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阿義如此不顧防守地一味進攻,令這黑衣人有種危險的感覺。因為這黑衣人怕死。雖然說阿義手中沒有尖利的武器,可是如果一不小心被阿義那如鋼鐵般堅硬的拳腳打中,也是吃不消的。
所以,這黑衣人居然邊戰邊退,漸落下風。阿義見機會來了,加快速度,突然猛地一腳踹向黑衣人的檔部。那黑衣人因為正在向後退,雙腿一前一後的,所以檔部正好沒有防守,給了阿義可乘之機。而黑衣人的右手的匕首和左手還要應付阿義那凌厲無比的雙拳,所以,眼看著檔部就要被阿義踢中。
可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噗」一下,阿義的後心被一把尖銳而冰冷的短刀刺穿,他瞬間感覺心髒猛地一緊,渾身變得顫抖、無力起來。飛起的右腿急忙撤回,支撐住虛弱的身體。後背上的鮮血洶涌而出。可是他沒有倒下,咬緊牙關,直直地站著身子。
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那個後背被阿義猛踹一腳、摔在地上的黑衣人在喘息了一會兒後,從地上爬起來,冷不丁地從背後給了阿義一刀,然後,他很快便將短刀抽了出來,迅速舉起,又向阿義的後胸膛瘋狂刺去。
「砰」一聲槍響,這黑衣人拿短刀的右手手腕被子彈擊穿,鮮血噴濺,短刀「 當」一聲跌落在地上。這黑衣人意外地向手槍的主人看去。竟然是那個頭發有些花白的中老年人。
沒錯,正是吳易恆。
另外一個手拿匕首的黑衣人。一看吳易恆奪過了他們首領的手槍,知道大勢已去,萬分驚恐,以為應該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想溜,剛跑了一步。
「砰」「砰」「砰」——
三聲槍響後。溜號的黑衣人的拿匕首的右手手腕、兩個小腿都中彈了。「哎呀」的痛呼聲傳來。他「撲通」一下跌倒在地上。頓時,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地板。
至此,前來偷襲的6個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吳易恆一方真正掌控住了局勢。
此時,阿義由于傷勢過重。再也支撐不住了。「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其實,他因為失血過多,早就頭暈眼花、沒有力氣了。不過,因為局勢尚未明朗。所以他才苦苦地支撐著虛弱無比的身體。這也是給他們這一方送去精神的力量。可是。現在局勢已定,他看到吳易恆拿著手槍,知道勝利已經歸他們了。所以。那強撐的一口氣一下子便泄了,這氣一泄,他的人便「撲通」一下倒了下去。
「阿義——阿義——」吳易恆急忙跑過去,單膝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握住阿義那虛弱甚至有些冰涼的雙手。阿義躺在地板上,身上是大量觸目的鮮血在蔓延,情景甚為淒慘。
「阿義,你要撐住呀!我打電話叫救護車……」說著,悲傷而焦急的吳易恆就要去身上拿手機,可是,阿義的手卻拉住了他的手,「不……用……」
「可是……」吳易恆猶豫道。
「楊……董……沒……」阿義艱難地說。此時,他已是氣若游絲。說出的話都是很輕的,需要人用力才能听得清楚。
「沒事,沒事,我這就去將他推出來……」吳易恆急忙道。
「不……用……了……他沒……事……我就……放……心了……」阿義說完,頭一軟,便歪在一旁,氣絕身亡。
「阿義——」看到這悲傷的結局,吳易恆淒慘地叫道。
突然,包間內似乎又發生了異常響聲。吳易恆大喊不妙,急忙拾起地上的槍,往包間內沖去。
一閃入包間,便看到那黑衣人首領爬在地上,沾滿血污的雙手在使勁拉著楊錚明的輪椅的輪子,似乎想將輪椅拉倒。而楊錚明則雙手緊緊地抓住木桌的邊緣,想穩住輪椅,阻止黑衣人的陰謀。
眼看輪椅已經傾斜得很厲害了,馬上就要側翻了,吳易恆右手抬起,向黑衣人的兩只前手臂上「砰」「砰」兩槍,黑衣人吃痛,兩只手臂使不上力氣了,立即松開了手,爬在地上「哎喲」地痛呼著。輪椅又重新恢復了平穩。
吳易恆立即跑過去,慚愧、自責地說︰「大哥,對不起,我以為打傷了他的雙手和雙腳,他就失去戰斗力了,誰知……」
「沒事,二弟,」楊錚明寬慰道;「你多心了,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怪你呢。要不是你今天在這里,我早就被他們綁走了;要不是你剛才闖入包間,我早就被那個黑衣人一槍打死了。你救了我呀,我怎麼能怪你呢。剛才你已經打傷了那黑衣人的雙手手腕和雙腳的腳踝,正常人是不可能再具備攻擊力了,況且你還要出去救阿義……對,阿義怎麼樣了?」
