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蔣律師緊鑼密鼓地,幫我整理申辦公司的文件,拉關系跑手續。我也沒閑著,先是宴請了市電視台的一個導演和負責節目審批的副台長,當然是我家老爺子的面子才請得動人家的。
酒桌上畢恭畢敬的向老前輩好好地請教了下電視節目制作和運作的常識,還有電視傳媒圈子的相關事情。
兩個半小時的酒喝下來,受益匪淺啊!
一是知道這里面的道道太深了,都是關系套關系,人情摞人情,前輩提醒我最好是,就可著這一個節目做完就撤,可別想著以後接著摻和進來。
二是前輩提醒我,單做節目沒有意思,最理想的結果是做完電視播出的娛樂節目後,單獨制作可供發行的片子,這個才是大賺頭。
三就是和電視台的打交道,切記不見兔子不撒鷹!就是必須見到最高層的能拍板的領導才能談最重要的條件和簽協議。
萬分感謝的把兩位老前輩送走,回家後又和在京城的總監叔叔聯系了下,把剛得到的三點友情提示向專業人士請教請教。
總監叔叔電話里笑了笑告訴我,這其實是最基本的注意事項,我需要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叮囑我在去和省電視台打交道的時候,遇見重要關口的時候,最好是和他聯系後,他幫我把關後再做決定。
還提醒我,說給我得郵箱里發了幾個文件,讓我看完消化完了再去省城辦事。
我用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消化了一堆的文檔,全是電視台制作節目的流程啊,慣例啊,案例啊等等最有用的資料。
三天後,自認做了充足的和電視台打交道的功課的我,清晨踏上北去省城的列車,開始和省電視台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之旅。
列車啟動的時候,望著車窗外空蕩蕩的站台,給省電視台的小張去了電話,告訴他,我啟程去省城了。
小張問明白了車次和車廂號,說到車站接我,讓我下車後別跟著其他旅客出站。
掛了電話,我估模著小張也就是熱情的來站台上接我,想想其實沒這個必要,我還能走丟了怎麼的?
省城這地方,當年為了看足球聯賽也是常來的,願意來站台上接就接吧。我環視了一圈,周圍座位上的全是老爺們,沒勁,一個美女也沒有,兩小時車程打盹吧。
列車播音員標準化的亙古不變的報站廣播把我從甜美愜意的小睡中拉了回來,省城就要到了。
等著列車停下的時候,站在車廂連接處,一扭頭,鏡子里一個老帥哥出現在視線里。自我陶醉了一小下,馬上冷靜了下來。
自己問自己,4個月前,酒桌上的一句話現在已經要演變成開公司、和電視台合作、拍片子這種地步了,鏡子里這個帥哥你還能挺住不?一會進了電視台你的腿能不轉筋不?小樣的,這兩天走的順了點,是不是忘了北在哪里了?••••••
「哥們,下不下車啊?」听到我後面的人催促我下車的聲音,我才明白車到站了,我還在這犯傻呢,後面的人一定想,哪來個神經病,對著鏡子傻笑呢!哈哈!
站台上,上車的和下車的旅客像兩個糾纏在一起的情人一樣,親密啊、擁抱啊、爭吵啊、撕扯啊,當一切歸于平靜地時候,各奔前程。
人流中,我點上顆煙,看著下了列車的旅客匯成一股人流洶洶的涌向出站口,等待著一段人生旅程中的華彩短章的開始。
「您是老寒吧?」身後響起略帶女氣的男x ng聲音。「對,我就是,你是小張吧。」一邊回答著,我一邊轉過身來。
一張還帶著孩子氣的稚女敕的男孩子的臉,顯然是染過s 的齊劉海下,一對因為笑容而眯縫的細長眼楮正看著我。這還是個孩子吧?我心里狐疑著,還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去。
小張握著我得手,他的手暖綿綿的,手指細長,手掌窄而薄。我心里暗想,手相上說,這樣的手,有藝術氣質但感情脆弱,意志不堅強沒有主見。用力握了下,松開了小張的手。
小伙子臉紅了起來,用手指著站台的盡頭,開口說︰「寒老師,先上車,路上辛苦了,車上再說。」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我看到在沒有旅客身影的站台盡頭,一輛黑s 的轎車靜靜地停在那里。
掛著軍牌的黑s 奧迪車緩緩的駛出車站,匯入站前主干道上的車流中,在穿著軍裝的小司機的c o控下,平穩地穿行在省城的大道上。好車就是好車,關上車門後外面一點雜音都進不來。
我又奇怪上了,省電視台的工作人員怎麼和掛軍牌的奧迪整一起了?難道現在電視台和軍隊合並了?沒听說啊?
