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鎮長愛上草根教師 第4章 接風洗塵(一)

作者 ︰ 東南龍

()第4章接風洗塵(一)

「群眾為了一棵古樹,不願集資辦學。民辦教師哪里有錢帶這個頭啊!」龍山會說。

「老槐樹是一處人文景觀,具有很高的歷史、文化、科研、環保價值,它屬于國家。龍家人世世代代把樹當祖先祭拜,把蛇當作神靈敬仰。只要我們不動樹一枝一葉,任何一個關心槐樹園小學發展的人都會慷慨解囊的!更不會反對建教學樓。龍校長,你說是嗎?」耿鳳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

龍山會無比激動地說︰「這幾年誰問過我們的工資,我們的轉正?多少曾為民辦教師、從教師隊伍走出的干部,許多是變著法兒吃學校、吃教師。我想你不是吧。」龍山會望著落山的太陽,望著那一群光的男孩,望著扛著鋤頭,推著膠車,牽著老牛回村的農民,感到自己的責任之艱巨,路之漫長。同時也意識到耿鳳凰所行走的路也是一條沼澤泥濘的路,有淚水,也會有風雨……

「建我們自己的開發區,不會讓任何人把集體的裝進自己的腰包;我們建自己的學校,也不是讓你們白白拿錢,等危房改建辦送來款子給你。听說你爸從龐順行手里承包了河段發了!你拿出萬兒八千的,不是九牛一毛吧。」耿鳳凰望著龍山會那表情多變的臉,等待著答案。

「不瞞你說,我爸一直以為是你頂了我公務員考試的名額。他哪里知道我根本不喜歡這做官!當然,你除外……」龍山會激劃著船槳,喊︰「坐穩了,這就到了老槐樹的渡口。」

耿鳳凰抓住船舷,小船破破爛爛的,被浪沖得搖搖晃晃的。她有些緊張起來。

「船破了有幫,幫壞了還有底呢!」龍山會安慰道。

耿鳳凰突然失聲叫了起來,「船漏水了!」河水像一支支銀箭從船底下的漏洞噴sh 入艙。船速突然慢了下來,船身搖晃得更加厲害。龍山會讓耿鳳凰坐好,自己月兌了褂子跳下了河。

龍山會潛入船底,將一根斜插在船尾的木棍拽出,扔到船上,快速將汗衫塞進了漏洞,此時此刻,嗖的一聲,白手帕裹著匕首從岸邊飛出,剛好插進還在濺水的漏洞,與龍山會的汗衫融在一起,水停止了。等龍山會爬上了船,那耍飛刀的早已無影無蹤。

耿鳳凰手握著那根木棍,凝視著蘆葦浩蕩、綠柳依依的岸邊,跳動的心難以平靜。

「對不起,也許群眾和老師們對你還不了解。有我在,什麼也不要擔心!」龍山會緊握船槳嘩,嘩嘩—嘩向東岸的渡口靠近……

小龍河在夕陽的普照下,像一條金光閃閃的大道。耿鳳凰仿佛看到在這條路的遠方,涌來成千上萬的群眾,手捧著鮮花……她就有了希望和力量,甩開那飄逸的長發奔跑過去,去迎接那如河水奔涌的掌聲……

「起來,上岸了!你不擔心把屁放進酒里?」龍山會這才發現耿鳳凰坐在他的魚簍子上面了。

「這是魚簍子,哪有酒啊?」耿鳳凰站起來,幽默地說。

「那魚不能換酒啊!」龍山會說著走過去,從簍子里掏出一瓶槐米酒,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了幾口。

「那麼腥,也喝得肚里?」耿鳳凰很驚愕。

「要的就是這腥氣!平時學校那麼忙,難得有個空閑,我們這些草根教師都喜歡喝兩盅!」

「龍大河是你爸,你勸勸他為教學樓表示表示!」等船安全靠了岸,耿鳳凰又去征求龍山會的意見。

「他不過是我干爹,我爸叫龍海濤。我親爸,想拿錢建學校呢,可是家里不富裕;干爹倒是有,他又太摳,想從他腿上搓麻繩,你稱斤棉花,訪訪(紡紡)。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建校找zh ngf 啊!」說著,龍山會背著魚簍子下了船。

