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了三天,小販客次就帶著大包小包上門了。
舒立領著他進門前,還老老實實不敢說話,見到張齊,便大呼小叫道︰「虎都,你看叔說到做到,這些藥材都是你叔我花大價錢買來的,包你藥到病除……」
說著,解上的大小包裹,一一打開,又從懷里掏出一張紙,紙上寫滿了藥方。
張齊接過一看,其中就有舒立給他開的一味藥,所以什麼花大價錢之類的話,就值得商榷了,他心里好笑,也不說破,徑直問道︰「客次叔,琉璃蟲呢?」
「帶了帶了,在這呢!」客次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只兩指大小,通體透明的甲蟲。
張齊拿來稍微確認,笑著點頭道︰「那謝謝客次叔了,咱們算是兩清了,不過,藥材你還是得再給我捎些過來,不然,你以後過河,我可是要攔的!」這話雖然是開著玩笑說,也不無威脅之意。
客次一副認真的樣子,點頭道︰「那是當然,放心吧虎都,叔都省的!」
張齊得了琉璃蟲,不想再和他墨跡,順著客次說了幾句後,就把他打發走了。
舒立隨意地翻了翻桌上的包裹,罵道︰「什麼破藥材,都和我在後山挖的一個檔次」,他是看出來了,張齊根本不在意這些,就不再深究,從一個小點的包裹里,撿出五個鴿卵大小的綠s 果子,遞給張齊︰「也就這幾個刺付果對意識本源有點幫助,其它的,你平r 里隨便吃著吧!」
張齊接過果子,照著紙上的藥方一對應,發現是直接可以吃,選了一個在衣服上隨意擦了擦,扔進嘴里,澀澀的,還有點酸,不算太難吃,只是過了許久,也沒什麼感覺。
舒立見狀,不禁有些好笑︰「刺付果要經常吃才會有點效,這幾個果子頂個屁用,你以為修復意識本源是這麼容易的麼?」
張齊有些赫然,果然是做什麼都要有文化咧。
得了琉璃蟲,他當天就進行了最後一次融合,把琉璃蟲外表那層透明甲殼,融合到了原艦的窗戶上,仿照了汽車車窗,從下邊開啟,透明甲殼內嵌入船殼裝甲,也如大門般自動開關。又在原艦的所有眼楮的眼膜外裝了一層,防止眼楮被傷害。
最後在生活區的休息室安裝了一根排污管道,向下鏈接到艦後部的大噴水管道里。
如此,張齊的原艦融合就告以段落。
時光如逝,素河依舊不知疲憊地流著,只是河兩旁的茅草,已是逐漸枯黃。
張齊站在河邊,望著滿地的枯敗,有了些許的感慨,剛融合原艦時,還是蒼翠遍野,轉眼就到了秋天。
離他最後一次融合琉璃蟲,至今已去兩個月。
兩個月里,原艦從兩尺來長的個頭,生長到十六米長,兩米多寬,早在一個多月前,就被安置在了素河里。融合了巨水母的基因,原艦出了影響生長的融合時期,每天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
張齊心念一動,一處河面上水流翻滾,「呼」黝黑的原艦從水里沖出,不急不緩地朝岸邊駛來,這是張齊用意念遙控著原艦。不過,不能及遠,過了五十米的距離,張齊的主體意識,就會和原艦上的那一半意識失去聯系。
張齊打量著靠岸的原艦,一陣高興,心里想著,再過半個月,差不多就可以住人了。
如今的原艦,黝黑流暢的外甲,顯得莊嚴霸氣,帶點圓滑弧度的艦艏後面,是五只狹長的眼楮,不細看的話,還道是五條橫線,往下,就是裝有雙開門,能自動開關閉合的進水口。水流從這里被吸入,送進後邊相連的五條管道中。
