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柳金為什麼要嘆氣,柳無翼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柳無翼不想去管,也改變不了,活了一百多年的他對于這種問題看的再清楚不過了,也經歷了不少,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就能阻止的,偶爾可以阻止或試圖阻止的人,一種是成了英雄,另一種則是被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甚至遺臭萬年,柳無翼從來沒想過要做英雄,更不想遺臭萬年,所以柳無翼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大喊人道主義。抬手叫過來一名服務員,柳無翼就象個旁觀者一樣,又要了一杯酒,繼續在一旁靜靜地觀看著後邊劇情的發展。
酒吧里被讓出了很大的一塊空地,女孩子也並沒有試圖再進行突圍,只是左手又取出了幾根牛毛針,對著柳金晃了晃,柳金也毫不視弱,將方才摔到地上黑乎乎的東西吸了回來,這個時候曲風等人才看清楚,柳金手上的是一塊——吸鐵石?上面肉眼可見地粘著四根方才所吸附的牛毛針,柳金伸出皮膚已經潰爛掉的右手,輕輕地拈起一根針說︰「交出解藥,你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你還有多少根偶都可以經你吸過來。」可是,那個女孩子除了方才和柳無翼說了兩句話以後,到現在都是一言不發,只是冷冷地一笑,手中的牛毛針抖手而出,柳金的臉色變了,柳無翼卻笑了,果然,英雄是不好當。
這一次是十幾根牛毛針分成不同的方向,從曲風四人包圍的空隙中發出,繞過曲風四人的包圍,射向了周圍還在圍觀的客人,而且牛毛針發出的力量,線路和速度各有不同,冒充人民守護者的柳金只能縱身,以極快的速度發出手中的吸鐵石,橫掃了一圈,才將這些牛毛針一一吸了回來,就在柳金身形閃動的時候,女孩子也毫不猶豫的從包圍圈中沖了出去,眨眼間就到了酒吧的門口。
轟隆,這次客人們看見了,靠近門口的客人們紛紛躲開,唯恐避之不及,也沒有人再去進行阻攔或去教訓這個女孩子,慌亂中有的客人摔倒在地,可是身邊的人卻視而不見,只是嘴里埋怨著繼續後退,更有甚者就直接從身上踩了過去,一時間酒吧門口哭叫聲連天。
到了門口的女孩子並沒有趁亂沖出去,她又轉過了身來,沖著柳無翼的方向伸出了大拇指,柳無翼則端起酒杯對她揚了揚,然後一飲而盡。曲風,陳念憶和刑剛眼見女孩子月兌離了包圍,同時一起邁步又一次沖了過去,他們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接近女孩子了,突然間,酒吧門口的玻璃門整個都碎了,無數的玻璃碎片如同滿天花雨一樣襲向了曲風,陳念憶和刑剛,弄的三個人一邊向後倒退,一邊揮手連連拔擋著飛來的碎玻璃,眼見那女孩子從容地走出了酒吧。
「謝謝。」柳無翼又抬手要了一杯酒,端在嘴邊小嘗了一口,他身邊的服務員在給他送過來酒後一躬身,轉身就要走,可是猛然間,這名服務員端著托盤的右手略微地一動,在托盤的一角彈出了一根尖刺,無聲地刺向正在喝酒,目光還在酒吧門口的柳無翼的後頸。
這是一個高明的刺客,時機把握的非常好,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個女孩子所吸引了,他和酒吧里所有的服務員一樣,曾經幾次誠惶誠恐地為幾位無所畏懼的客人們送酒,先後幾次經過柳無翼的身邊,一直都是規規矩矩,兢兢業業,唯恐一個服務不周引來客人的不滿,更沒有多說一句話,多看每一個客人一眼,他也對自己的表演非常的滿意,可是他還是落空了。
尖刺是黑色的,沒有泛出一點的殺氣,即便在燈光下也沒有一丁點的亮光,就那麼無聲地刺向了柳無翼,柳無翼的眼光還在酒吧的門口,看著曲風,陳念憶和刑剛在那里拔擋著無數的碎玻璃,只是他在喝了一口酒後,靠在椅子靠背上的身體略微的向前一傾,不偏不倚的就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尖刺堪堪擦著柳無翼的後脖頸刺了過去。
