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仙國師 第五十九篇 禪賽加注

作者 ︰ 湘野散人

()「隋鳳听著、某乃黃平!在你後面;莫動莫回頭、你留此繼續看著!」黃平說完,起身跟上抬物的男女而去!

就近看得很清楚,兩人是抬著長木箱默默的行進在萬籟俱寂的樂游原上;隱身的黃平就大大方方跟在旁邊。

「榮郎君,此次大功告成,你我遠走高飛!就莫再涉足江湖了吧。」靜夜中,此女聲顯得更清脆,滿含著希冀。

「誤入江湖偌許年,昏沉如夢亦如煙;何曾不想凌雲去,至今難于上青天!——難啊難!」男子榮郎君索x ng放下箱子歇上一歇,吟誦後並長長的嘆了口氣,拾頭看了看滿天閃灼的星星,略有所思的說︰

「金輪行者此番的對手可是‘仙家人物’,你我真不該摻和進來!某豈不知你謄妹的想法,只是這人心難測呵!走吧。」

「你真打算幫金輪?」兩人走得雖快,並不影響交談;聲音清脆、名為謄妹的女子扭著苗條身材、巴巴的問著。

「這不是幫不幫誰,而是忠于職守!你也看到了黃仙郎很好、很強,雖不說獨一無二,卻也是絕無僅有!」榮郎說著。

「獨一無二?絕無僅有?那還不是一回事嘛!」謄妹謄娘子不由得嘻嘻一笑︰「難怪你堅持不傷不殺那女子!叫什麼來著?」

「隋娘子。」榮郎君接口回答了,過了一會又說︰「若是黃仙郎過不了這關,那就是老天無眼、助紂為惡了,可惜了!」

「難啊難,難于上青天!這可是榮郎你常說的。」謄娘子還說︰「這算什麼?你可知金輪他蜂尾毒針十丈內從不失手麼!?」

「記憶猶新。唉!」榮郎深深的嘆了口氣︰「當年某就防不勝防的傷在這細比毫毛、y n毒劇痛的蜂尾針下,不得不……啊!」

說過後沉默的就走到了賽場了,兩個木架子依然東、西相對豎在秋風曠野中,黑黝黝、空蕩蕩、冷清清的。

兩人悶聲不響的忙忙碌碌、有條不紊︰先給兩木架安上面板,並在面板四角上方灑上些什麼顆粒點點,用木棍子杵桿敲敲!隨後又從箱子內取出兩根三尺長的粗竹桿,分別的直接頂在兩面架邊沿,固定穩妥;又以毛筆把些液汁刷在面板中心至粗竹桿支點再涂到粗竹桿口邊上,還用扇子扇了幾扇涂跡。

「兩台板都搞達死蜂糖水,豈不都會招引毒蜂惡蟻,如何能保證金輪行者穩贏?和尚的定力就百倍萬倍于常人?」謄妹不理解就問。

「不都搞上行麼?些須把戲、實裁難纏一上台自會及時清除處理,且有異香逼迫防護、料不妨事;純碎是有意算計無心而已。」榮郎說完又從箱內拿出兩把極為j ng巧的弩機,很小心的檢查了準星機置,感到滿意,遞了一把給謄妹,同時吩咐著︰

「看到西邊的幾棵大柏樹沒?你上那邊最高的、于三丈處樹叉上裝好瞄準東台位置,弩機觸發機關線垂下來,離地八尺高吧。」

兩人手腳麻俐,在相隔不過兩丈的兩棵大柏樹上分別裝上了弩機,各自對準了東西兩台將要坐人的位置,垂好機關線。

「榮郎君,離天亮還早呢!我倆輪流眯睡會兒吧!你先看好哦,一柱香時間。」說完背靠背的盤生下來,就在路邊樹叢下。

黃平可不想休息,輕輕悄悄的上樹,把謄娘子裝的弩機、神不知、鬼不覺的也瞄準了西台;還審視了榮郎君裝的弩機、確實也是對準了西台;然後去到東台,粗竹桿內悉索有聲很微弱,估計是豢養的惡螞蟻不蠻安份吧;粗竹上端有個明顯的出口,卻堵上了面餅類食品,約莫幾個小時後將會咬開條通道沖出巢穴、沿著涂的糖水直攻台面上坐禪之人是鐵定無疑的。真是好算計!

