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臨近秋季,但位于大陸南方的南蠻森林仍籠罩在炎熱和ch o濕的天氣里,森林里蒸騰而上的水汽在空中凝聚成大片的積雨雲團,預示著下一場狂風暴雨的來襲。
這樣的天氣讓葉明靜慫恿安南秀加入她那個「我們一起出去逛一圈」的計劃早早地泡了湯。本來在她的計劃里,她們會沿著南蠻森林和靠近安南國邊境的荒原地帶之間的狹長走廊,穿過與安南國毗鄰的高山國南部高原地區,然後到達夜靈帝國那邊的南蠻森林。往年葉明靜和葉嘉樹幾乎每年都要前往那個地區,有時候是為了打探夜靈國內的信息,有時候則是為了購買一些只有那里才會出產的特殊材料。這一次其實更多是為了游玩,距離上一次外出——順便救回了安南秀那一次——已經好幾個月了,一向不安分的葉明靜顯然又開始打算來一次「好玩的長途旅行」,而且也不是沒有想讓安南秀更好地融入這個家里的願望。
這一趟長途旅行來回要花費將近一個月時間,而且除了在高山國境內會有人類聚居地之外,路上其他的地方都是荒野之地,或許這對于從小養尊處優的安南秀來說會是一趟充滿新奇和震撼的浪漫之旅。而對于從小就在外流浪生活的姐弟兩來說,荒野或許就是他們最初的家園了。那時候,嘉樹每天都會外出尋找獵物以獲取食物和取暖的皮毛,而葉明靜則是在臨時營地里收拾布置,盡量為兩人搭起一個溫暖舒適的小窩。夜晚到來的時候,兩人便會背靠著背擠在溫暖而柔軟的皮毛里睡覺。有時候會遇到強大的魔獸或者外出打獵的蠻人,出于對于彼此力量的敬畏,他(它)們都會謹慎而又友好地表現出互不打擾的姿態,隨後便各自繼續自己的旅程。當然,有時候也會遇上荒原上可怕的暴風雨,他們也只好像魔獸一樣躲在狹小的石洞里躲避風雨的侵襲。暴風雨有時會持續好幾天,他們便也只能忍著饑餓和寒冷互相依偎著取暖,儼然是這即將毀滅的世界里最後的兩個人。現在回想起來,那些r 子雖然過得實在算不上輕松愉快,但對于葉明靜來說,離開荒野回到人類社會之後,她便已失去了某些重要的東西。在這里,夜晚來到的時候嘉樹變回離開她的身邊——由于某些不能提起也不能釋懷的回憶,他總是避免在姐姐面前顯露出那種姿態;他也會遇到喜歡他,糾纏他的女孩子,或許他還會想起那個遠在夜靈帝國的小丫頭,或許他也會因此對姐姐心生怨氣……
最後嘉樹還遇到了秀。
葉明靜坐在湖邊的草地上,靜靜地看著那兩道在空中嬉鬧的身影,這時候的她顯露出了平時隱藏在那些狡黠笑意背後的安靜,一如當初安南秀醒過來時看到的那個葉明靜,嫻靜溫柔、美麗大方,然而那優美的側影卻總讓人感到一絲孤獨的落寞,如即將散落的沉寂的純白花瓣,讓人不忍驚動。
因為擔心暴風雨的關系,葉明靜的遠行計劃並沒有得到其他兩人的同意,這讓葉明靜顯得有些失落,最後還是安南秀提議一起到外面來玩幾天,順便為被延後的遠行計劃做一些準備。于是三人便帶著青青和小白來到了這個位于森林月復地、而且環境優美的小湖邊,打算再次度過好幾天的秋游。
此時安南秀和她的老師正在空中練習著簡單的飛行,因為安南秀的神術並不熟練,葉嘉樹便一直拉著她的手以保證她不會鬧出什麼意外事故。在以往的教學活動中這種不大不小的事故沒少發生,葉嘉樹早已經習慣了在安南秀施放神術的時候守在她旁邊,以避免她被自己控制不住的元素能量弄傷。此時感受到老師細心呵護的安南秀自然是開開心心地、甚至是有些胡鬧地在空中到處亂竄,只是在她那個厲害的老師守護下,這種舉動看起來反倒像是在嬉鬧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一直手拉著手,安南秀臉上也沒有一絲不自然的神情。原先那個十分害羞拘謹的、甚至有些害怕嘉樹的少女已經完美地融入了這個小家庭里,而且她與嘉樹之間似乎也產生了某種或許連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感情。在平時一起做家務的過程中,學習神術的時候,或者是在一起吃飯、下午坐在走廊上乘涼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相處都顯得無比融洽與自然;有時候在自己的老師面前,少女還會表現出孩子一般撒嬌的神態,以求得老師會在她又鬧出什麼亂子之後一如既往地包庇她,而這時候嘉樹甚至會輕輕地拍著她的腦袋,這大概也是他上次在面對哭得傷心的小織時才學會的吧?
