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山 第三十二章 君思我兮然疑作

作者 ︰ 莫日長風

()直到上了高架,季玉才一臉遺憾道︰「唉!錯過了一飽口福的機會。」說完,又咽了兩記口水。

陳子昂見狀倍感好笑,「一個家庭主婦,菜做得再好,也不至于把你饞成這副樣子。」

「一個家庭主婦燒的菜就那麼好吃,還不知道她師傅的菜好吃成什麼樣子!」季玉又咽了一記口水,臉上掩不住的神往。

「怎麼回事?」陳子昂一頭霧水。季玉便說了肥肥爸爸開飯莊的事。

「怎麼不早說!你看現在都上了高架。」陳子昂現在不光喝茶嘴刁,吃飯嘴更刁,對方圓四百公里的特s 飯店、包括店里的特s 菜如數家珍。一听季玉抬出肥肥的爸爸,後悔得直拍方向盤。不甘道,「要不我們再倒回去?」

「你看你!剛才急得跟鬼攆似地要走,現在又餓鬼投胎似地跑回去要飯吃——你不怕人家笑掉大牙?」季玉見陳子昂隨x ng起來像個孩子,全然沒有了身為三家公司老總的穩重與矜持,覺得很好玩。她想再逗逗他,便故作神秘兮兮道,「我剛才在肥肥家見了一把非常奇特的‘鍋鏟’。」

「鍋鏟還有什麼奇特的!」陳子昂一听嘴都笑歪。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季玉眼神迷離盯著窗外,喃喃道,「是人都會這麼想。」

見她如此神情,陳子昂不由有些信了,便道︰「把那鍋鏟說我听听。」

季玉故意頓了很久,方道︰「可惜,不能告訴你。」

陳子昂大為失望,忙問為什麼。

季玉沖他一甩眉,道︰「嘿嘿,肥肥有交代!」

「什麼交代?」陳子昂開著車,既要顧前面,又忍不住要側頭看季玉,一時頗為忙碌。

季玉抿嘴笑道︰「可惜還是不能告訴你。」

陳子昂大為泄氣,卻一點也不懊惱,反倒是非常享受被季玉耍得團團轉的美妙感覺。于是眉頭一皺,還以顏s ︰「你知道昨天孟皓然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什麼話?」季玉神情急切。

「可惜不能告訴你。」陳子昂嘿嘿道。

「為什麼?」

「因為我對自己有交代。」

「什麼交代?」

「可惜還是不能告訴你。」陳子昂忍不住哈哈大笑。

季玉知道被耍,氣哼哼盯了他,「你說不說?」

陳子昂怎受得了如此清澈的眼神!忙道︰「‘黃鳥于林,集于灌木。其鳴喈喈。’」

「哼,我量你也不敢!」季玉得意一撅嘴,回過頭去念念有詞。她總覺孟皓然這話似有深意,便問陳子昂,「他什麼意思啊?」

「我怎麼知道!」陳子昂笑道,「我只知道當時有一個他認識的人正呆在林子里。」

「誰?」

「你!」

敢情還真有所指!季玉細細一想,心下大驚,忐忑道︰「莫非他知道了我和你上林場的事?」

「難保!」陳子昂笑笑。

「他告訴杜若甫怎麼辦?」季玉急了,她剛才還跟度杜若甫撒謊說和肥肥在一起呢。

「絕對不會!」陳子昂寬慰季玉。

「你怎麼知道?」季玉仍是焦躁不安。

「我相信他。」陳子昂語氣自信而果斷。

你不擔心,我還擔心什麼!瞅著陳子昂氣定神閑的模樣,季玉的膽子也不由壯了起來。她本想對他說杜若甫給我打過電話了,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于是淡淡笑道︰「這個孟夫子,倒是活學活用了。」

「孟皓然怎麼會認識你室友的?」陳子昂好奇問道。

「你說呢?」季玉含笑斜眼。

「杜若甫!」陳子昂心里倍感慚愧︰如此簡單的人脈關系還用問嗎?真是愚不可及!

「除了他還有誰!」季玉噴了一口鼻息。見陳子昂耳朵支得像一枚飯勺,不由倍覺好笑,便道,「一次杜若甫請我去飯店吃飯,還特意叮囑帶陳邊邊一塊去。我巴不得呢。一到,見他正和一個ch o男聊得起勁,這才明白他怎麼會願意我帶一個‘燈泡’去,敢情是想當媒婆呢。」

說到這里,季玉瞥了陳子昂一眼,見他正听得津津有味,接著道,「我和陳邊邊還未走到桌邊,ch o男就站起來一臉笑得稀爛,‘Hello!兩位美眉,我叫孟皓然——盯住你不放就是我干的。’當即嚇了我一跳,怎麼剛見面就盯住你不放?孟皓然見我倆一臉驚異,忙解釋說,《盯住你不放》是他做的電視節目。我們這才敢坐下來。可我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後來一想,哦,對了,是他的名字!听起來竟和唐朝詩人孟浩然一模一樣。就調侃他,‘峨冠博帶的田園詩人怎麼也穿起牛仔、鐘情起都市生活來了?’沒想到他反應挺快,還不失幾分幽默,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我,‘他是煙波浩渺,我是皓月當空’。這才知道他倆‘浩’得不是一回事。」