吳易恆目光閃避,默默地低下了頭。
楊錚明看見吳易恆這副模樣,就知道阿義肯定是不行了,焦急地說道︰「快,帶我去看他,快——」
吳易恆急忙快步走到楊錚明的輪椅後面,匆忙推著輪椅往包間外面快速沖出。可是剛推了幾步路,便見到那受傷的血淋淋的黑衣人擋在腳前。
吳易恆氣憤地右腳尖在黑衣人的腰部一挑,「嗖」一下將他踢得飛了起來,然後落在木桌上,「砰」地將木桌都砸得個稀巴爛,然後身子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首領發出一聲慘呼。
沒了惡狗擋道,吳易恆急忙推著楊錚明往包間外面趕。
少頃,便來到了阿義的尸體旁邊。楊錚明一看到阿義血淋淋地躺在地板上,毫無生命征兆,頭無力地歪在一旁,頓時悲從衷來。眼淚奪眶而出,「阿義——」楊錚明沉痛地呼叫著,就要伸手去模阿義的身體,由于他坐在輪椅上,有些高,而阿義則躺在地板上,所以,楊錚明猛一伸手,險些將輪椅帶翻。還是吳易恆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輪椅的扶手,才阻止了險情。
吳易恆急忙抱住楊錚明的身體,將他固定在輪椅上,避免他因一時悲傷過度,太過沖動,而做出一些危險的舉動來。
而楊錚明則不甘心被束縛,掙扎著想要去模阿義的身體,兩只手使勁地揮舞著,但是卻被吳易恆拼命壓制住,動彈不得。
「大哥,冷靜點,阿義已經去了,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呀——」吳易恆大聲吼道,以期用話語震醒這個太重感情的大哥。
「阿義……」楊錚明有些哽咽地喊道,可是聲音已經小了很多,折射出他已經暫時月兌離了極度沖動的階段。
吳易恆听著大哥的語調,才將心中的大石暫時放了下來。
「阿義……阿義……阿義……」楊錚明嘴中喃喃地念叨著阿義的名字,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阿義對他的忠和義來。
阿義已經做他的保鏢有十幾年了,對他一直忠心耿耿。特別是六年前的一件事情令楊錚明終身難忘。那次,他被一伙歹徒攔住,先是搶劫,後要綁架。而阿義則憑一人之力,拼了命去保護他。身上挨了十幾刀。更可貴的是,阿義在巨大誘惑下並沒有背叛他。
因為這伙歹徒中的首領以前和阿義認識,知道阿義很難對付,他不想讓自己的弟兄傷亡太多,所以,就說如果阿義不管不問,他就允諾給阿義500萬元,這錢足夠他下半輩子養老了,何必當那低賤而又錢少的保鏢呢。
可是阿義卻反駁說,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忠和義,還有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錢是罪惡的根源,錢在他眼中如浮雲。他既然做了楊董的保鏢就會盡他所能保護楊董的安全。他還勸那首領要懸崖勒馬,回頭是崖。
那首領冷笑,說阿義不識抬舉,便下令將阿義干掉。于是,一場血腥的戰斗便開始了。阿義一人力戰歹徒九人,雖然自己身上挨了十幾刀,可是也將九人打得落花流水,五人重傷,四人輕傷。正當阿義快要撐不下去時,因有群眾報警,所以警車呼嘯著起來。這伙歹徒听到警車聲,嚇得逃走了。
事後,楊錚明派人對阿義悉心照顧,阿義的傷很快痊愈了。阿義康復後,楊錚明給了他一大筆錢,可是阿義卻婉拒了。推讓幾次後,阿義堅決不收,楊錚明無奈,只好作罷。
後來,還有好幾次阿義都在最危急的關頭救了他。因此,楊錚明對阿義的感情很深。
今天,阿義為了阻止蒙面黑衣人的襲擊,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怎能不讓一向很重感情的楊錚明悲痛欲絕呢?所以,他寧願摔下輪椅也要去模一下阿義那尚有余溫的身體。
正在楊錚明一定要模阿義,而吳易恆全力按住他的身體時,突然,一陣警車的呼嘯聲音從遠處傳來。
吳易恆心道︰不好,我和大哥還要去找女兒呢?如果被警察纏住,那可是很長時間都沒了人身自由了,雖然我們是正當防衛,可是要錄口供,問詢,調查取證,等等,有一系列的麻煩事情要處理。說不定等我們從公安局出來,兩個女兒還不定發生什麼事情呢?所以,一定要溜走,這不是逃跑,而是無奈之舉。
突然,吳易恆體會和理解了柳不幻當初逃走時的心理了。原來,都是事出不因呀。(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