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擁有前世的記憶,所以對于這個世界傳承的皇權,他並沒有如其他人的那種敬畏。
葉秋敢于與所有的貴族作對,卻不敢對皇位升起一丁點的覬覦之心,每個人出生的環境決定了他們目光的長遠,而後天的知識和努力,則會擴寬它們的視野。
這就是蘇城的勇氣所在。
當「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成為你心中的不變真理的時候,當你覺得你看待這個世界的高度比所有人都要高的時候,你也就不會再畏懼什麼皇權與貴族了。
這就是蘇城內心的想法。
不得不說他們現在是典型的眼高手低的類型,擁有比天還高的志氣,卻沒有能與之相對應的能力與實力。
不過,他們已經擁有了前進的勇氣。
其實的蘇城一直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在孤兒院的時候,當所有的孤兒都寄希望于被一個富有的家庭收養,都無心于學習的時候,只有他一直在努力。他渴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命運,而不是被動的等待著幸運的降臨。
然後,他步入了社會,感受到了社會的艱難,他渴求更多的知識能讓自己登上更高的山峰,他想要存錢去讀大學,于是加入了那個盜竊團伙。
在行動中,他不斷地隱匿獲得的錢財,想要用來作為他將來讀大學的費用,他懷揣著神聖的夢想,卻被那一棍給狠狠地擊碎。
而現在,他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斗氣天賦,擁有超然于這個世界之外的眼光,還有了志同道合的戰友,還有什麼能阻止他放飛的目光?
不過,唯一讓他憂心的,便是胸口的那詭異的脈絡。
今天,他胸口的黑線異常地活躍。尋常沒有調動斗氣的時候,它們只是安靜地潛伏著,不會帶來絲毫地痛苦。可是今天,哪怕沒有調動絲毫的斗氣,它們卻依舊不斷地蠕動著,折磨著蘇城的神經。
這十一年來,蘇城已經習慣了這種痛苦,所以他能夠神情不變地上完一整天地課程,然後又悠閑地在草坪上欣賞著比斗和夕陽,最後還和葉秋聊了聊人生,喝了點小酒。
而現在,夕陽垂暮,他必須要回家了。
蘇城的家在城外,要是r 落之前他沒有出城的話,那麼城門關閉,他就必須要在城內呆上一天了。
他與葉秋告別,站起身來,身體卻不由得一晃。
葉秋立刻察覺︰「怎麼了?」
蘇城搖了搖頭道︰「沒事。」
緩步離開。
葉秋看著蘇城離開的背影,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卻又不知道是何處不對
出了葉秋的視線之後,蘇城的步伐變得有些蹣跚。
他一只手捂住胸口,手掌幾乎能感受到胸口有東西在蠕動,這是以前都無法感受到的,所以帶來的是遠超于以往的痛苦,連他都有些難以承受。
「哼。」
他一聲悶哼,強行咽下了喉中涌出的一口鮮血,可是血液卻又從他的鼻子里流出,滴在了他的身上。
「我要死了嗎?」
蘇城跌跌撞撞地沖進了一處小巷,撞在了一處牆上,身體軟坐了下來。
「該死,回不去了。老爸會擔心的」
黑夜已至。
蘇遠站在家里破舊的茅草屋前,目光看著眼前的山徑,透著說不出的擔心。
「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了吧,怎麼可能還不回來?」蘇遠的目光中透著憂心,「難道詛咒發作了麼?」
如果蘇城听到這話,一定會大吃一驚。這是他一直辛苦瞞著蘇遠的事情,然而對方卻早已知道。
蘇遠的體內開始鼓動著斗氣,他的實力只有八階,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獵戶的實力了。不過此刻,他體表的斗氣已然隱隱突破了八階,達到了九階,十階
「蘇遠!你瘋了嗎?!」
一個身影落在了蘇遠的身前不遠處。
那是一個滄桑的老者,如果蘇城在這里,肯定能夠認出這個老者正是山頭上種植山藥的那個老頭。而此刻,老者一反他認知中的瘦弱,身上鼓動的斗氣遠遠超過了十階。
「你要干什麼?!為什麼要沖破封印?」老者厲喝出聲。
蘇遠停下了沖擊體內封印的舉動,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提升修為,老者肯定會立刻出手,到時候體內氣息未平,強行迎戰的話,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我兒子有了麻煩,我要去找他。」面對這個老頭,蘇遠的語氣有些冰冷,甚至有些殺意。
「就你那個撿來的兒子?」
「是。」
「呵呵。」老者露出嘲諷的笑容,「你為了一個撿來的東西,竟然要放棄我們準備了二十年的計劃?」
「那不是我的計劃,更不是你的計劃,而是上面的計劃。」
蘇遠語氣依舊冷淡,他的手微微一動,一把劍從茅草屋中破牆而出,落在了他的手上。
老者神s 微微凝重,他沉聲道︰「你要明白,我們都只是上面的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為了這個計劃,上面足足準備了至少二十年的時間!在這個小城里面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布置!你膽敢違反禁令,是活不過明天的!」
蘇遠沒有說話,而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老者的呼吸一窒,雖然蘇遠此刻解封的實力只有十三階,而自己已經解封了十五階,可是對方的這一步,為何竟然讓自己有一種無法抵擋的感覺?
「當年的裁決殿第一天才,你現在究竟已經走到了什麼地步?!」老者手心撰出了汗水,竟然隱隱有些顫抖。
「蘇遠。」老者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對方漸漸走進,厲聲道︰「或許在你心中蘇城有著極重的份量,可是你別忘記了,你的牽掛可不只有蘇城!」
「乒。」
這一句話擊中了蘇遠的軟肋,他的腳步一頓,長劍落地。
老者松了口氣,可是立刻,他的目光又再度凝重了起來。
蘇遠將地上的長劍拾起。
「十六年前,同樣是你,同樣是這句話,你讓我坐視了我妻子的死亡。」蘇遠的聲音悲嗆而痛苦,帶著一種深遠而苦痛的殺伐氣息直撲老者,老者忍不住踉蹌著後退了數步,胸口一種y n郁之氣無法化開。
「我為神殿付出了多少?可是你們卻屢屢用我父母的生命來威脅我!難道非要我死了才甘心不成?!」
蘇遠繼續往前走,他長劍立地,拖劍而行,劍身有鋒銳之氣縱橫,在地上劃出無數道劍痕。
控制劍氣是每一個劍道高手都能做到的事情,可是以蘇遠的修為,竟然會出現這種無法控制住劍氣的情形!顯然可以看出他心中如今的憤怒。
這股憤怒一旦觸發,必有人血濺當場。
蘇遠緩緩從老者的身邊走過,四溢的劍氣在他的身上割出了一道道傷口,但是他不敢防御,繃直了身體,就連呼吸都不敢發出。他知道蘇遠對自己的滔天仇恨,唯恐自己因為一個微小的細節,引爆了憤怒已到臨界點的蘇遠,召來殺身之禍。
蘇遠漸漸遠去,老者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所浸濕,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來︰
「這一次,你們誰都無法再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