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與公主 第九章︰神術與老師

作者 ︰ 一葉風生

()「這個……嘉樹平常都是這麼洗碗的嗎?」

看著眼前這讓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安南秀半天之後才回過神來,雖然她從來沒洗過碗,甚至都沒有看過女僕洗碗,但是洗碗不是很簡單的嗎?眼前這幅景象會不會顯得太過……太過奢侈了吧?

先是一團干淨透明的水憑空出現在空蕩蕩的甚至連水槽都沒有的廚房里,木質的碗碟一個個浮上半空浸入水里,接著水面開始旋起漩渦,被包裹在水里的碗碟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固定在了水里一樣,任由激烈旋轉的水流不斷沖刷著。殘留在碗碟上的食物被一點點沖走,碗碟變得和原先一樣干淨。隨後水面落下還未觸地便已消失無蹤,一陣熾熱的風卷起半空落下的碗碟,整整齊齊地在一旁的櫥櫃上碼放好,那一陣熱風也和原先那些水一樣消失了,只剩下櫥櫃上整齊碼放的干淨碗碟。

從頭到尾葉嘉樹就那麼站在原地,連動都沒動一下,僅僅說了幾個安南秀听不懂的詞語而已,那些碗碟便煥然一新了。

這就是神術啊!

算起來這應該是安南秀第二次看到葉嘉樹施展神術了,但之前那次並沒有像現在那麼震驚,或許是葉嘉樹那平平淡淡的反應和他用神術來洗碗這種驚世駭俗的行為之間,那大得過分的反差讓安南秀感到更加震撼吧。

用神術來洗碗……

這幾個字一直在安南秀心里徘徊,簡直像是揮之不去的夢魘。一個神術師難道還雇不起僕人嗎?是啊,明靜姐姐和嘉樹都不是喜歡被人打擾的x ng格。但是,用手洗會不會更正常一點呢?嘉樹那個人,好像也不是會蹲在地上拿著塊抹布默默洗碗的人啊。

于是就變成這樣了嗎?

最重要的是,接著她還要跟著嘉樹學習這種異常奢侈的洗碗方式。

這一瞬間,安南秀好像看到了明靜姐姐那張可惡的洋洋得意的笑臉,她肯定是知道會變成這樣的吧?

不管安南秀心里有多少想法,但是說好了要學的東西肯定是要學的。但是她也不是什麼千年一遇的天才人物,一天之內就能學會嘉樹用來做家務的那些神術,所以第一天實際上只是跟著嘉樹看著他施展各種神術解決家務問題的奇妙旅程而已。

不過在看到嘉樹洗衣服時依舊是那副完全無動于衷的表情之後,安南秀還是滿臉通紅地下決心要努力學習神術,至少要達到能自己洗衣服的地步。

不管安南秀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想要去努力學習神術的,這一整個早上下來,見識過了葉嘉樹在舉手投足之間便輕易控制著風、水、火、木等各類元素,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過程完成了家里所有的家務之後,安南秀便覺得自己似乎開始觸及一個與以往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自己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只要她學會了神術!

神術!不可思議、奇妙無窮、千變萬化、隨心所y ……

安南秀寧願用盡自己所能想象的詞匯去形容那些神秘的力量,以至于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葉明靜依然能看到她那雙似乎隨時會放出光來的熾熱眼眸。這種情況完全出乎了葉明靜的意料,之前安南秀似乎並不這麼熱衷于學習神術,葉明靜也只是以為是女孩子過分柔和的x ng子使然。但是今天看來,似乎情況不怎麼對路啊?

「秀,你知道神術是什麼嗎?」

葉明靜問了安南秀一個問題。正沉浸在神術帶來的震撼和幻想中的安南秀便被這個問題驚醒了過來,她想了想,有些不自信地說道︰

「神術不是神賜予凡人的力量嗎?」

「那只是別人的說法罷了。你呢,你是怎麼覺得的?」

葉明靜的語氣尤為認真,臉上完全沒有一點點開玩笑或者容忍的意味,好像安南秀的回答要是不讓她滿意,就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我也不知道……但是神術確實……很厲害啊!」

安南秀被葉明靜那認真得可怕的臉s 嚇到了,只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這時,葉嘉樹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事不關己便在一旁安心吃飯,他也注視著安南秀,雖然沒什麼表情,但這種注視本身便讓安南秀感到緊張不已。

