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恆和董淑媛商量過了,將孩子托付給董父董母照看,那里親人多,還有董秦陽一家人,幫手多,足夠應付,唯一不足的是增加了董淑媛因掛念兒子而要來回奔波的旅途之苦。孫毅恆考慮過了,一旦董淑媛進入了S市聯發批發公司,就安排董淑媛長駐關中,這樣,董淑媛看望兒子就方便多了。
孫毅恆和董淑媛也曾商量將兒子和董父董母一起從關中接過來,然後在S市郊區離公司不遠的地方租一套房子準備將他們安頓下來,讓董父董母專心照看孫敏杰,這樣便省了許多旅途之苦。但孫毅恆和董淑媛二人又考慮到這樣容易滋生許多事端,諸多不便,況且董父董母年紀也不小了,身體也不怎麼硬朗,雖然老兩口可以將家里的事托付給小兒子照料,但跟孫女去S市照看小孩的這種事情也未必就應付得了,萬一水土不服,老兩口這一把年紀了,豈不是要交待在外地了,二人覺得這樣安排其實不妥。
因此,孫毅恆和董淑媛二人還是決心把兒子留在關中。
過了兩天,孫毅恆將公司里的事安排好後,便風塵僕僕地趕到關中。孫毅恆看望了一下兒子,慰問了一下董家人,交待了董父董母一些事,便將兒子托付給了董家人,帶著董淑媛趕往S市。這次,董淑媛二人仍是坐著軟席臥鋪,但因孫毅恆和董淑媛心里掛念著兒子,心情自然沒有上次去關中時那樣暢快,但有孫毅恆在身邊,董淑媛仍是感到很幸福,又相信董家人一定會善待自己的兒子,心里便多了一分踏實,牽掛兒子的心情便稍稍緩和了一些。
到了S市,孫毅恆便帶著董淑媛一前一後地趕到了批發公司。董淑媛先找到宋學慶和葛少根等人,說明了來意,大家又見面了,自然很高興,尤其是宋學慶,更是驚喜萬分。董淑媛跟宋學慶等人稍稍談了一點有關在廣州開公司的虛假往事,便讓宋學慶帶著她去找孫毅恆。
孫毅恆佯裝正在等著董淑媛,便讓董淑媛跟那位職工作了交接。這樣,董淑媛便成了S市聯發批發公司的一名正式員工。跟著,董淑媛便向江川百貨公司提出了停薪留職的申請,很快便獲得了百貨公司的批準,這樣,江川百貨公司便不用再給董淑媛發工資了,省掉了一筆開支,陳勝凱等人便是以這種理由說服其他人的,從而加快了董淑媛跟那位職工調換的速度。
在董淑媛提出了停薪留職的申請離開江川百貨公司之後,江川百貨公司便發出了通告,凡是在外單位S市的職工在規定期限內沒回本單位的,一律按停薪留職處理,並到本單位補交申請,否則以離職論處。這一下,那些在S市聯發批發公司上班的原江川百貨公司的職工便轟動了起來。有些人是鐵定了要在S市聯發批發公司扎根的,象葛少根及宋學慶和呂金梅小兩口,有些人是想回去的,也有些人還在猶豫不決之中,還有些人想把自己的對象或愛人弄進S市聯發批發公司的。這樣,通過這次機會,那些想進來的和想回去的便相互協商好,作了一對一的調換。其他的兄弟單位也有類似的情況,也一一作了調換。經過這一次大調整,S市聯發批發公司為穩定隊伍,將職工和崗位固定了下來,封存了人事檔案,將現職的職工作為本公司的永久員工。
董淑媛進到S市聯發批發公司後,孫毅恆便將董淑媛抽到了S市毅恆投資發展有限公司,也成了一套人馬兩個牌子的兼職人員。董淑媛在S市聯發批發公司被安排在了采購部,負責關中片區的采購業務,而在S市毅恆投資發展有限公司,則被安排在了投資部,也是負責關中地區的投資項目的業務工作。這樣,董淑媛去關中的機會便大大地增加了,方便了她探視兒子的行動。
董淑媛既是S市毅恆投資發展有限公司的職員,其住宿便被安排在了小旅館,因為S市毅恆投資發展有限公司職工的辦公室就設在他們的宿舍里,其辦公與住宿的地方是合二為一的。這一點似乎是孫毅恆早有預謀。不用說,孫毅恆和董淑媛的私人生活自然是豐衣足食,多姿多彩了。
不久,江雪琴便得知了董淑媛在S市聯發批發公司上班的事,江雪琴的惱怒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在孫毅恆給江雪琴找電話說他要回家來的時候,江雪琴只說了「我等著」三個字便掛了電話,孫毅恆明白暴風雨要來了。
這時,江老人已經去世了,江鼎承、石婉婷和江竹馨三人盡完孝道便一起回了國。孫敬修也就不用再去看守江家小宅了,平時仍是回到孫家老屋留守,只是在每個星期六晚上讓孫毅恆和江雪琴兩個人替換他,他便和老伴孟玉嬋一起住在「江記百貨」樓上的房子里帶孩子,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到了星期六這天晚上,孫毅恆一回來,仍舊往孫家老屋趕,老規矩,孫毅恆鑽到老屋後面,敲了一下廚房後門。江雪琴早等著,開門放孫毅恆進到屋內。關好門,江雪琴便一聲不吭地獨自進到房內。以往江雪琴總會熱好飯菜迎候著孫毅恆,今天沒有了,到處都是冷冰冰的,死氣沉沉。
孫毅恆放下行李,抱住江雪琴,明知故問地問道,「怎麼了?」
江雪琴掙扎了一下,沖著孫毅恆哭著喊道,「怎麼了?你不知道怎麼了啦?有膽量做就沒膽量承認?」
孫毅恆仍是抱著江雪琴問道︰「是不是因為媛媛的事?」
「媛媛?叫得多肉麻!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想氣死我是不是?要這樣跟我對著干?」江雪琴掙扎著喊道。
