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寂靜,靜的只有濃重的喘息聲在空中回蕩。
周福看了一眼那個蒙眼男孩,以及他身後倒插著的那把長劍,「這就是本宗的實力麼,跟自己這些編外人員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周福在心中暗道,如果按照現代的軍事體系來分,劍宗的人便屬于特種部隊級別,而九峰鎮這些編外人員就屬于城管級別了。好吧,這個比喻不怎麼恰當。但兩者的差距之大確實是讓人瞠目結舌。
王楚半跪在地上,長槍倒插在地支撐著他的身體,因為距離較遠,王楚所受到的傷恐怕是聖堂三人之中最輕的,可他還是在瞬間就喪失了戰斗力,甚至連抬頭看那個蒙眼少年的勇氣都沒有。只是固執的支撐著殘軀,不讓那一絲僅存的尊嚴倒下。
僅僅一招,三人皆敗。
齊四一臉y n翳的看著那個蒙眼少年,眼眸之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怒意,他便是三人之中的領頭之人,在最後一刻一刀暴起重傷周福的人。但此刻,他在那個蒙眼少年之前似乎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劍落下的一瞬間,齊四便覺得一陣電流猛襲而來,而後身體便不听使喚地倒了下去。
他冷冷的盯著蒙眼少年以及那把古怪的長劍。
那把長劍大約有一人多高,遠遠超出了普通劍的長度,劍身之上繪著j ng美的雲紋,銀白s 的劍刃閃爍著點點寒光。長劍的劍柄前有兩根細長的突刺,以中間的劍刃為軸向兩邊散開,就像是極其不協調的三叉戟。
齊四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隱隱有些猜到長劍的來歷。
「山上有請!可有人應?」蒙眼少年再度開口,語氣冷漠。
三人在遭受到少年剛才的雷霆一擊之後全身上下都已經麻痹了,根本說不出話來。少年這麼問他們,分明就是刁難。
但或許,這句話不是說給他們听得。
忽有風起,蒙眼少年的道袍微動。
少年皺眉,身後的長劍微微顫動,似乎隨時都會破石而出。
周福咬著牙想要站起來,但沒有一絲力氣,一股自內心深處泛出的恐懼緩緩彌漫而上,讓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這是人類最原始的恐懼。
「看樣子,我們似乎很不受歡迎啊。」一個中年男子緩緩地自鎮口漫步而來,一張清秀儒雅的臉龐不斷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致,時不時的發出幾聲贊嘆,倒像是來觀賞一般。
雖是隨x ng而走,漫步而來,但中年男子的身影飄忽不定,雖走得不快,但身影竟是在瞬間就到了眾人的面前,亦或是那個蒙眼少年的面前。
「你們究竟來做什麼?」少年倚在長劍之上,雙手交叉在胸口,臉上充滿了厭惡的表情。同時暗暗地將圓的探測能力加強,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看不透這個中年男子的虛實。
這個男人,很危險。
少年在一瞬間作出判斷,一只手緩緩地向背後移動。
「不用那麼j ng戒。」中年男人嘿嘿一笑,竟是在一瞬間就看透了少年的動作,「我們,只是想要和劍宗合作而已。你應該知道,如今的局勢。」
「聖堂不需要插手劍宗的事。」少年皺了下眉,忽然想到什麼抬頭問道,「你們想要進瀚海?」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只是目光在少年身後的長劍上停留了一會,而後嘖嘖贊嘆,「真不愧是天鑄的好劍。內息完全斂于劍內,絲毫不露。倒是很配你的x ng格呢。」中年男人沖著少年挑了挑眉,「我說的對嗎?八絕之一,震卦,天演帝青。」
少年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八絕在歷史上露面的機會並不多,知道八柄劍的名字以及對應的卦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難道說聖堂已經把劍宗的底細模透了。
少年的手緩緩的搭在了背後長劍的劍柄之上,心下想到若是一有不對便立刻對那個男人動殺手,自己加上帝青應該能對付這個男子,若實在不行,便只能用那個了。
「瀚海的事,劍宗能夠處理。不需要聖堂來插手。」少年淡淡的道。
「是不需要還是害怕?」
「劍宗從來沒有怕過。」
「的確,不過不是劍宗。那時候,應該叫九嶷吧。」