「神術確實厲害。但說到底,其實神術只是一種能力罷了。就像武士用刀劍殺人,神術師也用神術殺人;醫師用藥物救人,神術師也能用神術救人。嘉樹以前剛開始學習神術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時候他還很小,比你的反應大得多,他第一次成功施放神術的時候甚至高興得一連幾天都睡不著覺。後來每次學習了一個新的神術都喜歡跟別人比試,弄得遍體鱗傷。再到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他就開始把神術當做一種平常的能力來使用了。就像拿來洗碗洗衣服這些,他喜歡這麼做我便隨他去做了。你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什麼而學習神術的,我想你該是最了解的,我不想因為你學會了神術就變了另外一個安南秀。我這麼一說,你理解了嗎?」

「是的……明靜姐姐!」

似乎是第一次見到明靜姐姐說了這麼多話,而且說得這麼認真嚴肅,安南秀听出了那些話里的意味。明靜姐姐是怕她因為學習神術而迷失了自己,因為這種事在嘉樹身上發生過,而且一定產生了某些他們不願想起的回憶。在這些誠誠懇懇、充滿嚴肅勸戒的話語里,安南秀躁動了一早上的心境逐漸變回往r 的平淡柔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葉明靜行了一個學生拜見師長的鞠躬禮,神s 肅然道︰

「多謝姐姐教誨!秀必謹記今r 之言,不忘本心!」

安南秀一直以來並未表現過自己往r 的公主做派,此時竟拿出小時候被父皇教訓時恭敬認錯的態度來,一時間倒是讓不怎麼習慣的葉明靜嚇了一大跳。

「這個……會不會太嚴肅了,秀?」

「額……我也覺得是這樣的。」

隨後兩個女孩子各自尷尬地笑了兩下,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反正在一旁圍觀的葉嘉樹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剛剛發生的事情似乎又變得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了。至于姐姐為什麼要揭他的短而不是揭自己的,這種事情早就習慣了嘛。

吃過午飯,又看了一次葉嘉樹那異常奢侈的洗碗過程,安南秀便開始了神術的學習生涯。

在小小的後花園里,安南秀听著葉嘉樹口中那一連串的神術術語,便懷疑自己做這個決定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盡管葉嘉樹打算教給安南秀的只是一個最簡單的懸空術,但是因為之前根本就沒接觸過元素之類莫名其妙的東西,對于神術基本上算是一無所知的安南秀,自然不能感知元素的流動和凝結。但是要葉嘉樹從最基礎的神術知識教起,一字一句地解釋那些有好幾本書那麼厚的神術術語,這也實在太為難他了。尤其是在走廊上撐著下巴悠閑看熱鬧的葉明靜,表示自己不會幫忙之後,葉嘉樹便束手無策了。這時候安南秀正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葉嘉樹也沒辦法跟一個原本就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子抱怨些什麼了。

無奈之下,葉嘉樹只好先在她身上施放了一個懸空術,讓她的身體去感受、記憶元素的流動與凝結。一次不行就不斷重復,一直到安南秀的身體完全記住那種完全沉浸在風元素中的感覺。結果第一次體驗到浮空——或者說是初級飛行的樂趣,安南秀完全忘記了要學習神術的初衷,一心沉浸在那z y u自在的飛行樂趣中。不止忘了自己是穿著裙子飛在天上的,而且她還會在半空中對地面上控制飛行的葉嘉樹興奮地大呼小叫︰

「嘉樹,快點啊,哇啊啊!往這邊!這邊……」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直接叫嘉樹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改成了「嘉樹老師」,隨後又變成了「老師」,而且看樣子還越來越順口了。結果這一個下午就由「葉嘉樹的神術教學」變成了「安南秀的飛行游戲」,只不過安南秀玩得開心,儼然一個發現了新玩具的貪玩的小孩子一樣,葉嘉樹都不忍心打斷她的游戲。一直到了嘉樹要去做晚飯了,安南秀還一臉紅撲撲地捏著裙角、跟在他身後「老師老師」十分親熱地叫著,以至于在一旁走廊上看了一下午熱鬧的葉明靜都有些感嘆起來︰

「秀怎麼泡起自己的老師就變得這麼熱情了?」

當然,這種事是一定要找機會取笑一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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