正瞎核計呢,小張告訴我先去見個人,是電視台的外聯公司的張主任。
听到這個我對上號了,來之前做的工作中就專門提到這個外聯公司,這個是當時各省電視台都在搞的改革。
其實就把以前由台里承擔的節目接洽和對外聯系工作,單獨的剝離出來,由專門組建的外聯公司接手,所有的談判與合作都要和這個外聯公司接洽,完成所有的程序後,才由電視台的節目組或者是欄目組具體的去策劃和實施。
所以先把我帶到外聯公司去這個一點不奇怪,對方是按程序出牌,我也是按照指定好的方案談,這就簡單了,沒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大家都輕松。
心情放松下來,和小張聊了起來,原來小張和我的網友小瓜是同學,都是學藝術的,畫畫的,不同的是一個國畫一個油畫。
我笑著問小張是學國畫的吧,專攻的還是工筆畫。
小張大驚,在副駕駛座那興奮的嚷嚷的問我怎麼看出來的。
我說看你手相,細長,手指骨骼嶙峋,放下時,手掌和手指自然成虛抱狀,一看就是拿筆的,手腕是習慣上揚而不是書法家那樣的沉腕,這就說明是抓畫筆的。
食指和大拇指的外側硬繭子厚,工筆畫的錯不了,這兩部位最用力,磨的,加上男生女相,衣著頭型做派等等都是細致婉約派的,那就一定是工筆畫出身了,說完,我自己哈哈的笑起來。
後視鏡里看到開車的小司機也偷偷抿嘴笑呢,小張听出我調侃的味道了,也沒生氣,還是嚷嚷著說神奇神奇。
話匣子打開了,小張收不住了,我才知道他和小瓜可惜畢業了誰也干不了本專業,小瓜去了電廠,小張進了電視台實習。
我在論壇上發帖子的事情,小瓜覺得這事有賣點,就介紹給了小張,小張拿不準摩托車這事符合不符合標準就直接和他的領導,呵呵,也就是他的親叔叔,電視台外聯公司的張主任匯報了。
張主任一听開摩托車去大西北的事,就很感興趣。因為現在各省電視台都成立了衛視欄目,都在搶收視率,冒險類、探險類、獵奇類的是最有收視率的節目內容。
我們這省的電視台也仿照旅游衛視的節目上馬了幾個欄目和互動節目,可惜因為題材和策劃的不夠好,收視率上不來。
小張的想法是全程跟拍,回來後做幾期現場互動節目,有路上的奇聞軼事,有隊員和觀眾的互動,還有現場的訪談什麼的,整的熱鬧點。
大西北奇麗的自然風光加上少數民族的人文特質,強勁的金屬機車的視覺沖擊和男子漢的熱血堅韌,絕對能出好節目。
張主任對這個想法很認可,這才讓小張聯系的我,邀請我來省城,雙方接觸一下,這也就好比是正式比賽前的熱身。
果不其然,和張主任一見面,人家壓根沒提去西部這事。一勁地招呼小張拿功夫茶的茶具出來,他親自給我泡茶的工夫,輕描淡寫的講著省城的天氣啊堵車啊什麼這些扯淡的廢話。
三道茶下來,我閑扯著問張主任是不是當兵的出身?
張主任一愣,然後轉頭問是不是小張泄露的這個秘密。小張搓著手回答說不是他泄露的,說寒哥厲害能掐會算。
我哈哈大笑起來,張主任也跟著笑起來。我解釋說,看張主任走路雙腿都是45度伸曲,這是走軍姿步的標準要求,不論站或者走,腰桿都挺的唄直。
說話和笑的時候都是很清淡的表情變化,這都是當兵的才有的習慣。另外額頭有道明顯的壓痕,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但對著陽光看非常明顯壓痕的皮膚顏s 比其他部位的要淺,這是長期戴軍帽的結果。
最後我還補了一句,說最主要的還是舉止做派帶出來的氣場,干練勁一看就是當兵的。
張主任點點頭,說有點意思,小張的父親和他都是當兵出身的,小張的父親現在還在帶兵,他自己是為了老婆孩子復員的,停頓了片刻問我也當過兵沒?
我回答說挺可惜,我家盡出兵了,爺爺姥爺那代打過鬼子剿過土匪去過朝鮮,79年打小交趾鬼子家里也有立功受獎的。
現在家里不少親戚都還在部隊,我要不是看書把眼看近視了,早去海軍了。這輩子要說有遺憾,可能就是沒參過軍當過兵扛過槍這是最大的遺憾了。
張主任低著頭用茶夾擺弄著茶杯,冷不丁冒了一句︰「想當兵的都是有血x ng的真爺們!」,說完抬起頭看了看他的佷子小張,又轉向我接著說︰「現在想看看真漢子不能去男澡堂了,只能去軍營還能瞧見真男人長啥樣。」
說完自己哈哈的笑起來了,我明白過味來也哈哈笑起來。小張漲紅了臉憤怒的看著他叔叔,他越是憤怒我們笑的越厲害。
一攀交情,發現我認識的不少部隊上的叔叔大爺輩的,和張主任當年所在部隊上的同僚上級都有相識,這下可聊的更多了。
我從小軍營沒少去,4歲就被舅舅領著打過56式實彈,肩膀腫了老高,硬是沒哭,兵器啊軍史啊喜歡的不得了,家里什麼兵器知識艦船知識航空知識、一戰二戰回憶錄名將錄、長征史抗r 史解放戰爭史抗美援朝史塞了滿滿兩大書櫃,這下可遇見知音了,一通神侃直到肚子里敲鼓為止!
客隨主便,我跟著張主任和小張同志去了一家電視台的定點飯店,一看門童的熱情勁,就知道他們是常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主任才把話題從兵上拉回來,從他隨身的黑s 皮包里拿出一摞紙遞給我。用眼角一掃就知道是合同類的副本,我明白鋪墊結束了,前面我的開場,開的不錯,現在正菜來了,我點上顆煙,定了定神,仔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