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傍晚,左手拎著實驗本,右手打著石膏掛在胸前,易悅屁顛屁顛地走在去四教的路上,腦袋里回想著下午李烈對他說的話︰「小易,阿嵐她可是哈佛碩士,所以當個英語老師是絕對沒問題的。」
都哈佛的文學碩士了,那她有多少歲啊?想著,低下頭,易悅看了自己剛剛被李青嵐折斷的右手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這里先說明一下,雖然易悅經常x ng在李青嵐面前犯賤,但他還沒賤到被李青嵐虐待還能笑得出來的地步。他之所以笑,是因為看到骨折的右手,讓他想到了可以借此逃過今天晚上的實驗課。
來到實驗室里,找了個位置,易悅隨手把書一扔,趴在桌上。
「易悅同學。」
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易悅抬起頭來,一看是夏雨,笑著說︰「夏雨,你來啦……」
易悅一站起來,看到他掛在胸前的右手,夏雨伸手一指,問︰「易悅,你的右手?」
「沒多大事,只是右手骨折了。」易悅無所謂道。
「哦,那情況嚴不嚴重?」夏雨關心地問。
「也不算嚴重,謝謝你關心了。」說完,易悅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夏雨,你看,今天我手的斷了,所以晚上的實驗……」
上次實驗,夏雨已經看出易悅不靠譜,這次他手斷了,看來是不能指望了。幸好,經過上次的實驗,她對牛蛙的恐懼已經大大減輕,便干脆地說︰「沒事,今天的實驗不難,我一個人能應付。」
離上課還有幾分鐘時,陳真從教室外走進來。看到右手掛在胸前的易悅,他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走到講台上,讓大家安靜下來,陳真開始講解晚上的實驗內容。講完後,他便讓同學開始各自做實驗。
用完好的左手,易悅從準備台拿來工具和牛蛙,放到夏雨身前的桌子上,說︰「夏雨同學,下面就麻煩你了。」
「沒事。」說完,夏雨拿起桌上的工具,動手c o作起來。皺著眉頭,保持著非常不忍的表情,易悅看著她解剖牛蛙。
從講台上走下,來到易悅這邊,陳真伸手搭在他肩上,笑著說︰「易悅同學,人家一個女生在那里做實驗,你一個大男生不僅不幫忙,還在擠眉弄眼,你不覺得不好意思嘛?」
抬起自己打著石膏的右手,回過頭,易悅很為難地說︰「陳老師,你看我的右手。這次真是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夏雨,你做的不錯。」
「謝謝陳老師。」說完,夏雨低頭繼續實驗。
夸完夏雨,從旁邊拉來一張凳子,陳真坐到易悅旁邊,看了他右手一眼,問︰「易悅,你的手不要緊吧?」
「沒事,只是普通骨折而已。」易悅無所謂道。
「怎麼斷的,是不小心摔的?」陳真問。
「是被人打斷的。」話一出口,易悅才意識到嘴快說漏了。
「被人打斷的?」陳真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今天有點倒霉,出門就惹了一個悍婦,蠻不講理,把我的右手打斷了。」易悅解釋道。
「撲哧。」在一邊的夏雨忍不住笑了一聲,接著,繼續自己的實驗。
也是笑了笑,陳真拍了拍易悅的肩膀,安慰︰「易悅同學,看來你還是有點不走運啊。」說完,從椅子上站起來。
陳真離開後,夏雨也弄好了坐骨神經的標本,搭好儀器,就對易悅說︰「易悅,東西已經弄好,我現在要去下廁所,下面就麻煩你觀察和記錄一下吧。」
「沒問題。」易悅很干脆地回道。人家一個女生都已經把標本做好,還搭好設備,如果你還不答應,那就真的不是個男生了。
夏雨離開後,易悅就左手握著簽字筆,一邊觀察結果一邊記錄。這時,陳真又走了過來,坐到易悅身邊,拿起解剖針,撩撥著前面的腿骨,問︰「易悅同學,對這個實驗,你有什麼感想嗎?」
「感想?」說到感想,易悅就頭疼︰李青嵐的那份英文檢討的心得我都沒法搞定,現在還來實驗感想。當下就搖了搖頭,干脆地回︰「沒有,沒有什麼感想。」
雖然易悅如此「不上進」,但陳真還是很有耐心,開始為他講解︰「易悅同學,你想一下,為什麼肢體的動作會有電位的發生……生命的活動也是伴隨著電位的發生而發生,電位停止也就生命停止……你听明白沒有?」
「沒有。」易悅傻傻地搖了搖頭,他真的一點也沒听懂,也不明白陳真為什麼跟自己講這些。
「呃……」講了這麼多,又這麼詳細,眼前的易悅都沒听懂,陳真顯然有些尷尬,剛想再講一點,夏雨從廁所回來。
「陳老師好。」夏雨禮貌道。
「嗯!」點了點頭,陳真從椅子上站起來,「我不妨礙你們做實驗了。」說完,離開去查看其他同學的實驗進展。