葉明靜久久地看著空中那手牽著手的兩個身影,臉上露出了恬淡柔和的微笑。
「明靜姐姐!」
氣喘吁吁的少女呼的一聲朝她撲過來,有些猝不及防的葉明靜便被著「凶猛」的一撲撲倒在草地上,兩個女孩子在草地上滾了一圈之後才狼狽地爬了起來。
「嗚……撞到頭了啊……」
安南秀眯著眼楮捂住自己的額頭,吃痛地小聲嘀咕著,隨後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額頭上紅了一塊、此時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明靜姐姐。
「很好玩嘛,秀,嗯?」
「秀知道錯了啊,明靜姐姐,饒了秀吧……啊啊……老師救我……嗚……哈……」
還沒說完便再一次被撲倒在地的安南秀自然是抵不過明靜姐姐的蹂躪的,只好找一向縱容自己的老師求救,不料在姐姐的凶名之下,葉嘉樹早已經嚇得躲到一邊去了。
「好玩……姐姐讓你知道什麼叫好玩……」
一邊把安南秀死死按在地上,一邊抽出一只手來在她身上拼命撓著癢癢,憤怒的葉明靜儼然化作了專門蹂躪少女的大魔頭。抵擋不住的安南秀忍住快笑出來的眼淚,一邊翻滾著一邊努力地向前爬以逃月兌明靜大魔王的魔爪,只是往往剛爬出一小段就被明靜大魔王抱著腰再次拖了回來,隨後又是一番慘無人道的蹂躪。
嘻嘻哈哈的聲音在湖畔的草地上回響了許久,一直到太陽都快落下了,早已躲到一旁抓了一只倒霉的小獸當晚餐的葉嘉樹回來,兩個筋疲力盡的女孩子還毫無形象地躺在草地上,一身淡s 衣裙上染上了斑斑點點的綠s 草汁,頭發也在玩鬧中散開了,同樣沾了不少草葉。
「都怪你啦,明靜姐姐,我都求饒了你不放過我……」
安南秀有氣無力地抱怨著,現在她的身體還是一片酸痛,連站起來的y 望都沒了,不知道是不是笑得太多了導致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紅暈,再加上那衣衫不整的模樣,儼然剛剛被壞人蹂躪過的柔弱少女。
「哼哼……」
作為施暴的一方,連說話的力氣都有點不足的明靜姐姐只能哼哼了兩聲表示,但是那神氣的眼神顯然是在說︰哈哈,想跟我斗,秀你還是太年輕了啊!
不過這場斗爭既然以雙方都筋疲力盡倒地結束,自然是沒法再繼續下去了,兩個女孩子在草地上一直躺到月亮升起,烤肉的香味遠遠飄來,這才互相攙扶著走到烤著肉的火堆邊。
「咦,老師呢?」
只看到趴在一旁流口水的小白和樹底下嚼著草睫的青青,卻沒看到原先在這里的嘉樹,安南秀有些疑惑地問了出來。
「大概去巡夜了吧,很多動物都是到了晚上才出來的。」
葉明靜自然是知道弟弟到底跑去哪了,但是這個卻不能跟安南秀說,便只好編了個勉強靠譜的理由應付過去了。
「可是在家里,秀也從來沒有在晚上的時候看見老師啊!」
確實,在家里一旦到了晚上的時候,安南秀就會被明靜姐姐打著早點睡覺的名義拖回房間里去,而且即使是兩人的關系十分融洽之後,她也從未見過老師在睡前跟她道過晚安,這種事雖然說不上什麼大事,但是總會讓人感覺有些不對的吧?
