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晚上,陽嘉縣城到處張貼了「敦促國民黨偽政權人員和武裝人員歸順人民的布告」,落款是「陽嘉縣民主政府縣長龔德興」。請使用訪問本站。
第二天早上,吳志誠將手下揭來的布告送到申智高辦公室。申智高看了哈哈大笑,說︰老吳啊,你這個表弟來搶我縣長的位置了。
吳志誠也笑道︰我表弟回八大隊才沒多久,沒想到**就給他當縣長了。
你還不了解**,縣長只是個空名氣,實權在**頭子那里。抗戰那時候我哥哥當辦事處主任,相當于縣長吧,一點權也沒有。這是他們統戰的需要。可能德興當過八大隊名義上的大隊長,在社會上有些影響,就叫他掛名了。不過,他那時候就是八大隊大隊附,從資格上來說現在當縣長也夠了。好啊,現在國民黨的縣長和**的縣長都是我們棗溪人。
**的統戰真是厲害,抗戰那時候這樣,現在也這樣,二零三師和保安警察給他們拉走了不少,這些軟骨頭!
形勢如此,也怪不得人家,識時務者為俊杰嘛。
想不到好端端的黨國,竟如此不堪一擊,就這麼土崩瓦解了。
申智高猛擊一掌桌子,恨恨地說︰都是那幫貪官污吏!就知道貪污受賄,盤剝民眾!黨國大事就壞在他們手上。
我們在軍事上也太無能了。
是的,國防部一群飯桶!軍隊將領都是飯桶!蔣總裁怎麼會用這些人,你去指揮打仗也比他們好。老吳,我看長江是擋不住共軍的,我們也早作安排吧。
縣長,你……你……
你別誤會,我是誓死效忠黨國的,我說的是家務事。我想回棗溪一趟,去拜拜祖宗,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你這時候回棗溪太不安全了,八大隊就在棗溪附近。
沒事,我快去快回,**不知道的,他們還不至于在棗溪等著我。
那我帶人保護你。
你不用去,我萬一回不來,就由你代理縣長。你要真擔心我的安全,就叫你訓練的特務分隊跟我去。
第二天清晨,申智高坐了一輛軍用卡車到了棗溪。龔春蓮要帶兩個孩子跟去,申智高不讓她去。
到達棗溪,申智鑒一家還沒吃早飯。申智鑒和朱麗萍見申智高一大早回來,很驚訝。申智高急匆匆地說︰哥,你陪我到祖墳去一趟,我想給祖宗上拄香。申智鑒雖不明白他的意思,也只得陪他去。
到了祖墳,申智高命跟隨的警察離開祖墳,在四周警戒。申智高上了香後,悄聲跟申智鑒說︰哥哥,**是守不住長江的,你要作好準備,往南面逃,最好逃香港,到香港做生意。
申智鑒大惑不解︰逃?干嘛要逃?**守不住長江就要逃嗎?你是縣長,你應該逃,我還用逃嗎?我現在火腿生意正做得很好。
哥,你怎麼這麼糊涂呢?**來了能讓你好好做生意嗎?
**就不要做生意了?只要有人吃飯就得有人做生意。再說我干嘛要逃,我早就不做鄉長了。
你不知道**要打土豪分田地嗎?像你這樣的人也是**的敵人啊。你趕快把田地買了逃走吧!
我怎麼會是**敵人呢?我還給**做過事呢。當年日本佬來了我都沒逃,**來了我干嘛要逃啊?
唉,這不一樣,日本鬼子大不了要你的糧食,**來了就要你的全部財產,你不走,財產就沒了。不但財產沒了,可能連命都保不住,**在江西是見富人就殺,而且是全家殺光。
我不走,我給**做過那麼多事,八大隊好歹是我拉起來的,諒他們也不會虧待我。
哥,你真糊涂啊!當時**是利用你,現在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不了解**,**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你不走肯定要吃虧。所以你要趁**還沒到跟前,趕快賣光所有財產往南逃。
我說智高啊,你在祖宗跟前說這樣的話對得起祖宗嗎?我們的家產是祖宗創下的,怎麼能敗在我們手里呢?我不走,我要守住祖宗的產業,我就不相信,日本佬來了我都能守住,**來了倒守不住。
我叫你走才真正是守住祖宗產業啊,你現在暫時避一避,以後黨國東山再起打回來了,你仍然可以回來買田地的。
智高,你別說了,我不會走的,我已經這個年紀了,也不想離鄉背井。
好吧,那就隨你吧。但你給我辦一件事,你給我把我的田地房子全賣了。
全賣了?你那些田可都是好田,以後再買回來就難了。再說現在也賣不了好價錢。
哥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講什麼價錢啊?只要能多少換點錢回來就不錯了。
但現在都是用谷子算的,你要谷子有什麼用?
我不要谷子,全部換成金銀。
現在金子和銀元都給政府繳走了。
我知道,民間仍然有一些的。你便宜些賣,能賣多少算多少,以能夠賣掉為原則,珠寶也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想辦法換點金銀珠寶。我想你的房子就別賣了吧,不管**來不來,你以後一家住哪兒啊?
好吧,房子就算了,賣房子的目標太大了。哥,我這次冒著生命危險回家,就是想勸你賣田逃走,既然你不听我也沒辦法。但是你要給我辛苦點,盡快給我辦了這件事。我再說一遍,一是盡量便宜賣,便宜了才賣得快,二是全換成金銀珠寶。
我明白,我不走,你是不能不走的。我從今天開始不管生意的事,一心一意給你賣田。
八大隊得到申智高回棗溪的情報,立即下山直撲棗溪村。可是當他們趕到棗溪村里,申智高的車已經去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