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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日,按照請帖上注明的時間和地點,穿戴整齊的李文軒,自是受邀去了城中夏言的祖居。見到門庭擺場不奢華,甚至還顯得不和對方而身份寒酸的他,站在大門前是深深地感嘆了一下。不過,門外可是站了不少身穿華服,領著各家僕從,並且都備好了各色禮物,守著等待要和夏言見上一面的官紳。
走過了人群,上了台階,表明了是受邀而來的李文軒,主動掏出了請帖交由了門子,才得以進入。步入進當朝首輔之家的他,著實沒有覺得這里有什麼特別之處。「樸素」兩字就可以完全概括夏家的院落格局。
遇見李文軒的管家夏雨,笑容很是有善,先行打招呼道︰「李道長,昨日你送我那一壇子東西,真可謂是瓊漿玉液。那滋味可是要比五十年陳釀的上等狀元紅都要好上百倍。坊間的傳聞應該都是真的,你果真不是一般人。」
听他這一說的李文軒,明白他肯定是喝過了自己調配的飲料道︰「夏管家,著實過獎了。」
夏羽是知道他前來見拜見自己老爺,于是沒有繼續閑扯,一路領著他是來到花園。進入到夏家花園的李文軒,同樣沒有看見奇山怪石,而只是見到了很一般的花草樹木。自己對見到的一切可以這麼說,當朝首輔家還完全不如他家中的高檔。
加快了腳下步伐的夏雨,走到了自己老爺的身旁,彎腰稟告道︰「客人到了。」徐徐轉過了面的夏言,面無任何表情的看著走了過來的李文軒。
找好了距離,停住了腳步的李文軒,謙恭的向夏言行了一個禮。身居高位,又是長輩的夏言是微微點了一下頭,就算是還了禮。懂規矩的管家夏雨,沒有繼續留在花園內,而是不急不慢的退了出去。
「昨日,老夫中暑,虧得有你在。服食過了你的藥丸,感覺甚好。」先是開了口提及了自我感覺藥效的夏言,打量過了李文軒,沒有見到他穿著昨日的道袍,而是一副書生的裝束道︰「看樣子,你也是應該讀過書的人。就是不知你可否進學過?」
上前挪動了一下步子的李文軒,心里面是既緊張又興奮,說起話來也特別注意道︰「略微讀過幾本書,也沒有求過甚解,只是中得一個秀才。」
右手撫模起自己下巴胡須的夏言,顯得有一些不能理解自己眼前的這一個年輕人道︰「既然你讀過聖賢書,也進過學,那麼為何要去當道士?」
「在下愚鈍,屢次鄉試都未曾中舉,所以心灰意冷就此放棄讀書為業,轉而當了道士。」李文軒相信自己在對方這種「道行高深」,閱人無數的高人面前,保持誠實是最好的方法和手段,于是沒有過多隱瞞的說出了自己的一些真實想法道︰「在下認為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以出狀元,所以沒有必要只朝科舉仕途上面去擠。即便是考中進士當了官,也很是清苦,畢竟朝廷給官員一年的俸祿,確實薄了一些。」
「老夫突然想走上一走,就是不知道你是否願意陪同老夫走一走?」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夏言,緩慢的走出了一小段距離,相當平靜道。
腦子又不笨的李文軒,清楚他明面上是和自己在客氣和閑聊,而實際上是有考自己的意思在里面。自己料定夏言這種大人物,可不會閑得沒事兒干,隨意和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後生閑扯來打發時間。當然是不會拒絕的李文軒,陪他是在花園內散步起來。
沒有輕易開口的李文軒,即便心中想要賺表現,博取一個好感,也要看準時機和把握好分寸,要不然一句話不投機就極為有可能落下一個被對方委婉送客的下場。他的心中一直在盤算著,自己要是能夠得到夏言的一副字,那可就是護身符,活廣告和金字招牌。
「老夫記得你曾經說過,我有常年的憂積。」夏言是突然停下了腳步,雙眼沒有去看跟隨在旁邊的李文軒,而是看似不經意的看向了遠處道。
先前早就觀察到他兩個眼圈青黑的李文軒,沒有信口開河道︰「小道只是從首輔大人的脈象得知。想必你長久以來不但睡眠應該都不好,而且時常感覺胸口氣悶。」
為國事勞心勞神的夏言,思量的過多的事情,自然使得睡眠變得不好。自己對于李文軒的說法也沒有過于意外,畢竟京城名醫都曾經提及過。唯一讓他心中一動,便是在自己老家這種小地方,竟然會有一位年紀輕輕,卻醫術了得的人存在。
「正如你所言。」沒有隱瞞的夏言,想要听一听他能給自己開出一張什麼方子道︰「就是不知道你可否有辦法讓我恢復到正常的睡眠?」
一想到正常的途徑都是讓對方放下手上的工作,安心調養的李文軒,覺得這樣說不妥當,畢竟不能很好的展現出自己的高超和創新醫術。對于胸懷大抱負和身居高位的人而言,要對方不干事情,就等同于把他給殺了。自己老早就知道這種有理想的人就是在為理想活著,而不是為了努力享受人世間的聲色犬馬。
沉吟了片刻的李文軒,發出了自信的笑容道︰「辦法是有,但是需要首輔大人配合才行。說來也簡單,小道這里有一味安神丹,就完全可以治好你的失眠之癥。還有一套拳法,可以有助你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在這期間,你不用喝藥,也不用丟下手頭上面的事情。」
「哦」了一下的夏言,听到這不用耽擱自己政務,饒有興趣道︰「配合是自然沒有問題的。」
「丹藥,今日是沒有帶來。不過,容小道煉制好了再行為你送來。」感覺有門兒的李文軒是含笑道︰「若是首輔大人有時間,那我就斗膽的現行傳授你幾招拳法。」
夏言原來的本意只是抽一點兒時間和他聊一下,隨後就再行結算了那日的診療費用。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計,同時覺得眼前的這一位小友不但有才華和能力,而且也不招他反感,甚至還有一些趣,便心中生出想要再觀察一下對方的意思,畢竟為國選才也是身為當朝首輔的職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