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向柳不幻解釋。
因為柳不幻最親近的天叔死在了她的手上,她以後該如何面對他呢?
上官怡此刻顧不了那麼多了,湊上前去,惶恐道︰「不幻,我沒有想到會殺死他,因為……」
柳不幻抱著天叔癱軟的尚且溫熱的遺體,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像般蹲在地上,當听到上官怡的話時,連眼皮都沒抬,仿佛他是一個聾子。
上官怡看到柳不幻傷心y 絕、失魂落魄的呆痴模樣,心如刀絞般地痛,眼淚泫然y 滴,哽咽著道︰「不……不幻,他會超能力,他……他本來能躲過去的,可是他偏不躲,這是一個圈套……圈……套……」
柳不幻用低沉但卻尖銳的聲音說︰「圈套?哼,有這樣的圈套嗎?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的圈套?你仔細看看,天叔他都已經離開人世了,如果這是圈套,那他的代價也太大了吧?」柳不幻因為上次誤會上官怡的事,所以在遇到事之後已經不太沖動了,理智了不少。可是這次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天叔是故意設計這個圈套或者陷阱的,難道他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這個世上有這樣的傻子嗎?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理由主動放棄生命?除非是被逼的,或者是被人陷害的,否則誰會付出生命的代價去設計一個陷阱呢?
柳不幻想到這一層,覺得天叔不太可能會做此傻事,心中不免對上官怡有些怨懟。突然,他腦子一震,天叔臨終前好象用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腿。難道他的腿里有什麼秘密嗎?
哦,對了,也許他因為受了重傷,所以氣弱無力,指的其實不是腿,應該是褲子的口袋。念及此,柳不幻急忙伸出右手往天叔的褲子口袋內模去,左褲口袋什麼也沒有,一伸進右邊的口袋,手指好像踫到了紙片一樣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封信。一共有好幾頁。柳不幻迫不及待地展開信紙一看,心內大驚,臉s 越來越難看,越來越煞白,一股被騙、失望、震驚、憤怒的表情溢滿臉龐。
上官怡本來想繼續向柳不幻解釋,可是看他在專注地讀信,便停了下來,她知道此時她說什麼柳不幻都听不進去,剛剛失去至親的人腦子通常是一片空白的。可是當她看到柳不幻臉上神s 的變化時,頓覺不妙,難道這信中有什麼不利她的東西?
柳不幻看完信後,呆了很久,他不敢相信這信上說的都是真的。雖然這信上天叔言之鑿鑿地稱上官怡才是真正的大魔頭,是元凶首惡,手下有很多人為她暗中賣命,她正在進行一個極大的y n謀,也許那些失蹤的人都是她的手下所為。當他懷疑上官怡時,便被上官怡滅口了。
對于天叔的「遺言」,柳不幻也是半信半疑。
說信,既然上官怡要找天叔的所謂犯罪證據,為什麼不光明正大地去找,而是偷偷模模的,甚至連他柳不幻都要瞞著,難道上官怡真是要避開他去殺天叔嗎?況且,如果真如上官怡所說,這是天叔的圈套,那麼,為什麼天叔不j ng心準備一番,多尋找些人手,將他和上官怡就地殲滅,一網打盡,永絕後患呢?為什麼會付出舍棄生命的巨大代價呢?還有,上官怡是從黑骨會出來的,她說自己是被逼的,現在已經退會,可這只是她的一面之詞,並沒有有力的旁證來證明呀!另外,上官怡喜歡戴金s 面具,雖然她說自己是在救人,可是也有許多市民稱發現夜晚有人戴著金s 面具行凶作惡,這又讓人如何分得清上官怡的真實身份呢?
說疑,上官怡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和自己朝夕相處,甚至晚上睡覺都在一個屋檐下,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沒有機會去指揮所謂的手下人。再說,上官怡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心愛的女人,他是了解她的,雖然她看上去有些冷,但其實她是一個善良的人,直覺告訴他他心愛的上官怡不是壞人。如果是壞人,她會和自己一起歷經九死一生去闖黑骨會,去過孫朗那個變態設計的奪命5關?總之,有太多理由讓柳不幻相信上官怡是一個好人。
可是……可是……哎,我到底應該相信誰呢?究竟天叔和上官怡兩人,誰說的才是真的呢?強烈的矛盾感像一頭怪獸般瘋狂地撕咬著柳不幻那脆弱不堪的神經,這種感覺讓柳不幻極其痛苦,心里焦躁不安,猶如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又仿佛兩只猛獸分別從左邊和右邊拉扯他的靈魂,令他痛不y 生,心里更是如一大團棉花堵住,喘不過氣來。他幾乎要崩潰了。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的柳不幻突然「啊——」地厲聲長呼嘯,同時,右拳猛地向地板捶去,「砰」一聲巨響,王耀天別墅客廳的地板登時被砸出了一個恐怖的大坑,大坑周圍的裂縫密密麻麻,猶如蛛網。
上官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理解現在的柳不幻心里十分矛盾,不知應該相信她還是相信王耀天,這種分裂的感覺的確十分痛苦。為此,她不想再給柳不幻施加壓力,避免他急火攻心,損傷心脈和身體。可是她如果不解釋,柳不幻會不會對她的誤會更深?現在,她也陷入了矛盾的泥沼之中。
突然,上官怡抬頭望了一眼柳不幻左手中的信,上前幾步去拿,柳不幻竟然又變成了木頭,任上官怡從他的手中取過信,而沒有任何反應。
上官怡取過信讀起來——
不幻︰
我感覺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所以寫下這封信,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我知道我下面這些話,你也許無法接受,也不會相信,因為這個人是你最愛的人。
我要說的是我懷疑上官怡是幕後黑手,是她一手策劃並讓手下實施了綁架那幾十個失蹤的人,她才是披著羊皮的狼,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這是一種極為高明的偽裝。她看似和你朝夕相處,其實暗中(也許是在你每天晚上睡熟之後)指揮、遙控手下進行罪惡行為的。
我之所以說懷疑,是因為我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我所說的話。我知道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會相信,可是我卻不能不說。因為這幾天我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覺得上官怡發現了我的心思,所以要殺我滅口,因此我才將心中埋藏已久的話說出來,要不恐怕就沒有機會說了。
如果我真的不幸死去,你不要太悲傷了。人總有一死,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有些舍不得你,你父母去世的早,我又沒有孩子,所以我一只都拿你當親生兒子對待的。我走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能輕信別人,尤其是女人。記住,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可怕。漂亮的女人有時就像罌粟花,不敢接觸,一旦染上就很難擺月兌,它會慢慢地腐蝕掉你的靈魂,讓你喪失自我,失去最起碼的判斷能力,最後毀滅你……哎,不過,如果你能迷途知返,亡羊補牢,也許還有回轉的可能。
好了,我言盡于此,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地度過一生。
天叔
求推薦、求收藏,親們,你們的一點點鼓勵就是我努力寫作的最大動力,衷心感謝!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