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新式武器?」書墨的腦子急轉,接著有些不肯定地問道,「你不會是說那些戰車嗎?」
「嘿!沒想到今天我們的書烏龜也總算長腦袋啦!你說的對,就是那些戰車!」楚格這時候也忘不了刺激書墨幾句。
「你才沒長腦袋呢!」書墨果然被刺激地跳了起來,「就你那些破戰車?我承認那些戰車跑起來是比較唬人,可看看你們剛才跑得那個樣?連個彎都轉不好,只會一條直線跑到底。再說了,這種戰車我書爺有一百種方法玩死它。不說挖幾條溝就能夠讓那些戰車趴下,只要放幾排火銃和弓箭,駕馭那些戰車的兵丁和戰馬都會全部被打死。你到底是去打仗還是讓這些戰車兵送死啊?」
吳世恭當時一拍腦袋下令制造戰車的時候,確實沒有考慮到戰車的御手問題。相比較古代東西方的戰車來說,汝寧軍這種簡化版的戰車,制造的確實簡單便宜。可是吳世恭不知道,在古代那些戰車的御手培養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來。
而汝寧軍的戰車御手只經過了大半年的訓練。讓他們排好隊列在開闊地上直線沖鋒沒問題,可讓他們做出一些例如轉彎、繞障礙和掉頭的動作可就有些難度了。所以書墨說的確實是一些很現實的問題。
「你說的這些是問題嗎?」楚格毫不在乎地回答道,「打仗本來就是提著腦袋的活。而且在這里也是我們戰車跑熟的地方,該怎麼跑我們心中都有數。還有,你認為那些亂匪手中會有火銃和弓箭嗎?沒有的話,那還不是一堆碎肉任我們宰割啊?」
書墨仔細地想了一想,覺得也對。于是就問道︰「野戰這活是你楚狐狸的事,那你說說看,該怎麼打吧。」
楚格走到了懸掛著的地圖那里,指著龍眼寨前面兩里左右的一個點,說道︰「我們出三個連到這里,組成三個十十方陣,你我的八十多親兵在方陣後保護,組成騎步合一陣形,吸引住亂匪的注意力。」
「而我帶著戰車隊就隱藏在這里。」楚格又指了指小盆地腰邊上的一個點,「等到亂匪的注意力都被正面吸引住了。我就沖出來斜插著給亂匪這麼一下,接著沖到河邊掉頭,回來再順著這條路再給亂匪一下。兩下子過去以後,正面的部隊就可以屠羊了。這條道也是我們戰車隊跑慣了的,所以沖殺起來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書墨又仔細地把楚格的計劃考慮了一遍。覺得可行,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驚嘆道︰「我本來以為當時少爺帶著我們沖幾萬聖靈會亂民已經夠發瘋的了。沒想到現在你這個楚狐狸還要發瘋。就幾十個人敢沖幾萬亂匪,真是一個瘋子啊!」
「嘿嘿!」楚格鬼笑了幾聲,「好啊!敢背後說你少爺的壞話,看我不去打小報告,讓我們大人擼你的茄子去。」
「那也要我們少爺信你才行。當年我可是陪著少爺一起沖鋒的啊!算了,既然你要發瘋。那我就陪著你一起發瘋吧。正面的部隊我來指揮。王九!」書墨對負責龍眼寨的副團長命令道,「你就帶著余下的人守住龍眼寨,隨時準備接應我們。」
「沒看出來啊?」楚格接著嘲笑道,「我們的書烏龜這次要出了烏龜殼了啊!」
「沒辦法!」書墨好象對楚格的嘲笑無動于衷。「誰讓咱倆是兄弟呢!總得上前把你從亂匪堆中撈回來吧。不過撈不撈也沒關系,反正你也是凶多吉少了,就是可憐的如松大妹啊!年紀輕輕就要做寡婦啦!」
「操!」楚格立刻罵出聲來,「你怎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啊?」
「好!那我就吐象牙!」書墨說話氣人的水平也有他少爺的風采,「你那閨女我會好好養大的。會把她當成親生閨女來養的。誰讓她將來會成為我書爺的媳婦呢!嘿!別動手!你以為我不會動手啊?……」
看著自己長官的打打鬧鬧,周圍的軍官和親兵都是笑作一團。
「壓住!壓住!等亂匪進了五十步再打,也不要放他們靠得太近,就五十步啊!」書墨大吼道。
其實汝寧軍的火銃射擊有著專門的臨時火銃統領來指揮,根本不需要書墨越俎代庖。書墨也只是緊張,所以不斷地重復著這些汝州大捷後總結出來的火銃射擊規範。
一名汝寧軍的弓箭手吊射著箭枝,這把弓是特制的,弓箭手也是特別培訓過的,幾枝吊射的箭就落在了五十步左右的地方,為汝寧軍的火銃統領設下了地標。
