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與公主 第十三章︰小女孩

作者 ︰ 一葉風生

()「老師,我成功了!」

午後的熾熱陽光里,連森林里的蟲獸都蔫得躲了起來,後花園里卻依舊一副充滿生機活力的熱鬧景象。幾棵大樹的樹蔭貼心地擋住了午後的陽光,而且在小木屋旁並不會感到有多熱,似乎總有一陣陣清涼的微風在小木屋周圍徘徊,抵消了炎炎夏r 的熱浪。

安南秀晃晃悠悠地漂浮在離地有好幾米的空中,這還是她第一次完全靠自己引導風元素使身體漂浮起來,眼下正是激動的時候,正揮舞著手臂向地上的葉嘉樹大喊著。

「唉,還是不要告訴她實話吧。」

在一旁樹蔭下,葉明靜靠在小白柔軟舒適的身體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半空中仍激動得不肯下來的安南秀。在葉明靜和葉嘉樹眼里,安南秀學會第一個神術已經算是很慢的了。神術的學習很大程度上與個人的天賦有關,安南秀的神術天賦顯然算不上有多優秀。而且學習神術一般都是在很小的年紀就開始了,小孩子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遠沒有大人成熟,在一定程度上,他們在認識和接受元素這種奇妙而復雜的存在上,也沒有那麼多思想束縛。現在安南秀都十六歲了,在第一項基礎——元素感知上就難倒了。好在她的熱情可嘉,而且還有兩個無所事事的老師在一邊無比細致地教導,比起一般人學習神術的速度倒也不算太慢了。但葉明靜說的「實話」要是被安南秀知道了,她多半沒什麼信心再學下去了,要知道葉明靜嘴里那個長得和她很像的小丫頭在四歲時就學會了簡單的懸浮術。

「秀,你該下來了吧,裙底都讓嘉樹看完了。」

葉明靜打著哈欠,聲音含糊地向安南秀揭發弟弟的偷窺行徑,但其實葉嘉樹已經走到了走廊下面了,此時正滿臉無辜地向她看過來。

「沒有呢,我有穿了底褲的……」

半空中的少女不知道又臉紅了沒有,顯然為了這件事她已經被明靜姐姐取笑了好多次了。剛來的時候她還為被嘉樹看到了貼身衣物而悶悶不樂,但是在學習神術的時候卻顯得格外的狂熱,甚至可以冒著裙子被掀開的危險在空中飄來飄去。

果然是被調戲多了,每個人都會變得有經驗了。

葉明靜一邊無意識地拍著小白的腦袋,一邊嘀嘀咕咕,隨後看到了一旁走廊上靜靜坐著的嘉樹皺起眉頭,似乎是看著半空中那晃晃悠悠的身影有些擔心。

「秀不會掉下來吧?」

話音剛落,便听到安南秀在空中急促地「啊」了一聲,隨後便「嘩」的一聲從空中掉了下來,被風掀起的裙擺好似一朵盛開的荷花一般在空中綻放開來,煞是好看。

「果然……」

一直在草地上蹦蹦跳跳、不斷在安南秀身下轉著圈子,似乎擔心小主人隨時會掉下來的青青這時才向著安南秀落下的方向沖去。不過它雖然跑得快,但還是飛不起來,還沒等它接到落下的小主人,半空中便劃過一道銀s 的筆直的線,正是葉嘉樹的身影已經迎著安南秀的方向劃過,在安南秀落地之前將她穩穩接住。

「唔……沒事的,老師……就是頭有點暈……」

頭暈眼花的安南秀看著葉嘉樹居然還笑得出來,似乎從來就不擔心自己會不會直接摔到地上。葉嘉樹對于自己唯一的學生竟然會這麼盲目樂觀,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這一點,顯然還是沒什麼辦法,便只能抱著她走到姐姐身邊。

「沒事的,就是j ng神透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葉明靜似乎早就意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隨意地擺擺手便把弟弟打發了。

「看著我干嘛?你自己抱她回去吧,看樣子秀還是笑得挺開心的。」

果然姐姐從來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幫忙的,她只會嫌還不夠亂而已。

葉嘉樹低頭看了看大概暈得不行已經閉上了眼楮的安南秀,默默轉身往房間里走去。從秀住進姐姐的房間之後,葉嘉樹就再也沒有來過這里了,雖然之前也沒來過幾次,但還是明顯感到房間里有了不少變化。屬于女孩子的小物件多了起來,自然生長的藤蔓上掛滿了各種可愛的裝飾吊墜,這些都是她們在鎮上買來的,雖然對于嘉樹來說它們只是一些賣得又貴有沒什麼用的小東西。只是現在這個房間里卻是充滿了溫馨的氣息,書桌上還胡亂擺放著姐姐沒看完的書,那張寬大的木床上兩張薄毯糾糾纏纏地扭成一團,大概起床之後她們也懶得收拾。變得亂了,但是確實帶著讓人感到溫暖的味道,而不是整潔得好像每天都有佣人按時過來打掃一樣。