走,一擊不中抽身便走,這名刺客沒有猶豫,早已經在轉身邁出的步子並沒有停留,或許本來他也沒有想停下來,他是個極其自負的人,他的尖刺上並沒有毒,他所依靠的是他令人防不勝防的殺人手法和完美的計劃,就在尖刺刺空的時候,他的腳尖也剛好落在地面上,腳尖一點地人就飛了出去,速度之快就算是曲風在這一瞬間都有可能追之不及,柳無翼只是在他飛出去的同時,轉過頭來,看著那在人群中消失的背影嘆了口氣,他身邊的幾名客人還是毫無發覺的盯著門口,對于方才身邊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MD,沒想到她在外面還有幫手。」曲風,陳念憶和刑剛以及柳金罵罵咧咧地走了回來,直到這會兒,柳金才抽出手來幫那兩名被誤傷的客人將牛毛針取出,總算及時,又沒有刺到要害,保住了一條命,柳無翼就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抬手又叫過來一名服務員說︰「把你們老板叫過來,你們的門偶賠了。」隨手又給了服務員兩粒藥,讓他去幫那兩名遭遇意外的客人服下。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身材矮胖,跑動起來還算矯健的中年人跑了過來,對著柳金不住地道謝,柳金也挺會裝,伸出它那已經自動修復完畢的手和中年人握了握,又講了一番大道理,中年人這才千恩萬謝的退了回去,並且表示柳金等人的酒水他全請了,不差錢兒。等中年人走了,陳念憶才問︰「大哥,你為什麼不出手?」柳無翼笑了笑說︰「為什麼呢?」曲風氣急敗壞地說︰「大哥,人家可是來刺殺你的,你連動都不動,連哼都不哼一聲。」刑剛抬手送給曲風一個栗子,笑著說︰「你不是動了嘛,還哼過一聲。」曲風捂著頭還給刑剛一個衛生眼︰「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咱們折騰了半天,大哥一點反應都沒有。」柳無翼一腳把曲風踹了出去說︰「你TMD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每一句都這麼有內涵。」曲風那個冤枉啊,明明是你們都往歪里想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一個個的都來欺負我。
沒有理會曲風怎麼想,柳無翼站起身來拍著柳金的肩膀說︰「你們先應負一下,偶有點事先出去一會兒。」不等柳金反應過來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見幾名警察走了進來,帶頭的那位看了柳無翼一眼,柳無翼只是點了下頭就走了出去,那名警察扭頭對門口正在打掃碎玻璃的服務員說︰「方才你們這里誰報的警?」一直盯著門口的中年人跑了過來對警察說︰「同志,你們來了,我是這里的老板,也是我報的警,方才我們這里出了點事,不過已經被衛戍軍的幾名同志給解決了。」帶頭的警察眉頭一跳,小聲嘟囔了一聲︰「衛戍軍?」
和警察擦身而過的柳無翼沒有停,直接出了酒吧的門口,招了輛出租車,向一個他也不知道的地方駛去。
京城接近郊區的一棟公寓里,有三個人正在相對而坐,其中一個正是刺殺柳無翼的那個女孩子,而另外兩個則是一高一矮,體形都略微有些胖,面相有些普通的年輕人。女孩子面無表情地看著矮一些的年輕人問︰「你也失手了?」矮一些的年輕人抬起頭來笑了笑說︰「為什麼我就不能失手?如果他真是個普通人,還用得到咱們三個一起動手嗎?」看輪廓這個矮一些的年輕人就是方才化裝成服務員刺殺柳無翼的那個人了,高一些的年輕人摘下自己的眼鏡擦了擦說道︰「我們怎麼辦,任務失敗了是要受到處罰的。」矮一些的年輕人還在笑,自顧自地點了根煙說︰「雖然組織里的人很多,可是能活到現在的寥寥無幾,活的時間越長就說明越有實力。」高一些的年輕人不認同地說︰「可是組織里也不允許失敗,我要不想到時候看見咱們自相殘殺。」