在剛進五條管道不遠處,各有一個嘴狀入口,這正是原艦的進食口,不時,從口中伸出一條網狀的舌頭,把流經進水管道中的生物撈起,送入嘴中,然後,嘴腔中密密麻麻的鋒利牙齒,在口腔肌肉的帶動下,把這些生物切割嚼碎,送入食道中,進入胃和腸道里消化,再從後端的排泄孔排入艦後部的噴水管道。
如果說進食口以上的管道叫進水管道的話,進食口以下的管道就是噴水管道了。水流從這里開始,被管道中的環形肌肉層層施壓,依次向後擠推而去。每根管道在這里分離出一根小管道往外而去,形成了前面五個方向噴水口。
五根噴水管道之間的空間,是原艦的五個鰾,而鰾和管道的外面,被一層骨甲包裹,這層骨甲也就是原艦的中甲。鰾和管道的里面,同樣有一層骨甲——內甲,內甲里,是被保護著的內髒。
五根噴水管道在內甲的最後端,匯合成一根大的噴水管。這根總噴水管道向後,再次分出五根小管道往外而去,成為後面的五個方向噴水口,而主體水管依然往後,才開始分成十六條小管道,依次連接艦艉的十六個噴水口。
在原艦外部,前後十個方向噴水口前方,也各有一只狹長的眼楮。平直如刀切般的艦艉,五條旁龍骨最尾端,橫切面的五個頂點,也就是五個夾角上,同樣各有一只細長眼楮,隨時觀察著原艦尾部海域的情況。
原艦內部,中甲以外的都是人員活動區,人員活動區分為兩層︰十字主體骨架下半部分為物資倉庫,分成八個水密隔艙,十字主體骨架上半部分為生活區域,分為兩個大的艙室,後面艙室是休息室,前面艙室是駕駛室,兩個艙室中間,還有一個小隔艙,里面安裝的是可伸縮桅桿。休息室和駕駛室的四面窗戶上,安裝的是上下伸縮式透明琉璃蟲甲片,當然,因為習慣的原因,張齊依舊稱它為玻璃。在玻璃窗外面,是一扇自動開關的,左右伸縮式小門,平r 里打開,原艦潛水時閉合關緊,以便保護玻璃窗及防止滲水。
到此,張齊和舒立兩人歷盡心血,傾心打造的原艦已頗具規模了。
其實很早以前,原艦的劃分是比較嚴格的,作戰用的才叫原艦,民用船只稱之為原船,到得後來,那些船主和船長們,覺得原艦比較有氣勢,便開始胡亂叫開來,兩者劃分得不再那麼明確,但還是有一些共識,那就是航海用的大船才叫原艦,而張齊這艘,只能算是私家游艇,還是內河的。因此,什麼原艦原艦的,只能是張齊在私下里自己稱呼。
張齊對于原艦比較滿意,但也不是沒有缺點。
比如說在波浪中航行時的左右搖擺現象。剛開始時,由于設計的不合理,這種現象非常嚴重,後來減小了長寬比,加裝兩條 龍骨後,情況大為好轉,只是依然存在。最終,張齊才想到,原來是沒給原艦安裝減搖鰭,可惜那時原艦已融合過了八次,無法再次融合,無力回天了。張齊只好在十個方向噴水口上做文章,原艦朝哪邊搖,相對應的噴水口就噴出水流,來抵消海浪使船只發生傾斜的推力。這個方法效果很好,只是對原艦的控制力要求極為嚴苛,張齊好不容易在兩個月內,把原艦的各種功能一個一個的適應,如今才能稍微正常控制原艦,要達到那種境界,可謂任重道遠。
再一個是速度。當張齊第二次試航時,稍微目測了一下,原艦慢吞吞爬出了兩節多的龜速,他差點當場崩潰。1節等于1海里/小時,也就是1.852公里/小時,換算下來1秒鐘0.5米多,兩節差不多就是每秒走一米多的距離,原艦不如叫蝸艦好了。幸得後來逐漸熟悉了控制,速度由兩節慢慢增加到五節,再到現在的水上十節多,水下七節。往上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只是也需要時間。
還有就是眼楮。當初安裝得太多,至今他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只能像在監控室切換監視攝像頭那樣,一個一個的去切換畫面。于是,他也順理成章地,把所有的眼楮稱之為監視器。