事莫想多噠,黃平先將粗竹桿悄悄換了下來,裝到了西台原有粗竹桿的對面板下,也偷偷用糖水筆畫好引線,總算完成了一樁事。

黃平再將台面上的毒蜂尸體一骨碌的收集起來,全部捏粘在西台的邊沿厚厚的端面上,又把西台台面原有的大部分死毒蜂也沾在台邊上,然後才舒腰展臂、吹吹涼風,再就是現身讓遠處的魁星、魁斗兄弟偷偷的埋伏在賽場西側柏樹不遠處,暗暗監督、比賽結束前不讓任何人上樹。

又是一天的朝陽,給沉靜的樂游原鋪滿了霞光,整列整列的士卒,c o刀持槍,在人們的意料之外的開上了樂游原,每列10人稱一火,

火長領著,神氣十足的于指定位置站好。

遠遠響起了兩位帶兵校尉的議論聲;幸好兩位同守在京城彼此還有個見面點頭之交︰一位奉臨淄王李隆基指派,其上司想方設法巧借名目、200軍丁「巡視」而來,黃平心中有數;一位乃為太平公主授意,其都尉瞞上不瞞下,讓個校尉也帶了200人,「安檢」而來,這可在黃平意外;雙方達成共識、南北各管一方。

緊接著,「唰唰唰唰」竟然又是大隊的折沖府兵,右金吾衛歸德大將軍蒙石先蒙達親自統領400兵卒軍容齊整、列隊而來!還說是奉旨護場,名正言順!于是,布防以蒙大將軍指揮為準了,蒙達威風盡顯︰「聖上英明!察知有高僧挑戰吾道尊,賽場維護不容有失,決不可等閑視之,務必歇心盡力,以不負聖上欽令,切實保護好道尊廣賢法師黃仙郎!」潛台詞就是「為了安樂公主、不容黃平有損!」致于

防區職責卻也不大變動,只給南北雙方加哨加崗而已。

但是,兵卒之後士農工商、男女老少蜂涌如ch o,竟然不告而知︰是洛南華嚴寺枯木禪高僧用死水挑戰靜平道教主的寒冰;不對,是用寒灰挑撥死火,挑得動、就撥得火一篷;又有人理手胖噠說你們都不對,是寒灰死火挑戰寒冰死水……總也爭不出結果。

沖鋒舟上,黃平接回了隋鳳、撞倒山,倪水駕舟緩行,群眾歡呼避讓追隨,一個個象是打了雞血,激情高漲!索x ng稍許提速、讓倪水開去青龍觀,再與撞倒山回轉賽場;而黃平則裝配齊整,帶著早已準備妥當的「仙家法器」、領著執意相伴的隋鳳下了沖鋒舟,喜笑顏開的與蒙達見禮寒暄,並湊在黃平耳根嘮叨著︰「皇上皇後、還有諸多大臣就會來!」

「是嗎?」黃平大吃一驚、這就非同小可了,趕忙讓蒙達注意安排皇上等盡量遠離西台,並嚴令士兵多人把守那排柏樹,絕對不容許有人上去!正待細說緣由,突然外圍人群、南北差不多同時涌動避讓,太平公主鳳輦與臨淄王李隆基車駕相向而來,直入場中佔地,南北各一圈,遠遠的李三郎向皇姑公主拱手施禮,各自相安只待什麼時新的「枯木坐禪」的比賽開鑼。

黃平考慮著去李三郎處,卻有一待衛手持安定郡王府腰牌通過軍卒盤問,上前施禮說是太平公主邀請黃仙郎移駕一見。去吧!