少年的心頭突然猛地一跳,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
「大圓湖後有座九峰鎮,九峰鎮後有座嶧山,嶧山上有個劍宗。而劍宗原本便是九峰鎮和嶧山的組合,數千年前傲立于最上端的九嶷。我說的,沒錯吧。」
少年的手突然一緊,帝青被握在手中,細微電流在劍身上下浮動。周福的眉頭緊皺,心中暗道聖堂情報能力的強大。
九嶷本為一派,後鎮魔塔被毀,魔神逃生所引起的一系列劫難導致九嶷分為了劍宗與氣宗兩支。後坐落于大圓湖後,嶧山之上便是劍宗之人。嶧山之下九峰鎮中便是氣宗之人。只不過近年來氣宗人才凋蔽,早已隱沒了名聲,而劍宗也只是因為有一兩名弟子在世外行走而有點聲譽。
沒想到竟有人將這里調查的那麼清楚。周福看了一眼落在一旁的墨梅,心想待會若是少年動手,自己便是拼了老命也得幫他一把。
「只是,現在的劍宗還是當年的九嶷嗎?」中年男子冷冷一笑,「當年他們做的事你們現在辦得到嗎?」
少年的心頭又是一顫,這其中涉及九嶷的隱秘,卻不知這個男人是從哪知曉的。
「自然是,辦得到。」少年遲疑了一下,緩緩回答。
「你猶豫了不是麼?九嶷式微,瀚海秦家的驅靈師一代不如一代,你們真以為能辦得到這種事?」
「魔族已經潛入瀚海,你應該知道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就憑你們劍宗以及那幾個廢柴驅靈師,能阻止的了這場災難嗎?」中年男子的語速越來越快,一個個問題如同重錘一般落在少年心頭。
他想反駁但是無力反駁,因為事實如此。
少年沉默了良久之後,提劍轉身,「上山細說。」
僅僅四個字,便已有服軟之意。
中年男子看著少年的背影冷冷一笑,負手跟了上去,兩人消失在濃霧之中。
「見鬼!見鬼!」何紹一邊罵娘,一邊飛快的合上秦翊病房的大門。就在合上門的一瞬間,一根尖刺噗的一下刺破木質門板以後冒了出來。
「我的媽呀!」何紹怪叫一聲,還沒來得及跑,只听得天花板發出 嚓一聲,而後整塊天花板驟然破裂。也虧得何紹在j ng校練過,條件反sh 之下急忙往旁一撲,躲開墜下的碎石。
頓時無數石屑飛濺,煙灰彌漫,只是在那之中似乎還夾雜著兩道人影。
秦翊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了。無數淡藍s 的光芒順著他的身體匯入地表,而後石塊隆起變為突刺直刺而出,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情況,也根本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想要重新構造靈力回流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只知道在他將靈力匯入胸口,心髒即將破裂的瞬間,原本記憶中被馮哲貫穿的地方驟然亮起,隱隱有個煉成陣浮現而出。
然後便是藍芒暴漲,突刺亂起。
葉蕭躲開袁孤城的一指,敏銳的感覺到隔壁病房之中有煉成陣反應。
難道還有別的煉金術師?他皺了下眉。
然後他看到無數突刺冒了出來,如同高速繁殖的草一般飛快的蔓延開來。
「見鬼!」他單手擋住袁孤城的一腿,而後沖他使了個眼s 。
袁孤城皺了下眉,「你丫的打架就打架,拋啥媚眼啊!」而後風嵐匯聚,又是一指,風元素在指尖急速匯聚,而後如同子彈般sh 出。
葉蕭閃身,單手按在地上,一面石牆陡然冒起擋住起來的風彈,而後他再次將手按在石牆之上,石牆頓時改變,成了一個路標。花哨的箭頭指向那個處于狂暴狀態的病房。
無數的人尖叫著遠離這里,醫院的j ng鈴聲響成一片。
袁孤城看了一眼,然後頓時愣住了。心想著這丫也太夸張了吧。
「還看什麼啊!還不趕緊阻止啊!」葉蕭忍著肩膀的劇痛沖著袁孤城喊道。
「這……不是你干的?」袁孤城有些錯愕,除了葉蕭難道醫院里還會有人用煉金術?
「不是!趕快幫忙!我攔住那些突刺,你毀了他們!」葉蕭在一瞬間作出指示,而後忍著劇痛兩掌相擊,拍在地上。成排的石牆猛然涌起,擋住突刺。而袁孤城也在一瞬間,掃掉一大片突刺。
而在那個混亂的病房之中,沒有人知道有個男孩漸漸開始不同了。
淡藍s 的光芒籠罩著已經昏過去的秦翊,如果有顯微鏡,可以看到他血液中的細胞開始分裂,重組。
他的心跳開始慢慢降低。
他的命運開始重新歸零。
這一天發生了很多事,對于普通民眾來說的小事。
比如劍宗和聖堂的合作。
比如病房中一個廢柴驅靈師的重生。
對于民眾來說,這些事微不足道,因為與他們無關。
r 子還是照常在過,時鐘仍舊無聲的轉動著。
而這些小事會在未來成為扭轉整個世界的關鍵。
即使現在看來,他們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