孫毅恆知道自己理虧,便盡量讓著江雪琴,但為了不將事情鬧大,還是安慰江雪琴道,「你冷靜一下,先听我解釋。首先,媛媛,……喔,是小董,你說的小董。小董是批發公司的股東,她有權申請到批發公司里去上班,我沒有這個權力阻止她,人家強烈要求到那里去,我能做那種事嗎?我不幫人家,已經夠沒人情了,還能去為難人家嗎?不能,否則,我怎麼立足?其次,這剛好踫到我又是董事,若我不是董事,別人當了董事也會這麼做。所以,小董若自己要去批發公司,沒人攔得住她。再說,那S市也不只有她一個人在那邊,還有小宋,那小宋還是小董以前的對象,也是有真感情的,真要象你想象的那樣,人家未必就是沖我來的,我這麼大年紀,又有你這麼強悍的老婆作保鏢,人家就沒有顧慮?所以說,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也沒有那麼復雜。」
「去,油嘴滑舌的,什麼保鏢、簡單、復雜的?你一個孤男,她一個寡女,湊到一塊自然就會兩情相悅,干柴踫到烈火還能燒不起來?小宋不一樣,他有老婆在身邊,有人約束他。到那時什麼簡單復雜的事都會發生,我這個保鏢再怎麼強悍,山高皇帝遠,管你不著。」江雪琴喊道。
「我們也沒怎麼踫到一塊,她經常出差,長駐外面,說不定就能踫到一個有緣分的人,到時你就不用再擔心了。」孫毅恆畢竟還不想跟江雪琴分開,這一家子的人,還有這一攤子的事業,怎樣分啊,只能挨著一天算一天了。
「哼!口是心非,有緣分的,你舍得?小董也不小了,我看她這輩子就毀在你身上了。你們倆的心思我還看不出,一個非她不娶,一個非他不嫁的,我這輩子早晚得栽在你們兩個手里。」江雪琴直言不諱地說道。
孫毅恆被江雪琴說得沒詞了,放開了江雪琴,坐到沙發里一言不發,沉默了起來。「怎麼?被我說中了?」見孫毅恆這樣,江雪琴就有點不安。
孫毅恆在考慮是不是要告訴江雪琴實情,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騙她,這樣做太不道德了,也對不住任何人,包括董淑媛。但轉念又想,也許告訴了她真相,她便更受不了了,弄得不好還會出大事。算了,自己還是先當著這個小人了。「怎麼會呢,我不好好地坐在你旁邊嗎!我是在想,大家都是好好的,怎麼就會象仇人似的,就不能寬容一點?媛媛也不容易,先是董部長老早就離開了她母女倆,接著又因為我而流言不斷,弄得她找個對象又這麼難,她沒得罪過誰,就這麼一個善良的女孩子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罪過?」
江雪琴見孫毅恆說得這麼哀愁,也動了惻隱之心,坐在孫毅恆身邊,將頭埋在孫毅恆的懷里,說道,「你說得對,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也許是小董太優秀了,才會招來這麼多的是非,又因為小董的x ng格也好強,不能屈尊,才會導致她今天這個局面。當然,這不是她的錯,這就是命。不是說,x ng格決定人的命運嗎,這也許就是因為她的x ng格造成了她的命運。」
「你說得對,難得你能這麼體諒媛媛。」孫毅恆抱緊江雪琴,又試探x ng地問道,「要不咱們一起去S市,省得你擔驚受怕的,我也有個體貼的人在身邊。」
江雪琴何嘗不想,但這一家子都在江川,還有她的事業,整個基業都在這兒,況且現在她爺爺(石武源)年紀也大了,身體一r 不似一r ,父母也進入老年了,都需要自己照料,怎麼能甩手不管呢?故土難離啊!「我也想去,但這一家子怎麼辦?還是你一個人來去z y u,更方便些。」江雪琴嘆惜道。
孫毅恆不再說什麼,抱著江雪琴默默地沉思著,他覺得今天有點效果,雪琴似乎有點同情媛媛了,那就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過了一會兒,江雪琴問孫毅恆餓不餓,孫毅恆說當然餓,想吃人肉了,抱著江雪琴就狂啃起來,惹得江雪琴一陣「咯咯」嬌笑,不停地嬌羞躲閃著。鬧了一會兒,江雪琴覺得差不多了,便趁著孫毅恆放松的空當「吱溜」一下掙月兌了孫毅恆的懷抱,說了聲「我去熱飯」便走出了房間。
孫毅恆望著江雪琴離去的背影,心里一陣心酸,覺得自己確實是太不是人了,就這麼一個賢妻良母,自己還要欺騙她,還要拋棄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又想到董淑媛,覺得自己更對不住媛媛,那天要不那麼沖動,也許就沒有今天這麼多的煩惱。可話又要說回來,如果沒有那天的沖動,自己就忍心看著媛媛嫁為他人婦嗎?肯定是不忍心,一定會後悔,終究是舍不得。看來這輩子注定要有這麼一步了,只是這一步走下去,也不知道將來將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拋家棄子的負心漢自然得背負了!其他的後果?不堪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