「額……其實,秀啊,如果姐姐告訴你嘉樹到了晚上就會變成專門擄掠少女的大魔頭,在外面尋找美麗的少女然後把她們抓回他的城堡里去……」
「誒?秀又不是小孩子啊,老師才不是這樣的人呢!」
……
眼見成功地將安南秀的注意力從「晚上老師跑去干嘛」轉移到「老師才不是那樣的人呢」上,葉明靜暗自抹了一把汗,現在要瞞著秀某些事真是越來越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跟她解釋這些事的合適機會,不然這麼一直隱瞞下去肯定是會露餡的啊!
一邊隨意聊著,一邊在火堆邊把葉嘉樹留下的烤肉吃得干干淨淨,這一番打鬧下來已然j ng疲力竭的女孩們又恢復了一點興致,葉明靜便提出了要去湖水上游的溫泉里泡澡的建議。
「嘉樹說過這里有一個溫泉的啊,到底要走多遠啊?」
坐在小白的背上,葉明靜和安南秀各自抱著一個裝滿衣物的包裹向四周張望。小白沿著一條注入小湖的小溪一路往上去尋找源頭的溫泉,那時候葉明靜只來得及听弟弟說這條小溪上游是一個小小的溫泉池,但是具體要走多遠卻沒問清楚。這時候已經走了好半天了,這對于十分愛干淨但是身上沾滿草睫和草汁的女孩們來說確實是有點難以忍受了。
「在那里啊,明靜姐姐!」
淡淡斑駁的月光下,一眼咕咕冒著蒸汽的泉水在一片岩石後露出了它的身影。
「好暖啊!」
伸出一只白皙細致的手掌探進水里,安南秀愜意地眯上了眼楮,在這有些微涼的夜s 里泡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確實也是一種讓人心情愉悅的享受啊。只是身旁撲通一聲,已經月兌下衣物的葉明靜便消失在了幾圈蕩漾開的水花里。
「明靜姐姐?」
雖然在溫泉池里洗澡然後被淹死這種可笑的死法不太可能會出現在明靜姐姐的身上,但是在水面上沉寂了好一會兒之後,安南秀還是蹲在水邊一邊伸手去撥弄著溫暖的池水,一邊遲疑地喊道。但是水面卻依然沒有動靜,安南秀便毫不猶豫地帶著還來不及月兌下的衣物跳進來池子里。
「嘩嘩!」
一陣水花撲面而來,隨後便是手腳被什麼東西緊緊纏住的感覺,安南秀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拖到了水下,盡管她在努力地掙扎,但是那個身影卻像是水中的游魚一般靈巧敏捷緊緊地纏在她身上,讓她沒辦法掙月兌。
水下到處亂竄的水泡、漆黑的水中劃過的一抹白s 影子、無助地掙扎和被纏緊的手腳,期間她還嗆了一口水,終于在如同噩夢一般的溺水經歷之後,安南秀被人拖上了水面。
「咳咳……差點被你害死了啊,咳……明靜姐姐……」
此時在她身旁笑得無比得意、還好心地幫她在背後輕輕拍著的儼然是先前消失在水里的明靜姐姐。自小在外生活的葉明靜自然也有一身好水x ng,此時拿來戲弄安南秀卻未嘗沒有一報之前的恩怨的意思,只是對從小嬌生慣養、只在池子里泡過水的安南秀來說,這種玩笑未免也太過分了一點。
「姐姐真的不知道秀不會游泳的嘛!而且秀還是自己跳下來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做錯事的一方自然要表現出讓人覺得誠懇的歉意才行。之前安南秀毫不猶豫地便跳了下來,葉明靜還以為她的水x ng應該是不錯的,便跟她開了個玩笑,卻沒想到安南秀其實只有縱橫澡池的水x ng。
「還說呢……明靜姐姐干嘛躲在水底下嚇人啊?」
一說起這件事安南秀眼里便冒出怒氣來,要不是被她嚇到了自己也不會冒冒失失地跳下來,之後也不會被明靜姐姐逮到結結實實地戲耍一番了。
「那個……其實姐姐是在練習神術來的……」
葉明靜一邊抬頭看著其實只能看見一大片樹影的天空,一邊用「今晚的月s 真好啊」這樣敷衍的口氣說著話,很顯然是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蒙混過去了。安南秀對她這樣耍賴的行為倒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如今都下到池子里了,衣服也濕透了,便只好放過她安心泡澡了。