把迷迷糊糊的安南秀放在床上,抽過一張毯子給她蓋好,葉嘉樹正考慮著要不要找姐姐過來給安南秀施放一個安神的神術,這時候安南秀卻睜開了眼楮。

「老師……我是不是太任x ng了,沒有听明靜姐姐的話?」

抓著毯子僅僅冒出腦袋的少女,可憐兮兮地眨著眼楮,口中叫著「老師」,感覺原本和葉嘉樹年紀差不多的少女突然變小了好幾歲。原本便是只有十六歲的少女,安南秀心思純淨,大概連學習神術都只是做當好玩的游戲。對于小時候便和姐姐一起開始流浪,這幾年才漸漸安頓下來的葉嘉樹來說,眼前的安南秀或許真的只能算是個小女孩了。

「沒什麼。」

葉嘉樹一如既往地冷淡著,在他眼里這種事故確實還沒到需要c o心的地步,而且對于剛剛學會神術的安南秀來說,想要控制自己的j ng神力確實也有點為難。而且今天他的心情總有些不太對,就像之前擔心安南秀會掉下來的時候一樣。對于他來說,就算是安南秀掉下來之後他才注意到,也是能安安穩穩接住她的,但那時候他還是一直關注著她。

「是嗎?」

安南秀甜甜地笑起來,雖然臉s 還是有些蒼白,但看起來j ng神好像恢復了一些,顯然是因為老師包庇了她的任x ng,所以心情好了許多。

「下午不上課了。」

葉嘉樹難得的不是用兩三個字就結束了談話,而且還表示出淡淡的關心,這倒是讓安南秀有些受寵若驚了。轉身離開,關好房門,葉嘉樹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拉,很快就走出了房間。但對于安南秀來說,今天老師的表現已經讓她很開心了,畢竟老師還是在她持之以恆的糾纏下慢慢接納了她在這個家里的存在。老師那樣冷漠的人都開始為她擔心,為她著想了呢!

安南秀心里甜蜜地想著,小女孩的心思也似。

「我好以為你會在里面陪著秀的。」

葉明靜難得地沒有抱著小白那只大靠枕在樹蔭下睡午覺,突然變解放了的小白此時正在草地上和可憐的風角馬玩追逐游戲。葉嘉樹看著抱膝坐在走廊地板上的姐姐,懶得跟她搭話,雖然此時是她難得安靜下來,顯得既溫柔又嫻靜的時候。

「秀跟我們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呢,不是嗎?」

雖然弟弟沒有答話,但葉明靜還是自顧自地說著。

「雖然秀跟那個小丫頭長得那麼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忍不住喜歡她啊。」

「所以我想那肯定是那個小丫頭脾氣實在是太討人厭了!如果她像秀那麼溫柔可愛的話,說不好我也會喜歡上她的呢。」

「像小愛。」

這三個字說得莫名其妙,葉嘉樹並沒有跟姐姐爭辯的意思,好像就是在陳述事實罷了。葉明靜愣了一愣,反復咀嚼著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隨後才悶悶地哼了一下,也未表示反對。

姐弟兩這種莫名其妙的對話在旁人听來大概都是一頭霧水的,但是畢竟好幾年了,葉明靜都習慣了從弟弟那寥寥數語中猜出他還沒說出來的話了,這時候只是再猜一回罷了。

剛離家的時候,姐弟兩和小愛的年紀都很小,葉嘉樹說的「小愛」大概也是那個年紀的小愛吧。那時候他們還沒有經歷那麼多人心世故,許多東西都還沒有發生變化,依舊是那副純真無邪的模樣。那時候葉明靜和她口中那個小丫頭的感情還沒有那麼壞,葉嘉樹也沒有現在那麼沉默寡言,他們和小愛還時有聯系,靠著小愛的接濟漸漸熟悉了流浪的生活。但後來,這一切都開始改變了,他們再也變不回那天真無邪的孩子模樣了。

「說的是呢,秀還真是個小孩子。」

葉明靜回憶了好一會兒,隨後便神s 復雜地嘆了口氣,這種成熟的表情顯然並不適合她,不一會兒便也褪下了。

「可能姐姐我就是照顧小孩子的命了。不過嘉樹也開始對秀用心了嘛,是不是因為發現了秀的可愛之處了呢?」

葉明靜的話里總是少不了這樣或者那樣的調笑,雖然以現在家中兩人的抵抗力,這些調笑多半是沒什麼用的,但是她總是忍不住要說兩句。

「我是她的老師。」

葉嘉樹淡淡說道,好像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學生還算滿意的樣子,雖然她學得慢而且任x ng,完全不知道神術到底是怎樣危險的東西。不過,也還好了。

「這個……好像天還沒黑吧。」

不過這樣的一句話也讓姐姐感到有些不敢相信了。葉明靜抬頭看了看天s ,確實才是下午,大太陽還好好地掛在天上。等她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弟弟已經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嘁!過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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