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姝現在很煩,真的很煩。在屢次采訪段然,被段然拒絕之後,她已經十分沮喪。沒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冷漠更加心痛了。她此時一個人走在路上,目光茫然地看著前方,一步步向前走去。周圍人們,尤其是那些男人們,對于這樣一位美女孤單失落地走在馬路上,都有些憐香惜玉的意思。
但劉靜姝對于這一切絲毫沒有感覺。走在路旁的人行道上,秋天那種特有的天高雲淡也不能沖散她內心的煩躁。腳下踩著厚厚一層梧桐樹的葉子,每走一步都會有「嗤嗤」的響聲。陽光透過已經沒什麼葉子的梧桐樹枝投射在她身上,她卻絲毫感受不到陽光,她心里有的,只有煩躁,還有一絲痛心。
多少年了,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以前總是她讓其他男人痛心,每當那個時候,她總是不屑一顧地說︰「這點痛苦都受不了?」
而現在,當她真正感受到這種痛苦時,雖然只有一絲,但卻讓她如此心痛。
想到這里,她苦笑了一下,或者說是自嘲的笑。她抬起頭來,透過梧桐樹枝看著那干淨得湛藍的天空,看著那有些刺眼的太陽,再次苦笑了一下,說道︰「劉靜姝,你活該。」
「靜靜?你怎麼在這里?」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劉靜姝的思緒。劉靜姝沒有低頭,僅憑「靜靜」這兩個字就知道這是她的閨蜜,她的死黨可心。
可心中午下班時正好經過這里,她快走幾步迎上前來,問道︰「你不去采訪?不是要跟蹤采訪的嗎?」
劉靜姝仍然抬著頭,不說話。
「靜靜?你這又是哪根筋不對了?難道又被罰在家面壁思過了?你們那領導也太不是東西了,我們如此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總是讓你面壁思過,這怎麼行?」可心說道。
這時候,劉靜姝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天空好干淨啊。」
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一般來說根本沒人能理解。但可心在抬頭看了天空片刻之後,卻硬是給理解了。她轉頭看著劉靜姝,說道︰「這麼說,你被拒絕了?」
劉靜姝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說道︰「他根本都不理我,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我想。他一定是討厭我到了極點。」
「活該,誰讓你以前那麼自以為是,總是認為只要是你的采訪,沒人敢拒絕,」可心不但不安慰劉靜姝。反倒指摘起了劉靜姝的不是,「你采訪就好好問。結果你一上來就問人家‘你們打算輸多少分’。男人都是有自尊的,你這樣直接傷了人家自尊,人家難道還腆著臉來說求你繼續采訪嗎?」
一向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無理還搶三分的劉靜姝今天卻沒有反駁,只是苦笑了一下。
「那你到底有沒有表白啊?」可心拉著劉靜姝,一邊向自己家走去,一邊問。
劉靜姝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唉,我的傻姑娘,你不向人家表白,人家怎麼知道?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大美人,如果主動向他表白,我想他一定不會拒絕的。」可心說道,「你不會是不敢吧,以你這樣雷厲風行的火爆女,不會連這事都不敢吧?」
劉靜姝沒理會可心「火爆女」的取笑,只是嘆了口氣,嘆出的盡是憂傷與無奈。然後她抬起頭,繼續看著那干淨純藍的天空,說︰「不是不敢,是他每次見了我,根本連多一眼也不願看,我連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怎麼說?」
「不會打電話啊?笨死了。」
「他一听是我,直接就……」說到這里,劉靜姝說不下去了,仍然是沉默。
「就掛了?哈哈哈哈哈……」可心听到這里,哈哈大笑起來,「以前你老掛別的男生電話,現在好了,得到報應了吧?」
劉靜姝沒有說話,竟然承認地點點頭。
可心見此,不再笑了,認真地說︰「得找個機會,向他表白,這樣即使他真的不願意,你也就死心了。而且以你這樣的美貌與智慧,我想他不可能不願意。」
劉靜姝再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我想,也許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怎麼會?」可心快速轉過頭來說,「你怎麼知道?」