當然,盡管原艦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張齊還是喜歡之極,畢竟自家的孩子都是寶麼。
再控制著原艦在水里練習了一番,他便回到了渡口。把原艦停泊好,從舒立屋里拿出一把鐮刀,準備到田野中去割茅草。
沒辦法,本來舒立的小原船‘狂風’,每天就需要大量的茅草為食,現在又增加了張齊自己的原艦,他和舒立要花上半天的時間去給兩條船尋找食物。尤其是張齊的原艦,正是生長階段,需要的食物極其可觀,幸好原艦融合了芒甲母蟲後,消化系統極為強大,葷素不忌,什麼東西都能吃,不然光是每天給它找食物,就得把張齊累死。
當張齊割了十多捆茅草回來,天已擦黑,舒立也停了擺渡回到茅草屋。
「立叔,你明天給村里的人說一下」張齊放下茅草,喘著粗氣道︰「就說大量收購牧草,錢先記你賬上,等我有了再還你!」
舒立道︰「行,你那船確實太能吃了,嚇死人!」
「樹葉什麼的,也要,只要是沒有毒的,什麼植物都收!」張齊補充道。
舒立樂了,笑道︰「你可別把原艦給喂死了,呵呵!」
張齊無奈道︰「喂不死的!」他是被逼急了,隨著原艦長大,需要的食物會越來越多,一個人根本照顧不過來,那些樹枝樹葉,原艦也能吃,只是消化比較慢,他也不管了,不是從小就听人說麼,不能挑食,營養要均衡嘛!
「你這也不是辦法,早晚要被吃窮的!」舒立說道。
張齊撇撇嘴,我現在就已經很窮了,還是負翁,剛還清你的帳,這又得開始欠。
舒立想了想,提議道︰「我昨天剛听說,翠鎮的老楊頭死了,不然你就去接他的路跑這段水運吧!」
老楊頭張齊是知道的,也有一條內河小原船,常年跑素河上游翠鎮,到下游單圖港的水運。
張齊奇怪道︰「人死了,可原艦還沒死啊?換了他兒子孫子什麼的,不照樣跑?」原艦的壽命一般比較長,就算沒吃什麼增加壽命的藥物,活個七八十年不是難事。
舒立道︰「那原艦也老的快要死了,還是老楊頭他爺爺傳下來的,到如今,差不多有一百一十年歷史!」
原來如此,張齊點點頭,轉念一想,又問道︰「跑水運要不要什麼執照官文什麼的?」
「官文自然是要的」舒立肯定道︰「不過你交了錢,絕對就能辦到,官府倒是希望跑運輸的船只越多越好,哪怕把素河都塞滿了,他們才高興!」
張齊哈哈大笑,確實是這個理,船多,稅收就多,至于船家是不是有收入,那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于是他應道︰「行,等過個十幾天,原艦長大到能住人了,我就去試試!」
張齊本來的打算,是去單圖港船廠應聘設造學徒,那些船廠時不時會招收寫能識字的小孩,只是後來用了裂神盤,損傷了意識本源,這條路也就絕了。
因為那些船廠培養設造學徒,是希望其中能出現幾個設造師。設造師與一般人的區別,就是意念外放和意念御物,也就是j ng神力能伸出身體之外,並能搬得動現實中的物體。這也是設造師和設造學徒的分水嶺,一r 做不到意念外放和意念御物兩點,設造學徒永遠只能是設造學徒,哪怕他關于設造方面的學識懂得再多。
而張齊,要想恢復意識本源都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更別提什麼意念外放之類,船廠會收他才叫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