「秀……」
然而不一會兒之後,不安分的明靜姐姐又笑嘻嘻地劃著水來到了她身邊。
「別鬧了啊,明靜姐姐,累死了,一會兒還要回去睡覺呢。」
安南秀只好預先提醒她今晚最重要的事情其實還是睡覺,不然不知道明靜姐姐還會在這里鬧到什麼時候去。
「嗯嗯!不鬧了哦,姐姐來給秀擦背吧?」
水面好不容易終于又安靜了下來,只有毛巾在水面上劃過時激起水花的響聲和毛巾在肌膚上揉搓的輕響。
「秀的皮膚真女敕啊!」
顯然沉默並不是明靜姐姐的風格,之前還保持了短短一段時間的安靜之後,便又開始了又一輪調戲行動。此時手指在安南秀白皙細女敕的果背輕輕滑過,帶著些微微挑逗的意味,雖然在背後看不見但是安南秀已經可以想象出,明靜姐姐的眯著眼楮笑得跟狐狸一樣的神情了。
若說這兩個女孩子之間的關系已然親密非常那倒不假,每天晚上都會在一張床上一起睡覺,明靜姐姐平常也不是安靜的x ng子,玩鬧的心思不少。穿著柔軟寬松的睡裙在床上打打鬧鬧,偶爾也會有ch n光乍泄的時候,只是兩個女孩子大多也不會太在意。只是像這樣在寂靜無人的野外,只有兩個人的溫泉池里,水面下的肌膚緊緊地貼合著,這樣曖昧的氛圍讓自小異常愛惜自己的身體的安南秀也感到一絲久違的羞澀。
還好只是明靜姐姐,要不然……
然而有些問題是想都不能想起的,要不然就會激起某種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讓她變得更加容易羞澀。
「誒?秀的臉怎麼變得那麼紅了?」
半天不見身前的少女有一點點反映,葉明靜便郁悶地劃水來到安南秀的身前,這才發現少女的臉頰儼然一副紅得快要燒起來的模樣。
「啊!沒什麼……」
心里的秘密現在自然是不能跟明靜姐姐說的,不然肯定要被她笑死了。安南秀慌忙地解釋著,隨後便捂著羞紅的臉頰沉入水中,只露出一點點冒尖的腦袋。
「喔!我知道了!」
葉明靜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緊緊盯著目光到處飄蕩的安南秀,安南秀被她這樣盯著也感到十分的窘迫,似乎心底的秘密已經要被明靜姐姐發現了的樣子。
「之前秀為什麼會跳下來呢,明明就不會游水的?」
誰料裝模作樣了半天的明靜姐姐卻是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安南秀愣了一愣,隨後又慌亂地搖頭,她自然不可能說出是因為擔心明靜姐姐被淹死或者是以為老師會在身邊,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這種回答的。
「喔!真是愛死你了,秀!秀居然會奮不顧身地跳下來救我,姐姐真是太感動了!」
再一次緊緊地將安南秀抱在懷里,明明是一副努力在吃豆腐的樣子,卻還要擺出感動得要哭出來的神情,這樣的明靜姐姐顯然不可能再對安南秀有任何的迷惑作用了。安南秀便哭笑不得地將投懷送抱的**大美女從懷里推了出去。雖然關系已經比親姐妹還要親密,但是這種太過于曖昧的舉動還是讓秀有些不習慣。
「走開啦,明靜姐姐,你的毛巾都掉下來了!」
一邊講毛巾替一點都不矜持的明靜姐姐圍好,一邊抱怨著明靜姐姐的胡鬧,安南秀看上去反倒像是一個溫柔懂事的大姐姐,只是葉明靜臉上卻毫無一絲羞愧之感地享受著這種溫柔的對待。水面上沉默了片刻,葉明靜才又輕輕地靠過來留在安南秀身邊,這一次沒有再胡鬧了,只是安靜地清洗著身體。
森林里一片寂靜,靠近溫泉池子的附近更是連一只誤闖過來的夜獸都沒有。清冷的月光灑下,透過重重樹影落入池水中的時候已變成了灰蒙蒙的光斑,形態優美的縴縴細手便在這靜謐的氣氛中劃過水面,掀起陣陣水聲。在不遠處,潛行的蒼白之狼躍上高高的樹枝,落回地面的時候嘴里已然咬著一只喳喳尖叫的肥碩松鼠,不一會兒那尖叫聲便也安靜了下來。
「真乖,小白。」
黑s 的影子從天而降落到它的身邊,伸手輕輕撫模著它的腦袋,藍s 的獨眼里露出一絲柔和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