劉靜姝回想起昨晚比賽中段然下場之後的情形,神色黯然地說︰「有個女孩在比賽中一直向他遞水遞毛巾。」
「啊?!」可心顯得很吃驚,愣了片刻之後說道,「他承認過那是他女朋友嗎?」
劉靜姝搖了搖頭,仍然是不說話。
「那不就得了,以你的性格,我想你總是要听到他親口說出來才死心吧。不可能在沒有弄清之前就放棄,是不是?」
劉靜姝下意識地點點頭,隨即認真起來︰「是啊,在沒弄清之前,我真的就這麼放棄了?不……」
「這才對嘛。」可心笑了起來。
劉靜姝似乎心情好了一些,抬起頭看著可心︰「可是他現在根本就不理我,我與他連話都說不上,你讓我怎麼說?」
「這倒是個問題。」可心右手食指按著下巴,仔細想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有了,他不願意與你說話,甚至不想見你,這只是因為他對你的第一印象太差,而且你傷了人家自尊。當他真正了解你這個人的時候,我想他會回心轉意的。所以這樣吧,我們就用古典方法。」
「古典方法?」劉靜姝有點疑惑地看著可心。
「對,就是古典方法,既然他不願和你說話,那我們就寫情書。」可心得意地說,「而且他只是不願和你說話,不可能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吧。等你寫好了,由我轉交給他,這樣不就好了?」
「這樣……」劉靜姝有些懷疑,「可以嗎?」
「放心吧我的大小姐,我的方法還沒有失靈過呢。」可心說完,拉著劉靜姝轉過彎來,已經到了家門前。打開房門,把劉靜姝拉了進去,麻利地找出紙和筆來,說道︰「你現在就寫,我先去做飯。」說著已經向著廚房走去。
劉靜姝坐在書桌前,呆呆地看著紙和筆,一動不動。
這時候可心又從廚房探出頭來,說道︰「傻姑娘,別在一開始就來一句‘我是劉靜姝’,那樣他說不定直接就扔了。你先別寫你是誰,直接說事。等說完了之後,在最後寫上名字,或者最好不要寫名字,那樣他有可能直接看後面的落款之後又扔了,呵呵,你在信中把事情交待清楚,讓他看過後知道是你就行了。」
劉靜姝呆呆地應了聲︰「哦。」然後繼續坐在桌前發呆。
片刻之後,她終于拿起筆來,雙眼茫然地看著窗外,思考了許久,寫下了第一段︰
段然,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要那樣說。只怪我以前太不懂事,采訪的時候隨口亂問,也不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對于那天的事,我十分抱歉,十分後悔。如果不是那樣,你可能也不會對我現在這樣冷漠了。
……
可心正在洗菜時,又一次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到劉靜姝正坐在桌前,時而思考,時而認真地寫幾句,她微微一笑,繼續縮回廚房洗菜去了——
巨人中心的訓練館,湖人隊所有人此時正在緊張地訓練著,明天晚上就是與鳳陽隊的比賽了,他們必須要做到最好的準備。霍光與段然,已經在昨天晚上研究了大半個晚上的錄像和資料,對于鳳陽隊每一名球員的特點都做了了解,尤其是對他們的控衛申行,段然看得最為仔細。
通過錄像他發現,申行的速度奇快,快到了令人難以想像的程度。而且申行的身體強度也很強,一米八五的身高,身體對抗卻非常厲害,經常能將對方的控衛壓制得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而且不光是速度和身體,他的技術也絕對是一流的。他的所有過人招式看起來都是很隨意的,但對方就是防他不住。他的視野也極為開闊,畫面上經常出現他縱慣全場的助攻,還有好多次不看人時的助攻。
所有這一切都說明,段然遇到強敵了。
羅格此時拍拍段然的肩膀,拍得「 」作響,正要說話,段然卻直接閃到了一邊,憤怒地瞪著羅格︰「你敢再拍重一點嗎?肩膀都折了。」
羅格嘿嘿笑著說︰「沒那麼嚴重吧,大男人連這個都受不了?我是想問你,怎麼樣?就要對上這樣的對手了,緊張嗎?」
「緊張……個屁啊,能踫上這樣的對手,興奮還來不及,終于要大干一場了,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要和他戰斗了。」段然眼里滿是精光。
羅格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深有同感,每次踫到一個能搶籃板的對手時,我就興奮得無法自抑,就想立即上場與他一較高下。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真是讓人坐立難安,你現在是不是恨不能立即與他大戰三百回合?」
「不,是五百回合。」段然說道。
旁邊的韓江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兩個戰斗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