又是一陣更大的燥動!皇帝皇後真是御駕親臨了,眾多大臣相陪。幾百人的待衛儀仗、一路行來,幸好是淺草沒馬蹄,要不「紅」塵滾滾、將會有多難受!草原上萬民景仰皇上,跪著也舒服點,蒙達與黃平馬上接駕,較遠點安排御帳、自備的桌台一拼,就為了皇帝皇後看得明白、看得舒服!此刻,也才八點剛過而已。

而蓮花莊里,實裁難纏早已收拾停當了,最後還加緊問道︰「一切都安排好了?萬無一失?」

「大師都問了幾百上千遍!」莊主的男沙音說︰「屬下何曾有絲毫的誤過事!」

「蜂咧?」「早過去了,僕自已動手!」「好,誓死不敗!」

「稟報莊主、辰時一刻太平公主已經臨場!」室外的莊丁隨時傳訊。

「走吧!估計你那麼早放出消息,此刻場上怕不有過萬人圍觀啊。呵呵!聲勢越大影響越大!」金輪行者自信滿滿!

「黃愛卿啊!朕領著皇後、御妹太平公主、御佷李三郎及諸位大臣都來為愛卿你掠陣助威!那個坐什麼枯木禪,須得要大獲全勝哦!」

「善哉善哉!聖上英明!皇後賢明!公主j ng明!王爺聰明!貧道自知之明,有眾多天潢貴冑聲援,必不負眾望!」

「報——來了!報——來了!報——來了!」好幾個傳令兵遠遠看到實裁難纏披著的緋紅袈裟飄飄、左手托著紫金缽、右手鎦金禪杖大步流星趕來,加之長得身高個大、膀壯腰圓,眉似鐵劍、眼如銅鈴、頭似巴斗、面如金紙、一路奔行,咚咚咚咚腳打鼓!

最後接力的一聲報——來了!誰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太平公主、臨淄王紛紛請辭皇上皇後,退歸自已帳篷。