「好了,你們兩個都閉嘴。」女孩子有些不高興地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捋了捋耳邊的頭發說︰「他身邊的人太厲害了,他本身又是個高手,咱們該怎麼去對付他?」矮一些的年輕人始終都在笑,說道︰「你說的太對了,但是你沒發現他們有個最大的弱點。」女孩子有些意外,剛想問個為什麼,叮咚,外邊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房間里的人都是一楞,高一些的年輕人快步走到門口,從貓眼里向外觀看,臉色刷地一下變的蒼白,這時門外傳來了柳無翼有些懶洋洋的聲音︰「別看了,開門吧,難到你們不是正在談論偶呢。偶可是大老遠的給你們帶了好酒來了。」
房間里一陣緘默,高一些的年輕人咬了咬牙,伸手打開了房門,柳無翼正笑眯眯地站在門外,手里面果然還拎著一瓶酒,也不用人請,柳無翼自己就走了進來,到了矮一些的年輕人的對面,將酒放到桌子上,自己就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對面矮一些的年輕人。
「不好意思,偶只帶酒來了,可是沒有帶杯子,麻煩你給拿幾個杯子過來吧。」柳無翼對女孩子說道,女孩子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听到柳無翼的話冷冷一笑說︰「你就不怕我在杯子里動手腳?」柳無翼搖著頭點了根煙說︰「你的毒是厲害,可是對偶沒用,你還是省著點吧,只是沒有想到,你們三個竟然會去做殺手,還是最頂級的那種。」矮一些的年輕人也笑著說︰「你過獎了,我們可是在殺手榜上沒有排名的。」柳無翼接過女孩子拿來的杯子,給每個人都添上酒說︰「可是你們卻比那些上榜的要高明不知道多少倍。」「謝謝你的夸獎。你帶來的酒還真不錯,比那些人工合成的要好的多了。」高一些的年輕人這會臉色好多了,他坐在柳無翼的另一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偶這可是自己家里釀的,又用中藥泡過,當然比外邊賣的要好的多。」柳無翼也喝了一小口,看著對面的三個人問︰「到現在了還不知道三位怎麼稱乎?」矮一些的年輕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高一些的年輕人和那個女孩子說︰「無名,無信,無愛。」柳無翼搖了搖頭說︰「應該是姚天遠,謝如登和趙雅珍吧!」矮一些的年輕人那圓圓地臉上笑容一點一點的收斂了,低聲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說,你們怎麼自己還在這里,卻不知道他跑到哪兒去了?」在外面商場里血拼了一把的小雪和小霜四人回到酒吧里,只見門口的狼籍還沒有打掃干淨,有幾個警察正在對柳金等人以及一些客人做筆錄,作為主要人物的柳無翼卻失去了蹤影,小雪不顧警察在不在場,扯著柳金就問,柳金見這幾個小姑女乃女乃回來了,急忙辯解︰「這可不關偶的事,你們剛出去,就有個女人來了,接著偶們就和那個女的就打了起來,然後那個女的跑了,大哥也出去了。」
「什麼女的,什麼打起來了,柳無恥跑到哪兒去了?」方岩見柳金開始說胡話,就扯過陳念憶來問,好在陳念憶還是這些人里面會說正經話的主兒,急忙對小雪和小霜等人說道︰「是這麼回事,就在你們剛走不久,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子過來,誰知道她是個殺手,二話不說就動上手了,好在大哥早有準備,才沒有受到傷害,我們和那個女孩子打了起來,沒沾到什麼便宜,她在外邊又有幫手,結果還是讓她跑了,不過,大哥好象發現了什麼,出去找線索去了。」
