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東抹西。待上了車,她笑眯眯問了李翼姓什名誰,便指了季玉對他道︰「以後先送我,再送她。」李翼一臉疑惑︰「你誰啊?」「季玉是我保姆,你說我誰?」陳邊邊沖李翼詭笑。夜晚一場大雨,下得驚天動地。以往,每逢晚上下雨,季玉心里總是滴滴嗒嗒睡不踏實。不過,昨夜一場大雨直到凌晨方歇腳,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睡眠。剛到早上六點半,季玉腦袋里的生物鐘就叫喚起來。她立刻醒了。早睡早起是季玉的習慣。這個習慣自打初中時住進杜若甫家里就養成了。最早是因為她母親有叮嚀︰住在別人家里,手腳一定要勤快,少給人家添麻煩。進大學後,季玉雖然夜生活豐富了很多,但晚上除了去省藝術學校練練古箏外,基本上不太外出。這一是為了省錢,另外也與她沉靜的個x ng有關。有一段時間的晚上,杜若甫也曾經常約她出去。可每次一到十點,季玉無一例外的強烈要求回學校,毫無商量的余地。弄得杜若甫一點辦法也沒有,更別說還想玩點小花樣了。久而久之,杜若甫也便失去了興致。季玉本就對杜若甫三天兩頭約她出去、卻又無從拒絕感到煩心,一見杜若甫晚上不再約她,真是如釋重負,一人獨享清靜世界,r 子過得極有規律。工作後,季玉依然堅持著早睡早起的習慣。晚上,一般除了偶爾和陳邊邊去附近逛逛街、買點生活用品外,便是到老師家里請教一下琴技;更多的時候則是一個人呆在房間里上網、聊天或者彈古箏,十點鐘以後洗漱睡覺。心無旁鶩,r 子過得甚是充實和有節律。這種有規律生活即便是杜若甫費盡心機也未曾打破過,可最後卻被季玉自己打破了——她失眠了!而且失眠不止一次。而失眠的原因卻又異乎尋常的簡單,她認識了陳子昂!更要命的是,她自見陳子昂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他,而且是毫無理由、毫無猶豫地愛上了他。為此好一段時間,她每晚睡覺時只要一躺在床上,腦海里總是閃現著陳子昂的身影。他的一言一行,一動一笑,甚至抽煙時吞雲吐霧的神態都令她迷醉、令她興奮——她根本無法入睡!好在這醉人的煩惱後來總算過去。季玉終于找到了美妙的理由強催自己入睡︰必須養好j ng神,才能以最漂亮、最迷人的姿態去見陳子昂!于是,為她堅守了十來年的生物鐘在歧途迷茫了一陣後,便又顛顛地爬回正常的軌道。季玉一翻身從床上爬起來,一刻也沒有停留。她先是擰開煤氣灶煮了四個雞蛋——有兩個是陳邊邊的。然後去洗漱。忙完一切面子細活,她在鏡前仔細端詳自己︰面s 光潤、白里泛紅,氣s 很好。顯然昨晚睡得不錯,她很滿意。趁煮雞蛋的空當,她打開電視,邊听新聞,邊收拾房間。又開了手機——她一般在睡覺前都會把它關了,省得半夜「雞」叫將自己吵醒。匆匆吃完早點,季玉準備上班,「吱」地一聲剛開了大門——這也是陳邊邊起床的鬧鐘。她從自己臥室睡眼惺忪地探出撓得雞窩似的亂頭。陳邊邊四體不勤,之所以要死要活粘著和季玉一起住,就是難舍這個勤快的保姆。周末,連續兩天不見季玉,她已很是不適。此刻,一見季玉急匆匆又要出門,忙喚住哈欠連天甕聲問道︰「這兩天你都死哪啦?」「去肥肥家玩了。」季玉淡淡道。這時,粒粒從陳邊邊房間探出毛茸茸的頭來。一見季玉,就搖著尾巴跑到她腳邊亂轉。季玉笑著沖它吐吐舌頭,「粒粒,去你媽那兒,阿姨要去上班了。」粒粒對季玉的話充耳不聞。它一夜在房間里悶壞了,躍躍y 試便想跑出屋外。陳邊邊沖它厲呵,「粒粒,回來!」粒粒只好扇著尾巴嘟嘟嘟跑回她腳邊蹲了,卻是一臉的不高興。陳邊邊忙從拖鞋里探出腳丫適時給予安撫。「你瞎說!你瞞得了杜若甫,還能瞞得了我?」陳邊邊腳丫撓著粒粒,眼楮盯著季玉,兩不耽誤。「信不信由你,我瞞你干什麼!」