黃平也揖別皇上皇後,一甩拂塵,不丁不卯的站左兩個坐禪的賽台中間,靜等枯木坐禪挑戰者洛南華嚴寺金輪行者實裁難纏到來。

「阿彌陀佛!灑家洛南華嚴寺金輪行者實裁難纏枯木禪頭陀!」聲若宏鐘、果然非同凡響。臉s 金黃、難怪綽號「金輪行者」。

「善哉善哉!貧道乃靜平仙府御封黃大仙靜平仙尊廣賢法師!」氣若利刃、居然一掃雜音。面透紅潤、無愧人言「神仙金重」。

「貧僧有禮了!」和尚一挏鎦金禪杖、上面裝飾的鎦金銅環叮當作響。

「那感情好!貧道謝過了,鎦金禪杖嗎!?拿來吧!」黃平右手斜抱拂塵,大大咧咧豎起了左掌。

「什麼‘拿來吧’?貧僧的鎦金禪杖嗎?」實裁難纏愣了愣,悶聲翁翁的說著。

「善哉!頭陀剛才不是說‘貧僧有禮了’嗎?」

「阿彌陀佛!那又怎樣?」頭陀說。

「善哉!出家人不打誑語。你說你有禮了又一挏禪杖嘩嘩響、那不送禪杖又何以為禮?」黃平說得理直氣壯。

「罷了!」頭陀聞言氣得面紅耳赤、竟是口不擇言︰「若你接得住挑戰,贏了灑家,禪杖就當彩頭送你何妨!」

「善哉善哉!本尊以為頭陀你誠心來請教,送個禪杖作見面禮還勉強!」黃平對其嗤嗤以鼻︰「彩頭?憑你也配?」

「你、你、阿彌陀佛!」頭陀偷 了四周、心思斗轉、松了口氣︰「貧僧請教,法師來此作甚?」

「善哉!本教主來看看——」說著甩過去小刀留書,並試著運上「朝陽神功」氣勁、倒也有模有樣,片紙橫飛砍向頭陀,續說︰

「究竟何許人兒不知天高地厚、或許三頭六臂,敢向本尊挑戰!今朝一見大失所望。哼!」黃平頓現滿臉的輕視。

「阿彌陀佛!堂堂一道之教主!竟不敢接受貧僧自挑戰。」頭陀也故作失望與不屑︰「徒有虛名,徒有虛名!」

黃平心里有底,不置一詞,只是揮手讓其離去。

金輪行者可真是煎心如焚,準備了多多少少的人力物力、為圖一搏、憤而開言高聲宣講︰

「阿彌陀佛!道人真不敢與貧僧一較枯木坐禪?!」若真不應戰則不能傷殺黃平、也只好退而求次、以此大作文章中傷他吧!

「善哉善哉!非是不敢,而是不屑!」黃平更大聲喝道︰「勝你不過吹灰、然其毫無進益!」口齒伶俐接著又說︰

「善哉!本尊御封法師、汝乃不見經傳、籍籍無名。是人不是人、一張破紙就來挑戰,讓本尊情何以堪啊!」

說的也對,黃平只有人一個,僧侶頭陀何止萬千,一把禪杖舍不得、一張破紙就來挑戰,太賤了吧。

「加注!加注!加注!加注!加注!加注!加注!加注!」在場圍眾成千上萬,一齊起哄、聲震霄漢!

黃平雙手招揮,全場得以安靜,于是氣貫丹田,聲傳四野,振振有詞的說︰

「善哉!前次于東都誦勁比試,都是佛門高僧屈指可數;本尊尚且以一對四!」轉而拂塵撫動、甩向金輪,疾言厲s 的喝問︰

「爾非方丈主持、亦無聖上御封、未得萬民歌頌,何曾造福社稷?一個火工頭陀、妄稱金輪行者,你金輪安在?見面口吐誑語、還空言有禮,你自忖修行在哪里?說得出憑什麼資格挑戰本尊?或可稍作考慮!」

「阿彌陀佛!一是貧僧參禪三十多年,深有心得、未有對手;二來聞听仙尊聲震宇內,貧僧慕名而來,以求驗證;三者嘛、三者以蓮花莊為彩頭,但求見識道家無窮法力!」為求一搏達成苦心設計,實裁難纏不得不放低姿態,加大本錢、一咬鋼牙竟擅下賭注︰貿然以

蓮花莊拋了出來。自認為反正立於不敗之地,不過空口呵欠說說又有何妨!

「蓮花莊!曲池邊上蓮花莊?」黃平意外一愣︰「善哉善哉!你能作主?」

「阿彌陀佛!正在曲池邊!貧僧不打誑語。不過,仙尊也要有相當的彩頭方公允。」

「言之有理!就以開化坊府邸為彩注吧!」黃平坦然一說又道︰「空口無憑!各請中人、立字為據。」

男沙音上場了,是被實裁難纏的臨時起意驚倒了、雷住了;卻也有苦難言、無苦奈何,出面為中,立據畫押。

黃平則趁機找了蒙達!順便較周到的指出了兩棵柏樹上弩機的秘密並口授應對辦法,切記切記!立據畫押分分鐘的事。

8:30分、終于要開賽了!

「阿彌陀佛!場地、時間、賽則都是老納所定,為了公正,這東、西禪台就請仙尊選定吧!」只要開賽,行者心情大好。

「善哉善哉!貧道大唐東土、佛出西天雷音;本尊就東道主、你乃西台客了!」

「阿彌陀佛!如此甚好!老納西台先行了」實裁難纏轉首四丈遠近的禪台四五個跨步,紅光晃動、火龍也似直 西台、傲立台心。

引來場中一遍喝彩之聲,好些人歇力高呼︰「實裁難纏!實裁難纏!」那就應者寥寥的人數不多了。

黃平卻是好整以暇,一領銀灰s 情侶風衣、有如大鵬展翅,飛越四五丈距離不過小菜一碟!瞬間跌膝盤坐在東台正中,場中霎時暴起雷鳴般的贊嘆歡呼聲,經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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