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犧牲青ch n」，耿鳳凰臉刷地紅了起來，為說出去的話而後悔。
龍山會霍地站起來，「不，不能這樣做？我歷來把你當作有血x ng有個x ng的女子。當初，我敬重你，刷去了妻子順帆的名字，讓你當了民辦教師。後來你停薪留職去了縣城，當了教師，我支持你；你考上大學，我崇拜你；你考了公務員，我羨慕你。後來你回到小龍河，我為你驕傲，為你自豪，為你光榮。因為你愛槐樹園，沒有忘記家鄉，沒有忘記老師，沒有忘記孩子，沒有忘記教育。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做，我總是把你當作親妹妹對待。沒有想到你踫上一點點困難，就要把這亂攤子甩給龍天翔？給我？你走吧！在這樣的環境里，我不能強你所難。我答應賣給人家的職稱，我不能出爾反爾，給人家打官司要回來。」
「說夠了沒有？自從龍天昊棄我而去，是你重新走進我的世界。我為你願意付出了那麼多，可是你的心中永遠是順帆姐姐，是雪蓮老師。順帆或許在外嫁人了啊！雪蓮早已到另外的世界里啊！龍山會，我一直盼你晉級，盼你轉正。我甚至為了你，差一點……你……不如‘白花蛇’？」耿鳳凰趴在床上大哭起來，龍山會一直在門口站著……
龍山會听耿鳳凰哭得厲害，要是龐順行回來踫上，他挨批事小，還要影響他的前途。他怕問題搞大了不好解釋，就進去，站在床前勸她︰「你走吧。可我離不開教育。也不知為什麼，好象這輩子就拴在這棵老槐樹上啦！」
「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誰反對你干教育啦？我只是讓你有了干教育的基礎，過一段時間再干教育嗎？」耿鳳凰只管扭捏，吟沉一下，只好迸出一句，「我在槐樹園建教學樓，為你的優秀、職稱求人，都是希望你當一個有頭有臉的公辦教師，而不是民辦教師。」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對我的好，是盼著我轉正，盼我提干。即使沒有實現的話，讓我干一輩子民辦教師問心無愧！」
「那你就一個光桿跳舞吧！看有誰喜歡你這《民辦教師》之舞？」耿鳳凰踫到了他放在床頭的手。
龍山會听了這話，心中恰似打翻了五味瓶，記不清是什麼滋味，一齊涌上來，他握著耿鳳凰的手，說︰「你听我說，耿鳳凰——我是村民認為最有文化的人，雖然每月只有二百多元的工資，但我與村民外表上最大的區別︰上課站講台時佩帶的人家用過的領帶，戴在手腕上的幾元錢的電子表。我的水平不一定高，但我語文、數學、藝體樣樣會，每個年級代過，還擔水、做飯、護校，我沒有愧對孩子，愧對人民。我有那麼多學生給我以心換心，有哪一個行業能夠贏得這麼多世間最純潔、最真摯的心？我走得正，站得直，活得輕松——」
沒等龍山會話道個明白，耿鳳凰攏了攏散發，「要是你不干教育，可以說成了某單位的秘書了；要是你不當教師，憑你的實力和文才，早已成了商人，有了車子，有了寬綽的房子，有了妻子和情人……不會離開你去從商，雪蓮也不會離開你去死，我更不會離你去打算嫁給不喜歡的人。小龍河啊，這里有誰認認真真的干過，先後換了多少領導，一個個往上爬，上邊蹲不下去的到這里熬r 頭！」
「你也不是來鍍金的嗎？為了進區zh ngf 大樓……」
「我不是回來了嗎？」
「那是你沒有交接好，你怕募資和清款的事影響你的前途！現在沒有誰追究，都在招商引資。你可以走啊！」
「這樓能夠建成？即使建好了，綠化、美化、硬化，室內配置等等，我們靠什麼支撐？再說那里也沒有因為你管理得好了，教的好了轉正啊！」
「這是我的事！」龍山會頭也不抬，冷冷地回答，「你走吧，你從那里來，再到那里去！」
耿鳳凰也感到問題的嚴重x ng，望著冷若冰霜的龍山會，想從他寬容的諒解中驅散內心的痛苦，「難道你真的生我的氣啊？難道讓我再回到縣城嗎？龍山會—沒有錢，什麼做不了，你難以在父母身上盡孝心，沒有一件象樣的衣服，沒有勇氣談對象，人家白給你一輛破摩托，你連開車的油買不起，別說買書訂報，自學、考研。你困窘的經濟條件，卻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當好‘光榮的人民教師’，曾經時刻想著為家鄉教育事業貢獻青ch n，但現在的生活狀況，卻讓我們幾乎到了失去人的尊嚴的地步。」
「這些我都能夠扛得住，只要這樓建好了，孩子有地方上學了，我就幸福；只要你鳳凰再幫我一把，過一年再走，我就什麼也放心了。」
「我那想走呢？你別逼我就是！」龍山會我听到院子里有人。「噓——」耿鳳凰把手放在嘴唇，告訴龍山會別在說話。
龍山會握著鐵掀，走出涼棚，約莫走了一圈，沒見一個人影，但見涼棚邊落下一只涼鞋，就用腳踢向一邊，突然從鞋子里露出一張紙條。龍山會拾起鞋子，回到耿鳳凰那里，問︰「你的鞋子吧？」
耿鳳凰正在棚前整理衣服，沒有鏡子，只好模索著梳理著長長的秀發，見龍山會撿來一只破鞋子就覺得好笑，听龍山會這麼一問，來氣了，說︰「你什麼意思？」
「沒，沒……」
「你是話里有話，嫌棄我就明說。」
「瞎想什麼？我認為狗啊，老鼠的，偷了你的鞋子！」
「那有那麼大的老鼠、狗啊！一夜的大雨怎麼鞋子沒有濕呢！說明是雨後放在那里的！我想起一個女鬼的故事……」
「真的有鬼嗎？」
「龍山會這已經是第三只了。我不敢說什麼y n謀在里面，但我敢說這鞋子沖我來的。不信，你可以打開那鞋里的紙條，那紙條上一定寫著︰‘雪蓮真可憐，危房改造白花錢，耿鳳凰狐狸j ng，陪著局長逛京城。’下面還有一小段更難以入耳的，你看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