季玉心底發虛,嘴上仍是強撐。「我昨晚拷問過肥肥,她都跟我如實交代了。」陳邊邊詐道,「和陳子昂一塊出去玩了吧?」「這死肥肥!」季玉一急,不由月兌口而出。「你看,不打自招了吧!」陳邊邊「咯咯」地笑了起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一點不假!」「你騙我!」季玉一聲嬌叫,氣得拎起旁邊鞋架上的一只鞋子就要朝陳邊邊砸過去。一看是自己的,馬上放下來。重挑了一只陳邊邊的,又覺得太重,怕砸壞了她。抬眼見插在壁櫃上花瓶里的一只雞毛撢子,抽出便朝陳邊邊扔了過去。雞毛撢子沒砸到陳邊邊,剛好落到了粒粒的嘴邊。它一見這毛乎乎的東西,先是嚇了一跳,隨即便興奮得發瘋似地亂撕亂咬起來。轉眼間,客廳里已是一地雞毛。「誰叫你一心只想著去見陳子昂,連我詐你這樣的小把戲都看不出來了。」見季玉氣急敗壞,陳邊邊笑彎了腰。她想搶下粒粒嘴里已被咬得面目全非的雞毛撢子。粒粒哪里肯放,喉嚨里發出陣陣低沉的怒吼。她也只好由著它去。「其實,我是替你高興。」陳邊邊斂住笑,倚著門框一本正經道,「杜若甫不適合你。」「你也看出來了!」季玉欣喜萬分。竟忘了上班,不覺走到陳邊邊臥室門前。「第一次吃飯我就看出來了。」陳邊邊一副久經沙場的口吻,其實她也不過談了兩次戀愛。陳邊邊第一次談戀愛是在大學里。追她的那小子嘴上甜言蜜語,實則非常摳門,還是個s 鬼。每次請陳邊邊出去玩都是等她吃完晚飯之後。這也算了。關鍵是每次散步時,這家伙從不帶她去熱鬧的市區,總是將她往人跡罕至、鬼不著店的地方引,然後找一個黑暗的旮旯就要模n i親嘴。兩個月下來,陳邊邊實在難以忍受,在小子最後一次約她時,便給他發了條短信,「你買一個吧!」算是為她曾無限憧憬的初戀畫上了一個癟得像葡萄干似的句號。後來一次無事,陳邊邊獨自坐在學校的草坪,回憶了一下和這家伙交往的「光輝」歷程︰這小子和她交往兩個多月,居然沒有請她在外面吃過一頓飯,看過一場電影,買過一包零食!唯一一次咬牙買了一瓶礦泉水還是兩人輪著喝的。相反,自己倒是搭進去不少。別的不說,至少n in i被他模了好幾次,盡管隔了衣服,那也算是虧大發了。想到這里,氣忿難忍的陳邊邊把一瓶剛開的可樂足是扔出五十米開外。這一壯舉偏巧被路過的體育老師見到,還以為發現了田徑奇才,把她挖到學校田徑隊著實好好培養了一番。只是陳邊邊自此從未把空可樂罐扔出過三十米大關,體育老師方感到自己老眼昏花,該退休了。這第二次就是和孟皓然了。現在在這個世界上,陳邊邊最感謝三個人︰第一、第二是她的父母,因為是他們給了她生命,不感謝不行;這第三個人就是杜若甫了,因為是他把孟皓然介紹給了她。可見孟皓然在陳邊邊心里的份量。在她看來,孟皓然前衛,但不失理x ng;開放,但不失傳統;雖然時時嘴貧,卻又不失幽默;閑時不拘小節,可干起事來卻又一本正經。而最最讓陳邊邊對孟皓然著迷的是,孟皓然這人大方、沒脾氣。陳邊邊在第一次談戀愛吃過虧後,對這一點特別在意。所以,在和孟皓然戀愛期間,只要有閑空,便會挖空心思要他替自己買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譬如說,寵物狗狗戴的,飾以玳瑁的鼻毛剪子等等,以考驗其大方度和容忍度。而每次孟皓然基本上都會讓她遂心如意。從不打折扣,更不發脾氣,且每次來是都屁顛屁顛樂呵呵的,好像天生就是一個受虐狂似的。這讓陳邊邊心里感到特別滿足。現在陳邊邊的生命中已經有了兩個不可或缺的寵物,一個是孟皓然,一個是粒粒。而這歸根結底是杜若甫的功勞,因為是他把孟皓然送給了她,而粒粒又是孟皓然送的。所以陳邊邊心里特別感謝杜若甫。但感謝歸感謝,並不代表著不講原則,尤其是關系到感情大事的時候。在這方面吃過虧的陳邊邊豈肯昧著良心睜眼說瞎話。更何況面對的又是自己親如姐妹的同學加閨蜜。