「那孟皓然現在和你那位叫什麼陳便便——」陳子昂神情甚是關切。

季玉一听發音不對,忙打斷糾正他,「不是狗狗拉的那種‘便便’!是‘邊邊’,‘邊上’的‘邊’!」

「哦,‘陳邊邊’。」陳子昂念叨幾遍,遂笑,「這名字好怪!」

「說起我這個室友,可有意思啦。」提起自己的室友,季玉立刻眉飛s 舞,「她原名叫陳圓圓,可讀初中後才知道歷史上還真有一位讓人沖冠一怒的陳圓圓,而且這個發怒之人還是被認為是賣國賊的吳三桂。陳邊邊不干了,于是自作主張把名字改成了陳扁扁——意思是你要圓,我偏要扁。可這名字還沒用幾年,哪料台灣那邊出了個她很不要看的阿扁兄,為防自己被人誤認為是他在大陸的一個遠房親戚什麼的,就索x ng將‘扁扁’改成了‘邊邊’。不過現在又遇到麻煩了——」

「什麼麻煩?」陳子昂被陳邊邊名字的曲折經歷深深吸引。

「陳邊邊酷愛小動物,孟皓然就把自己妹妹養的一條叫‘粒粒’的博美送了她。這粒粒早已被孟皓然的妹妹訓練得非常听話,只要听到‘便便’兩字,就會自己跑到門外去拉屎拉尿。可這念起來犯了陳邊邊的忌諱,現在她自己不叫、也不許別人叫,憋壞了的粒粒就在她房間里旮旮旯旯到處亂拉,一不及時清理房間就臭得像茅房。她現在只好重新開始訓練,可粒粒的條件反sh 早已根深蒂固,哪里那麼容易!對她的新口令根本不理不睬,照樣亂拉不誤。我估計她現在又想改名字了。」

「不養不就得了。」

「那你還不如殺了她!」

「那她現在的新口令是什麼?」

「‘泡泡’。」季玉學了陳邊邊的口氣嗲道,「來,粒粒,咱們泡泡去!」

陳子昂笑得差一點將車子撞上了綠化帶,問季玉︰「那孟皓然現在和陳邊邊——這名字好怪哦——的關系怎麼樣?」

「那還用問嗎?一見面倆人就貼得像燒餅。」季玉的美眉臥蠶似地蠕動了一下,「你知道她答應嫁給孟皓然的條件是什麼嗎?」

「我哪里知道!」

「我想你腦髓用盡也一定想不到。」季玉一副自己也不敢信的神情,「條件就一個︰誰都可以免了,但必須要有粒粒當伴娘。」

「是人都想不到,真是一個奇女子!」陳子昂驚奇萬分。

「要不孟皓然怎麼會愛上她呢!」季玉不無佩服道,「你還別說,在這一點上我還真有點佩服杜若甫的——他怎麼就知道陳邊邊和孟皓然是合適的一對?」

「你不知道杜若甫現在業余時間在干什麼嗎?」

「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呢,還有閑心管他?!」

「那我告訴你,他現在已經是心理學學士了。」陳子昂道,「正準備更上一層樓呢。」

「那以後得防著他點。等他念完碩士,兩眼都能透視了。」听陳子昂這麼一說,季玉不免有些懸心,「你說我倆這次能不能瞞過他?」

「你很在意嗎?」陳子昂臉上似笑非笑,一個皮球踢給季玉。

「你呢?」季玉忙將皮球踢回去。

「我?」陳子昂微一遲疑,道,「你希望我怎樣,我就怎樣。」

你說白一點會死啊?!季玉咬唇狠狠瞪了陳子昂一眼,「狡猾!」

陳子昂裝作沒看見,問︰「這麼說,要孟皓然苦讀《詩經》是你的主意了?」

「陳邊邊就好古詩,而且越老越好。」季玉得意洋洋,「可惜沒見有甲骨文寫的詩,不然我讓孟浩然好好去研讀一下。」

「看來孟皓然和陳邊邊現在關系這麼好,你功勞不小。」

「那當然!」

「那你什麼時候也替我出出主意?」陳子昂的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

「你想追誰?」話一出口,季玉臉上泛起紅ch o。

「世人無覺,唯汝必知。」陳子昂深深地看了季玉一眼。

季玉芳心大慟,微忖,顧自幽幽嘆道︰「‘君思我兮然疑作’。」

看來改明r 得和孟皓然合伙開一個古詩研習班!陳子昂一听就暈了。

接下來,二人儼然兩個不期而遇卻又慕名已久的太極高手︰都想探探對方的底細如何,卻誰也不願意出第一招。于是你繞我、我繞你拉開架勢試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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