「易悅同學,剛才陳老師和你說什麼呀?」夏雨問。
「不知道。」易悅搖了搖頭,「剛才他說了一大堆什麼電位的,生命的,我都沒听懂。」
做完實驗,時間已經是九點多。收拾完東西,易悅便迫不及待地離開實驗室,生怕那個陳真揪住自己進行「再教育」。
在回寢室的路上,路過那棟紅樓,易悅停了下來。看了幾眼,他重新邁動腳步。
回到寢室,打開房門,易悅看到韓智也在,便說︰「弱智,你還賴在這里啊!」
「悅子,回來了。」回過頭,看到易悅胸前掛著的右手,郝斌不禁有些納悶,問︰「悅子,你的手怎麼了?」
「沒什麼!」邊往自己的桌子,也就韓智現在坐的位置走去易悅邊解釋,「今天有點倒霉,下午出去的時候踫上一個潑婦,一不小心惹到她,就被她把右手給打斷了。」
「啥?」摘下耳麥,郝斌三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望著易悅,一臉的難以置信。
听完易悅的解釋,韓智一時沒握好鼠標,結果繞樹林失敗,被人終結。
趁著復活的間隔,韓智站起來,拉過易悅,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阿易,你不想活了,居然敢說副組長是潑婦。」
把手搭在韓智的肩上,易悅小聲地回︰「你不說,她能知道?弱智,我先j ng告你,如果被她知道了,這筆賬我就算在你頭上。」
「你放心,我可沒那麼多嘴。你還是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副組長面前說漏嘴吧。」說完,撥開易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韓智重新戴上耳麥,坐回電腦前,繼續他的征戰。
回過頭,看見郝斌三人還是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易悅便問︰「你們干什麼這樣看著我?」
「我們是好奇你手被打斷的事。」郝斌回道。
「不就手被打斷嗎,有什麼好奇怪的?」易悅納悶道。
「人在江湖漂,手被人打斷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郝斌笑道,「阿斌哥我只是好奇,憑悅子你的身手,什麼樣的潑婦能把你的手打斷。」
「看來不是一般的潑婦啊!」齊強笑道。
「應該不是一般的潑婦。」易悅尷尬地模了模鼻子道,「可能她以前種過田吧。」
星期五上午,有李青嵐的英語課。帶著課本,易悅和齊強他們一起去上課,右手還是打著石膏,掛在胸前。其實他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但還是要裝一下,除了不讓郝斌他們吃驚外,他發現斷手也有好處,比如,可以找借口不寫課堂作業。
課堂一開始,李青嵐就走下講台檢查同學們的作業。她直接走上易悅所坐位置的過道,邊往前走走邊低頭檢查。
也許是上次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卓有成效,看過的幾個同學都有完成作業,不一會,李青嵐就走到了易悅的旁邊。
看到易悅清白如洗的課本,李青嵐滿是不滿地問︰「易悅,你為什麼不做作業?」
「老師,我想做,但是沒辦法啊。」易悅晃了晃自己打著石膏的右手道,「手斷了,寫不了作業。」
「手斷了,怎麼斷的?」李青嵐冷冷地問。
怎麼斷的你還不清楚嗎。易悅心中不滿道。但現在是在上課,李青嵐是老師,她最大,所以,他還是得想個理由出來。
正當易悅搜索枯腸的時候,身邊熱心的郝斌搶著回答︰「老師,悅子說他的手是被人打斷的,是一個種過田的潑婦。」
「哈哈……」課堂頓時響起一陣大笑,接著,就是一陣交頭接耳。
「安靜!」喝了一聲,讓大家安靜下來,李青嵐低頭盯著易悅,冷冷地說︰「潑婦,還是種過田的潑婦,易悅同學,看來你還真是不走運。」看到她的表情,易悅心里有些發毛,吞了口口水,點了點頭︰「是有點不走運。」
「不過,這也不能成為你不寫作業的理由,上午課程結束後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說完,李青嵐轉身走回講台,開始講課,似乎忘了還有其他同學的作業要檢查。
這次課易悅遭了殃,卻幸福了其他同學。
看到易悅沒做作業,李青嵐那麼鄭重其事。那些沒有做作業的同學頓時提心吊膽起來,紛紛從身邊已經做完作業的同學那里借來課本,奮筆疾書起來。誰知,訓斥完易悅,李青嵐就走回了講台,這讓那些沒抄完作業的同學紛紛松了口氣,不由感激地看了看倒霉的易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