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宋學慶和呂金梅來到柴房門前,準備取出自行車去上班,一抬頭,便傻眼了。原來,柴房門已經被打開,虛掩著。二人趕緊推開柴房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四部自行車已經被洗劫一空。不用說,這肯定是那伙人干的。宋學慶大罵不止,卻又無可奈何。
接著,呂金梅的父母也趕了出來,見此情形,也是一臉的惘然和苦澀,大罵這個偷車賊。一家人的心被糾得死死的。呂金梅並沒有將宋學慶的事情告訴她的父母,所以呂金梅的父母並不知是哪里來的禍根。沒辦法,一家人只有徒步或擠公交車去上班。整個上午,宋學慶的心均被y n雲籠罩著,覺得愧對呂家。
中午,吃完飯,宋學慶和呂金梅商量決定到宋學慶自己的家里把那輛二八式的載重自行車騎過來,暫時對付一下,晚上好接送呂金梅上下班。
宋學慶坐了幾站的公交車,下了車後再徒步去自己的家里。剛走了幾步,宋學慶就看見從前面的一輛舊吉普車上下來幾個人,其中有兩個人,宋學慶認識,一個是容清邦,另一個便是那個莊家。宋學慶知道算賬的時候到了。
宋學慶緊上幾步,沖著容清邦和莊家幾個人說道︰「怎麼,還想打劫嗎?」
「用得著打劫嗎?我們是來要賬的。」其中一個彪形大漢說道。
「這位怎樣稱呼?」宋學慶問道。
「這是我們的鐵哥。」那個莊家介紹道。
「還有後台,怪不得這樣猖狂,想怎麼樣嗎?」宋學慶說道。
那位「鐵哥」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說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這賴賬可不行,到哪都說不過去的。」
「賴賬?賴什麼賬?我不找你們算賬,那已經是便宜了你們,你們倒來倒打一耙,賊喊捉賊起來。」宋學慶說道。
「你找我們算賬?真是笑話,算什麼賬?」「鐵哥」說道。
「那四輛車子不是你們偷的?」宋學慶問道。
「鐵哥」大笑道︰「車子?哈……,你一條小命都不知道還能存活多久,還去顧及那四輛破自行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還想殺人?」宋學慶問道。
「這個世界天天都在死人,多死一個又算得了什麼。」「鐵哥」說道。
「真是殘無人道,草菅人命的畜生。」宋學慶說道。
「年輕人說話不要這麼沖,容易吃虧的。」「鐵哥」說道。
「我以前對你們不是很客氣嗎?不還是吃虧?對付你們這幫家伙用不著客氣,就得來橫的。」宋學慶說道。
「這麼說,你是鐵定了一分錢都不還了,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鐵哥」說道。
「商量個屁,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宋學慶斬釘截鐵地說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人家說愛財如命,我看你是惜財勝過愛命,你留著錢買棺材吧。」「鐵哥」一轉身揮了一下手,說,「咱們走,讓這小子橫去。」
幾個人紛紛爬上車,關上門,舊吉普「嘎吱」一下發動了起來,不一會兒便跑沒了影。
宋學慶不相信這幫人就這樣放過自己,他相信這幫人還會有別的暗動作,在宋學慶想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學慶回到家,跟父母說了點情況,便推出那輛舊二八式載重車騎著趕去上班。走了沒多久,便有一段下坡路要下。宋學慶因急著要趕去上班,想都沒想便沖下了坡,速度太快,宋學慶便想剎住一點,沒想到,剎車失靈,怎麼剎也剎不住,頃刻之間,宋學慶明白了那位「鐵哥」說的那句「留著錢買棺材」的話。也就在這時,前面坡底處從側面接二連三地鑽出來了幾輛自行車,宋學慶為了不撞上他們,趕緊將龍頭向右轉,由于速度太快,來不及跳車,自行車撞上路邊的台階,巨大的慣x ng將宋學慶從車上甩了出去,宋學慶翻了一個跟頭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還好,宋學慶是腳先著地,護住了上身,雖然受了點振動,但頭腦還是很清醒,宋學慶就覺得雙腿劇烈疼痛,已經抬不起來。宋學慶大喊著「救命」,之後就不省人事。
醒來的時候,宋學慶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呂金梅哭得象個淚人似的,坐在宋學慶的身旁。「這是在哪?」宋學慶問道。
「學慶,你醒了,這是醫院。」呂金梅答道。
「老婆,我還活著嗎?」宋學慶語速緩慢地問道。