話再說回來,當初如果沒有季玉引薦的話,她連杜若甫八輩子也打不著一竿子,更甭說孟皓然了。如此說來,追根溯然,最終還得感謝季玉才對!所以現在見季玉不打自招默認了自己的揣測,她便毫不猶豫地說了自己的看法。「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季玉可憐巴巴望著陳邊邊。「你傻啊!」陳邊邊瞪了季玉一眼,語氣輕巧如煙,「跟著感覺走唄。」她雖還從未見過陳子昂,但卻听得多了!孟皓然和杜若甫一提起他便交口稱贊、推崇備至。想這家伙不僅有錢,而且長相和人品也定是一等一的出s ,不然怎麼會把美若天仙的季玉迷成這個樣子?「那我就走到他那邊去了。」季玉低眉絞手輕聲道。「哎,就不知他是不是真心愛你。」陳邊邊嘆了一口氣。她當然知道季玉嘴里這個「他」指誰。「哎,我也為這事煩心呢。」季玉被勾得一籌莫展。「我看還是這樣吧——」眼看季玉愁腸百結,陳邊邊心疼極了,頓時兩肋插刀,「抽空我先會一會陳子昂,再給你參謀如何?」「那你答應不把我和他一起外去的事告訴杜了?」季玉喜出望外。陳邊邊咬牙切齒擰了一記季玉的臉蛋,「我都白跟你住了五年多!」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季玉方想起上班,嘴里嚷嚷著「我要遲到了。」身子已搶出屋外。「是想急著去見陳子昂吧?」陳邊邊揶揄道。「飽漢不知餓漢饑!」季玉回頭拋給陳邊邊一個飛眼,轉身便沒了影。季玉下樓時鞋跟磕地山響,這對粒粒無疑是極致誘惑。它扔下咬得光禿禿的雞毛撢子,粘著一身雞毛球似地沖門口滾去。「粒粒,回來!粒粒,咱們吃早飯啦!」陳邊邊趕緊赤腳追了上去。季玉下樓,見李翼正站在奧迪A6旁抱著膀子笑眯眯地等著自己,心里一驚︰「你怎麼知道我住這里?」「還能有誰!」李翼眨巴著打開後座車門,學著車童非常恭敬地一抬手,「季姐,請!」「我不坐後面,我要坐前面!」李翼今年才二十歲,長得白淨秀氣、機靈可愛,車技又好。季玉很喜歡他,平時待他有如弟弟。「坐前面就怕影響我開車。」李翼裝著有些為難。「真是稀奇!我坐前面怎麼就影響你開車啦?」季玉咬牙責問,「你這前面不讓人坐嗎?」「別人坐可以,你坐怕不行。」李翼一臉壞笑。「為什麼?!」季玉瞪大了眼楮。「我怕你坐在前面我忍不住老要看你。」「你這小s 鬼,我偏要坐前面!」季玉一把推開李翼,打開前座門一歪了進去,接著得意瞋了車外的李翼一眼,「也好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美人。省得你以後在路上見了女孩就忍不住慢下車來要看幾眼。」李翼喜滋滋地鑽進駕駛室,道︰「季姐,陳總要我直接送你去新世紀駕校。」季玉想先到公司見見陳子昂,便撒了一個謊︰「我得先到公司取點東西。」「取什麼東西?」李翼好奇問道。「你不懂什麼叫禮貌嗎?」季玉猛地瞪眼。李翼嚇得直吐舌頭,趕緊發動了車子。陳邊邊飛快地洗漱完畢,正踱上陽台啃雞蛋,一見季玉有專車接送了,想是陳子昂配的,便忍不住大叫︰「等等我!」「那你還不快點!」季玉將頭探出車窗沖陳邊邊狠狠地啐了一口。不一會兒,便見陳邊邊挎著包手忙腳亂躥下樓來,一邊還往臉上不停地「這樣不好吧?」未經許可一車二用,季玉感到有些忐忑。「人家可以做到愛美人而不愛江山。他如果連幾塊汽油錢還心疼的話,趁早和他說拜拜!」陳邊邊語氣練達,儼然是個情場老手。「我們陳總不是小氣人!」李翼脖子一揚,扭頭甩給陳邊邊一句抗議。「那再好不過。」陳邊邊抬指掐了掐李翼的白臉蛋,沖他嫵媚一笑,「開車吧!」車里一下窩進兩位絕世佳人,李翼顯得分外激動。一時手忙腳亂,車子便開得抽風似地跌跌撞撞。陳邊邊和季玉頓時驚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