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說︰這個……也可以這麼理解,在革命的關鍵時候離開了革命隊伍,是月兌逃了革命。但是他不是**員,他的思想從來沒有跟我們黨一致過,因此也就談不上叛變。
梁宏達說︰江書記,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
你們當時為什麼不處理龔德興?
已經處理了呀,讓他離開隊伍,等于撤了他的職務。
他叛變了革命,為什麼沒有處決他?
我說了,他不是黨員,因此也算不上叛變革命,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真正的革命者。他離開隊伍,我們是同意的,甚至求之不得。何況當時是抗戰時期,他對抗日還是贊成的。
那此事該如何定性呢?
一個革命的同路人離開了革命隊伍,不能算叛變革命,如果是叛變革命,當時就處決了。
那他後來又重新進入革命隊伍,他是不是混進革命隊伍的內奸呢?
後來的情況我不了解,你們可以調查其他同志。
後來地下黨那麼重用龔德興這種人,是不是說明整個地下黨都爛了呢?
那絕不可能!我當時留下的都是革命意志堅強的同志。
江書記,八大隊有一批糧食,北撤前你們縣委對此是如何處理的?
時間長了,這個事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因為當時北撤比較匆忙,工作千頭萬緒,重要工作都很多,比如留下堅持斗爭的同志,我都要一個個找他們談話,糧食的事算不上大事,就沒放在心上。縣委是研究過余下來的那批糧食,好像是交給申智青處理的,對了,還有老杜。老杜是管後勤的,智青是管警衛的,這事就交給他們了。
為什麼不交給留下的同志?
當時匆忙北撤,不知道到哪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如果很快就回來,部隊吃什麼?至于留下來的小股部隊,我們另外有一批糧食。但是作為預備軍糧,需要嚴格保密,這是地下工作的基本原則。如果把這批糧食交給留下的同志,萬一有人叛變了怎麼辦?
那說明這些糧食的確是軍糧。
也沒明確說是軍糧,反正藏一些糧食總沒錯。
縣委沒有作過這批糧食補償給棗溪群眾的決定吧?
我記不清了,大概在研究時申智青說過的。
那當時您有沒有同意呢?
我當時叫他們相機處置。
我听您剛才說,這些糧食是作為部隊回師的軍糧的,怎麼又能給棗溪群眾呢?
我說了,不知道部隊什麼時候會回來,時間久了糧食會爛的呀。可能智青就是這個意思,部隊回來的話給部隊吃,如果部隊一時回不來就給棗溪群眾。
那後來部隊回來了,應該交給部隊,怎麼能私分了呢?
老杜如果在,可能他會想起來,智青可能已經忘了,我也忘了。等部隊回來已經解放了,不在乎怎麼一點糧食了。
這事跟您沒關系,你事情多,忘記了很正常,申智青是經辦人,怎麼會忘呢?不管忘沒忘,這是軍糧啊,申智青和龔德興怎麼能私分軍糧呢?
不能說私分吧,棗溪被鬼子燒光了村子,損失很大,前幾年他們沒糧食吃,把這些糧食舀出來給他們度荒,算是補償嘛。
只要是軍糧就不能動,動了就是死罪。三年自然災害期間,沒糧食吃的地方很多,哪有動用軍糧的?
你說的也對,但是當時既然我們縣委決定補償棗溪群眾,就算不得軍糧了。
你們縣委不是沒作這樣的決定嗎?
應該算做過決定的,我讓老杜和智青全權處理這件事,智青有權做決定,他是縣委委員。
但他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沒有你們那個縣委了,更沒有他這個委員了。
當作出了這個決定後,這些糧食就應該是屬于棗溪群眾的了。怎麼?當時的縣委沒權利處置這批糧食嗎?
梁宏達不明白,江帆怎麼轉眼間變了態度呢?他後面的話明顯在給申智青開月兌。他給江帆的話噎住了︰不,不……我不是這意思。對了,江書記,我再問你個問題,這批糧食一共有多少斤?
我記不清了,你問智青去。我只記得這里面有兩部分糧食,一是稅收的結余,二是繳獲銀山鬼子的。那是戰爭年代,繳獲來的糧食誰還會用秤一一稱過呢?我估計智青也說不準數字。
那不是一筆糊涂賬?如果龔德興貪污了也查不清了?
這是歷史造成的,沒辦法。龔德興還有貪污問題?
他不但有貪污問題,更嚴重的是,他分田到戶,棄農經商,走資本主義道路。
他要走資本主義道路是必然的,他是革命的同路人,是帶著資產階級思想參加革命的,不可能有**理想,遲早要離開黨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