在臨近黃昏的時候,小聯營的亂匪就進入了蔥嶺山口,他們根本沒有停止腳步,向著龍眼寨的方向就過來了。
由于是盛夏,天色黑的比較晚,當亂匪的前鋒遇上早就列陣完畢的書墨部隊時,整個天空依然是相當亮堂。
驟遇明軍,亂匪也害怕地停止了腳步,可等到那些小聯營的首領看到對面的明軍才三百多人時,他們也就大了膽子,命令小聯營的兵丁一窩蜂般地沖上來了。
在汝寧軍一方來看,對面三萬多亂匪由于根本沒有排成整齊的隊形,就這麼亂哄哄的東一堆、西一堆的,所以看起來人數好象比同樣數量的軍隊還多的多。接著又看到對面的亂匪沖了過來,所以這三百多名兵丁都顯得是十分緊張。
還好,基層的那些軍官和士官基本上都是參加過汝州之戰的老兵,他們都承受過當時農民造反軍的瘋狂進攻,所以在這些老兵的壓陣下,整支部隊還穩得住。
當小聯營沖進五十步的時候,火銃開火了,一下子把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亂匪打倒在地上,可是火銃的數量畢竟少,打倒的亂匪在整支沖鋒的亂匪人群中顯不出來,所以倒下的亂匪也就像是海浪中賤起的幾朵小浪花一樣。
可就是這樣的打擊,卻讓沖鋒的亂匪萎縮不前了。其余的亂匪紛紛停止了腳步,要躲到同伴的身後掩護好自己。可所有的人都想這麼做,整支亂匪的沖鋒隊伍也就全部亂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亂匪發了一聲喊,沖鋒的亂匪竟然就這麼亂哄哄地退了回去。
其實這也就是流民組成的軍隊的常態,他們可以象上次農民造反軍一樣悍不畏死地視死如歸,也可以象現在一樣萎縮不前。至于他們會出現哪一種情況,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可就這麼一次沖鋒,卻讓書墨的手心捏滿了汗,如果剛才那些亂匪堅決一下,可能就會沖到汝寧軍這里直接肉搏了。由三百多、不到四百的汝寧軍兵丁肉搏幾萬亂匪,就算可以堅持一些時間,可最後的那種結局也是注定的。
這時候書墨的心中就在嘀咕著︰「這楚狐狸的戰車怎麼還沒有出來啊?」
其實書墨是被擋住了視線,楚格他們倆人一組,駕御著由兩匹馬拉著的戰車已經排好了五輛一行的隊形,向著小聯營亂匪的側翼沖過來了。
可是戰車畢竟需要加速,再加上戰車的速度總是比騎兵慢,所以戰車隊這麼一個大目標出現以後,立刻就被小聯營的亂匪發現了。
為了保護自己,拉車的戰馬都覆蓋上了瓖有鐵片的毛氈,御手除了前方的觀察缺口以外,四周也圍著一圈瓖鐵皮的厚木板。而站在戰車上的戰車兵除了內襯的棉甲和絲綢內甲以外,還套著兩層環臂鐵甲,他們手持著斧槍站在戰車上,威風凜凜的就象是一位戰神。
更夸張的是,在戰車的車轂頂端安裝著兩柄長一丈的利刃。這利刃都是鐵器工坊用百煉鋼精心打造的,強度和韌度在明朝當時都是一流。
隨著戰車的飛馳,利刃上下抖動著,在夕陽下閃爍著咄人的亮光,顯示出了一種死亡之美。
見到了戰車隊的逼近,小聯營的亂匪頓時有些騷動了,而當戰車駛入離小聯營亂匪百步的時候,第一行的五輛戰車立刻點燃了架設在戰車兩邊的一窩蜂,上千枝火箭頓時爭先恐後地向著小聯營亂匪飛了過去。
根本沒有什麼停頓,小聯營亂匪立刻炸營。他們紛紛向著兩邊逃跑,要躲開戰車行進的路線。
可戰車的速度已經起來了,一眨眼的功夫,戰車就沖進了亂匪人群中。就象熱刀切黃油一樣,整個亂匪人群頓時被切成了兩半。躲避不及的亂匪或被戰車壓倒,或被利刃切碎。亂匪人群中頓時出現了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沒有一個亂匪想來阻攔,也沒有一個亂匪敢來阻攔。戰車隊的速度也沒有下降,毫不費力的,戰車隊就從側翼把小聯營亂匪的陣形穿了一個透心涼,把亂匪完全切成了前後兩半。
直到來到了河邊,戰車隊才停止了下來。整支戰車隊開始轉向。而這時候戰車沒了速度,也是戰車最虛弱的時候,可是被戰車沉重打擊了的亂匪就想著快些逃離戰車這只戰爭怪獸,就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戰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