呂金梅點點頭,哽咽地說道,「是好心的路人把你抬到醫院的,醫生已經給你做好了接骨手術,沒有多大妨礙,養幾天就可出院,你放心吧。」
宋學慶看著呂金梅,不禁心里感到愧疚,覺得很對不住呂金梅,結婚不到半年便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麼多事,別說幸福了,盡是給她帶來災難和煩惱。「對不起,金梅,盡給你帶來傷心和災難,你白喜歡了我一場,沒給你帶來半點快樂,我欠你和你父母太多,不知這輩子能不能還上?」宋學慶說道。
呂金梅的淚水象斷了線的珍珠「撲哧撲哧」地往下掉,「快別這麼說,咱們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安心養病吧,誰一生沒有個七災八難的。等你好了,咱們照樣可以快快樂樂地生活。」
「快快樂樂地生活?」宋學慶迷惘一片,看了一下天花板,想到這一連串的經歷,感覺自己對這「快快樂樂地生活」有點奢望,能平平安安地過下去就不錯了,還能奢望什麼「快樂」,但這種話是不能跟呂金梅說的。宋學慶稍停了一下,轉換了一個話題,說道,「知道嗎,金梅,我是被那幫家伙算計了的。那幫家伙先是偷掉咱們的自行車,又算計到我一定會起用那輛舊自行車而經過那段下坡路,便在那輛自行車上做了手腳,破壞了剎車,導致了這場災難。」
「是這樣?怪不得天天都這樣走,怎麼這次就出事,原來是有人故意陷害,這太可怕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學慶!」呂金梅說道。
「出事時的前十幾分鐘,那幫家伙找過我,要我還錢,我沒答應,那幫家伙便揚長而去,臨走時丟下一句話,說我留著錢買棺材,還說過我這條小命都保不了多久,還要去找他們清算那偷自行車的事。這都說明這件事是有前兆的,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若是同意還錢,他們可能就會通過某種方式阻止這場事故的發生,不同意還錢,他們就肯定會任由事故的發生。所以說,這幫家伙不光是偷我們的,還時刻惦記著我們,死盯住我們不放。看來這輩子我是要死在這幫畜生手上了。我死不要緊,只是連累了你和家人,我很愧疚。」宋學慶說。
「不要這麼說,咱們是一家人,任何困難都要一起去面對。要不咱們去求求武俊杰吧。讓他們放過咱們,咱們補點錢給他們。」呂金梅說道。
「沒用的,武俊杰永遠也不會承認跟這種事有關,他躲都來不及,還會去摻和這種事。再說,這事的x ng質已經變了,現在是我跟那幫人結成了仇恨,而不是跟武俊杰的恩怨,這事現在跟武俊杰沒多大關系,找他也起不了作用,得咱們自己面對,自己解決。」宋學慶說道。
「那怎麼辦,總不能整天提心吊膽地過r 子。」呂金梅說道。
「你說的對,金梅,咱們是不能整天地過著這種提心吊膽的r 子,得改變一種活法,變被動為主動,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得走一步看兩步、三步,甚至十步。就拿這場事故來說,本來我稍微j ng惕一下就可以逃過這一劫的,我應該檢查一下車況,尤其是剎車系統,即便是沒有仇敵,這也是我應該要做的,是我疏忽大意了,沒有把事情考慮得周全,才導致了事故的發生。不能怨天尤人。這一次真是大難不死,給我們提了個醒。媛媛說的對,我做事太輕率了,不計後果,不知道動腦子,只知道一味地蠻干。我得改變一下自己,我們都得改變一下,要多思考,多權衡,三思而後行。」宋學慶感慨道。
「你說的這些我也明白,但關鍵是怎樣才能看得到兩步、三步,甚至十步?平常生活中若每件事都要去這樣考慮,那不是很費勁嗎?」呂金梅說道。
「也不是每件事都要去這樣,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我們抓關鍵就可以,越是危急關頭越得鎮靜,越要考慮周全,不可忙亂,一亂就會出問題。平時要養成這種愛思考的習慣。我看那些當領導的肯定也是這樣考慮,不然的話,憑什麼他們就不會出問題,而老是我們出問題。以後我得注意這點。」宋學慶說。
呂金梅一听到「領導」兩個字,心里就一顫,覺得自己的男人這麼有才華為什麼就跟「領導」掛不上鉤呢,肯定是哪方面欠缺了,做得不夠,人際關系肯定是一個大方面,但腦瓜子肯定也是一個大方面,而且腦瓜子靈活了,人際關系也就會處理好,「你說的對,我一百個支持你,你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
宋學慶點了一下頭,又問呂金梅是否替他請了假,公司是否知道。呂金梅說當然請了假,這一請假公司自然便知道他宋學慶出了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