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地窖入口微弱的光線,我漸漸看清楚了。是的,他就是那個老僕人——切爾弗!
我們倆頓時愣住了。雖然看不仔細,但從輪廓可以辨別,他的左手分明提著一把手槍。我們立刻向後退去。要是我現在手里有槍的話,肯定已經把子彈全都打出去了。不管打不打得到,不能拿著槍等死吧。但是薩琳娜卻沒有開槍,她干脆把原本舉著瞄準的槍放了下來。
「開槍啊,你怎麼了?」我嚇得尿都快出來了。
「不用」,薩琳娜淡定地回答︰「他不會開槍。要是他想開槍,就不會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了。」
我將信將疑,眼楮瞪得象銅鈴,氣都不敢喘。
「你們還要害怕,我已經看見你們了。」一個從容的聲音從切爾弗嘴里吐了出來,打破了這比死還讓人恐怖的寂靜。
我的「阿拉伯姨太太」也很淡定地回答道︰「你早就發現我們了。」
「不錯,把你們身上的照明用具打開吧。我在這個地方已經呆了三十年了,你們可能還不習慣這里的黑暗吧?」
汗,關鍵時刻他居然還有心思關心他敵人的視力。但這時,他的一個動作讓我更驚訝了——他把手槍扔到了地上。
「你右手受傷了吧?」薩琳娜的問話一點也不輸給他,她居然還有心思關心對方的傷勢。
「呵呵,果然厲害,你怎麼看出來的。」
「從你用左手扔掉槍的動作,我就知道你平時不是用左手握槍的。于是很自然地,我判斷你的右手可能受傷了。」
「看來是我小看你們了。很好,越是這樣,我就越相信你們了。我想讓你們替我去辦一件事。」
這算什麼對話,明明是舉槍相對的敵人,怎麼還要托我們辦事啊?
「我知道,你們到這里來是為了一件寶貝。這件寶貝在這里已經有幾十年了,始終沒有人知道,除了我。」
「你,你居然也知道……」我立刻掩住了嘴。一听就知道我是個雛,人家還沒說什麼呢,自己就顛顛地吐露實情了。
「是的,我是知道,你們能照個亮嗎?」
薩琳娜推了我一把,我疑疑惑惑地走進秘室取出來一支手電筒,照著他蒼白的臉。媽呀,嚇死我了。小時候就玩過這個游戲,在黑暗里用電筒由下巴方向向上罩,這樣的臉會比鬼還恐怖。但現在是手電筒直接照住鬼的臉,那不成了恐怖的平方了嗎?
「好了,現在我受了點傷」,切爾弗坐到了一只空酒桶上,背靠著牆︰「我們現在被包圍了。原本我是想來找你們麻煩的,誰知他們在這個時候沖了進來。我只好先跟他們開戰了。他們看來是有備而來的,裝備j ng良,訓練有素。他們至少有七八個人,我只有一把手槍,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還好,我已經干掉了他們至少三個,他們也該掂量出我的份量了。現在我在里面,他們看不清里面的情況,所以不敢貿然進來。況且他們應該知道你們兩個也在里面,而現在他們僅僅看到我一個人在還擊,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暫時把我們圍了起來。估計現在他們是去搬救兵了。」
我倆被他說得雲里霧里的。我問道︰「你到底在說誰,你知道外面是什麼人嗎?」
「不清楚,不過作為這里的守護者,對付那些持槍硬闖的人我還用問他們是誰嗎?我對你們也不熟悉,不過我想你們至少跟外面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我跟薩琳娜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你們是一伙的,也就不會在這兒了。他們既然用槍來敲這里的門,那就說明他們是強盜邏輯,而你們顯然是小偷行徑。所以我說你們不是一伙的。」他好象講話越來越吃力了,而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都被他抓了現行了,還有什麼好爭辯的呢。
「況且你們顯然跟我的主人有私交,否則他也不會把你們帶到這里來。所以我想跟你們做筆交易。」
「什麼交易,你先說說看。」我大著膽子問道。
「估計外面的人也是想得到那件東西。我只能寄希望于我們三個里面能有人活著出去。現在我必須拜托你們一件事情,交換條件就是我可以幫你們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我曾經是哈德斯盛宴組織的成員,你們也許听說過這個組織吧。」
「‘哈德斯盛宴’,你也曾經是這個組織的成員?」
「是的。我一直是他們中的一員。直到有一天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叫莎拉斯科娃,是個烏克蘭人。由于莎拉斯科娃所在的村子那年收成不好,沒有足額繳納當年的保護費。于是哈德斯盛宴組織了一次屠村行動,屠殺的目標是年齡在20-30歲之間的所有人。等我趕到那里的時候,我的那些同伙已經完成任務撤走了。而我卻因為得了瘧疾昏倒在路上。莎拉斯科娃正好出去沒在村子里,回來的路上她救了我。她沒有發現我跟那些屠殺她親人的人是一伙的,反而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從我懂事那天起,我就開始接受組織的洗腦。而洗腦的宗旨只有一條——這個世界除了哈德斯盛宴,其他的人都該死。沒想到這個女孩讓我對世界有了另外的看法。于是我們相愛了,而且她還懷了孕,生下了一個男孩。我給她取名叫杰克,杰克.切爾弗。」說到這里,切爾弗的雙眼突然發出了柔和而幸福的光彩。
我倒沒什麼,而薩琳娜听到這個故事顯然入迷了。我在一邊緊張地看著地窖入口,而薩琳娜卻在追問︰「後來呢?」
發現薩琳娜關注的眼神,切爾弗笑了笑︰「看來我沒押錯,你們這邊是好人。我可以把我的孩子托付給你們了,如果你們當中還有人能活著出去的話。」
他停頓了一下︰「我原本可以跟我的愛人一起看著我的孩子幸福地成長的,但是那個罪惡的組織居然又找到了我,讓我跟他們回去。于是我掩護我的愛人和孩子逃離了那個村子,在逃跑途中,我的愛人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