听了陳念憶的解釋小雪和小霜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方岩卻撇了撇嘴說︰「什麼時候柳無恥又對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子也感興趣了。」對于方岩有時候這種對柳無翼的評論,小雪和小霜也很無耐,也不知道柳無翼怎麼得罪她了,如果不是方岩和陳念憶是情侶關系,小雪和小霜都要懷疑方岩是不是對柳無翼因愛成恨了,到時候三個人的世界里又要加上第四個人了。好在柳無翼還算是比較專二,只是對她們姐妹兩個好,對別的女孩子不屑一顧,最多偷看兩眼,心還是在她們身上,要什麼就給什麼。
「你是從哪里知道的?」姚天遠臉上沒有了笑容,這個名字從他加入組織的那天起就已經不用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竟然會知道,「淡定,淡定。」柳無翼遞給姚天遠和謝如登一根煙,這才說道︰「大約在十三年前,國內有不少的孤兒院的孤兒在一夜之間被人擄走,國外在更早的時間里也有不少的孤兒院發生過同樣的事情,甚至于現在,在國外還有不少同樣的事情發生著,偶當時一時好奇,檢查過當時孤兒院被擄的孤兒名單,那份名單是那所孤兒院老院長拼了命才保留下來的。」柳無翼喝了口酒,觀察著姚天遠三人的表情,接著說︰「當時那件事鬧的很是轟動,偶兄弟的父母也因此而喪命,可是後來,卻被人給壓了下來,就連偶爺爺也不能繼續調查下去,只是拿到了那份名單,巧的是,你們三個人的名字和照片正好在名單里,偶又不小心給記住了,所以今天你們一出現就引起了偶的注意,出于好奇,偶就跟了過來,偶和你們三個也算有緣,就想請你們喝杯酒。」
「那你就不怕我們在這里將你殺了嗎?」謝如登打斷了柳無翼的話︰「你可是我們要殺的主要目標。」柳無翼無所謂地揮了揮手說︰「你們殺不了偶,從一進門的時候你們就沒有動手,這會兒你們更下了不手,因為偶和你們已經是朋友了。」「你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無恥。」趙雅珍咬牙切齒地說道,「偶這人從不說謊。」柳無翼看都沒看趙雅珍亮出的牛毛針,自顧自地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後說道︰「你們的背後有一個很龐大的國際犯罪組織,這些年來,這個組織不知道擄走了或是綁架了多少幼兒和孤兒,將他們訓練成為殺手,在世界各地到處作案,鏟除異己,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姚天遠又笑了︰「這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因為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能查嘛,你自己慢慢的去查吧。」
「謝謝。」柳無翼也笑了笑,又問︰「那五年前十國聯校被人襲擊的事是不是你們做的?」「不是。」謝如登很是肯定地搖了搖頭說︰「這件事全世都轟動了,盡管有人掩蓋,但是我們也有所耳聞,組織也很是奇怪,到底是誰下的手,畢竟一下子同時得罪十個國家,十個僅次于C國的國家,就連組織也要考慮一番,如果說要消滅這十個國家的新生力量,我們應該用暗殺,而不是集合大隊人馬去明打明地起正面的沖突,十國聯校的加量也不弱,正面的拼殺對我們來說也不劃算,一個疏忽就有可能暴露出組織,所以我很肯定這件事是不我們做的。」柳無翼又一次說了聲謝謝,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說︰「今天就先喝到這里吧,偶的酒很不錯的,以合有機會了再喝點,今天偶先走了。」
看著柳無翼消失在門口,趙雅珍對姚天遠說︰「無名,你就這麼讓他走了?」姚天遠有些苦笑著反問道︰「怎麼?我們是不是還要把他留下來吃頓飯?」趙雅珍氣鼓鼓地說︰「他可是我們的任務目標呀!」一旁地謝如登安慰道︰「可是當我們真正面對他時,我們卻一點殺氣都提不起來,就好象他和我們多少年以前就認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