「你干爹百多萬的大款卻鐵公雞一毛不拔。」耿鳳凰緊追幾步和龍山會並肩前進,羊腸小道過于狹窄,龍山會不時過了小路踏著路旁毛茸茸的草地。

「我不過想你和我走這一段路,還不至于踏壞小草吧。」

龍山會听她這麼一說,又回到小路上,不是走在前面,而是躲在了她的身後。

這時候,一個高個、紅臉膛的老人走過來,腰里別著一個煙袋。此人就是龍大河。他似乎聞到了酒香,腳步輕快地來到龍山會的身邊,要過了兒子的酒就喝。等喝過了半瓶,喊起來︰「我干了近50年的民辦教師,我怎麼鐵公雞啦!給我起雅號!不是東西!」龍大河罵著,又數落起榮譽來︰「市縣、集團、企業,開發區哪個部門沒有我的學生?我風光的時候,他們都在爸媽的肚子里轉悠呢。」說著,又抓起那瓶酒,喝著。

「你不能再喝了!」耿鳳凰抓過酒瓶。

「讓他喝吧!」龍山會把酒遞給父親。「戒他的酒,是敵人;勸他的酒,是朋友!那戒酒的時候的確可憐,嗅到別人的酒味跑過去親人家,有時爬在地上嗅人家吐掉的酒!」

「什麼?提這陳芝麻爛谷子沒意思!我可從來沒有誤事。」龍大河狡辯道,「白天接學生的時候,從來不喝一滴酒……我喝不喝酒,是我們龍家的事!兒子勸我倒也罷了,你也來和兒子穿一條褲子整我,柳條串鱉算那路?」

「請原諒!爸喝酒從不喝水,不吃菜,我看他的身體……要是爸能看你的面子把酒戒了,我們全家感激你!」

「您老不能再喝了!您能夠捐資助學,是幫了我耿鳳凰的大忙。听說,您辦了退養手續,街道一次補助你近萬元。」耿鳳凰要下酒瓶,扔了!

「整我龍大河的還沒有托生!拿我下馬威!」龍大河說著走回去,去尋找耿鳳凰扔在草叢里的酒。

「人家是鎮長,怎麼說她和我穿一條褲子呢!」龍山會緊跟在身後。

龍大河像一條嗅覺靈敏的野犬從草叢中,嗅到了那瓶酒。一條蛇躺在草叢里,像個醉漢搖擺著身子。「你跟我比酒量,草你媽的腿!」龍大河罵著,從蛇的身旁抓起酒瓶,將瓶里唯一的幾滴白酒滴在干涸的喉嚨里,緊接著用手捂著嘴,生怕酒跑了似的。沉默了片刻,說︰「我快70的人了,我沒有愧對zh ngf ,愧對學校。上午村子招待視導團又拿走了500元,老伴修祠廟要去了200元……那麼多的餓皮虱子,我就是再肥也炸干了啊!」一團煙霧夾雜著酒氣彌漫著小龍河畔。

耿鳳凰欣賞著龍大河那飽經風霜的臉,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龍大河形同虛設的「鄉鎮企業家」、「農民教育家」的背後,嘩啦啦流出的大量花銷就像那小龍河的水一樣一去不復返了。然而卻沒有限期交納承包款、建教學樓的募資款,還多次參與了民辦教師上訪團,鎮zh ngf 決定龍大河在民辦教師檔案上永遠除名,就是說龍大河沒有了轉正、退休的資格。

「你看現在,誰當了個鳥官就不是人了,房子,車子,小三都有了……可你耿鳳凰不同,剛才我說話……募資、捐款的事,到我家再說。今晚大爺為你接風洗塵!」龍大河對耿鳳凰的態度突然九十度的大轉彎,這讓她們捉模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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