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跡之鐵馬萬里行 第十四章 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2

作者 ︰ 寒潭水一色

()2由靜寧到LAN州也就300多公里的距離,弟兄們狀態不錯,再說這席卷陝甘路的暴雨我們不是安然渡過了嗎!樂觀地說,只要不堵車,一個沖刺就飆到LAN州城里吃加肉的拉面去!

但是,樂觀的想象前景的時候,危機也就悄悄地來臨了,人生也是如此,所謂樂極生悲大抵就是形容我們這樣把前景想的太輕松的人,以為危機已經過去了,實際上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降臨。

國道此時已經和中原的狀況大不相同了,既沒有了兩側如茵的綠樹陪伴,也不再有炊煙裊裊鄉人如織的田園風光了。

連綿起伏的山巒荒涼的讓人心境落寞,無邊無際的紅褐s 砂石中,星星點點有幾縷綠s 點綴著,y n霾的天空下,耳邊除了呼嘯的山風,再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生命的吟唱,此刻,憋悶的胸口似乎只有放聲大喊才能釋懷!

怪不得信天游在西北這麼有生命力呢,這無邊無際的寂寞不用扯著嗓子喊出的信天游調調來打發,還真不知道能用什麼來排解惆悵。

連道路都變得簡單起來,一個直坡能延伸十幾公里出去,慢慢的攀升,兩旁的山谷慢慢地回落,仿佛我們是蕩漪在海浪里的小船,被波浪漸漸地推倒了浪尖上,瞬間,路的盡頭的就消失了,一個回旋彎道後,眼前是深邃的山谷,而道路又如同一把刺入山谷胸膛的利劍,直插下去。

車輛稀少起來,不是數量少了,而是這樣的道路拉開了車與車之間的距離,當視線里的小小黑點經過漫長時間的追趕後變成了載重卡車這樣的龐然大物的時候,車手甚至都覺得親切的很,情不自禁的在超越的時候揮揮手,示意一下,而大車司機也往往用一聲聲高亢的汽笛聲來問候摩托騎士們。

不錯,這就是西北道上的寂寞,大車司機和我們都是人,再堅強的漢子也懼怕寂寞的來臨。

兩百多公里路程跑下來,好像大腦和胸膛里都被倒空了一樣,停下加油和休息的時候,個個都是面無表情地從車上下來,呆若木雞一般蹲在牆根一溜地抽煙喝水,好半天才緩過神,這寂寞的路把人都開傻了!

從地圖上看到LAN州還有不到一百公里了,加油這地方是離吃加肉拉面目的地的最後一個縣城。剛出榆中地界,前面國道就關閉了,紅白相間的欄桿把路面封死了,指示牌上是說道路翻修,讓走岔路下去的縣級公路,或者是回榆中的甘草店鎮走省道。

這是個三岔路口,312國道和省道的岔路外還有條看著不寬的路口,指明是上高速的。

剛要指揮全隊上縣級道,對面路上呼啦啦的下來了一隊的摩托車,還個個車座上插著彩旗, !遇上摩友了!

按響喇叭,打著手勢,對方也看見路邊等著的我們了,也停了下來,走過來和我們攀談起來。

這是一支長安市的國產摩托車俱樂部的,剛從青海湖游玩回來,听說我們要去XIN疆和XI藏,羨慕的很,互相遞煙遞水的扎堆聊了起來。、

我向對方車隊的領隊請教了下前面的路況什麼的,對方一個勁地搖頭,說LAN州周邊到處都在修路,高速也修,國道也修,這幾天又下雨,路面都成了爛泥塘了,說完一指他們的車,果然,個個車身上全是黃泥,車手的腿腳上也都是黃泥。

這個時候,我犯下了第一個錯誤!頭腦中閃現出一個念頭,如果後勤車隊跟著走爛泥路,可能要出問題,尤其是五十鈴車,長安的摩友說我們即將要走的這段路特別不好走,全是急彎道和搓板路。五十鈴車的剎車對付爛路可夠嗆。

回頭上另一條省道意味著要往回開40多公里,而且看地圖上標注的要繞個大圈子,起碼比眼前的縣級道要多走一百多公里,我思索了再三後決定讓後勤車上高速,我們走眼前的路,兩隊過LAN州再匯合。

和長安的摩托車隊依依惜別後,我簡單和大家說了剛才得到的前方路況不好的情況,決定讓後勤車上高速,過LAN州市區後再匯合,結果沒人反對,當下後勤車和我們就分開上了去高速的路口。

摩托車組拐入縣級公路後,沒多遠就看見前方道路淹沒在一片的黃泥湯子中,路兩邊都是一堆一堆的黃土和石灰,還有大堆的石子,一看就是鋪路用的。

車隊艱難的行進著,時不時還有搓板路出現,摩托車都像篩糠一樣跳著舞的就躥過去了,車輪迸sh 出的泥湯子濺得車身和人身上到處都是,最討厭的是如果對面過來個大車,還得提防著被泥湯子把車晃倒!

好不容易闖過了爛泥塘,可算見到柏油路了,全都松了口氣,連身下的摩托車都能感覺到奔跑地輕松了些,沒等輕松幾分鐘呢,一抬頭,只見路一下子就沖到了一道山梁下,隱約可見公路是盤旋而上。

山勢陡峭的很,盤山道都是起碼20度以上的仰角彎道攀升。能看見山路上有大大小小的車輛緩慢的行駛著,看樣子開的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

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大胖在山腳上停了車,扭過頭用手勢問我怎麼辦?上還是不上?

我橫了橫心,開弓沒有回頭的箭,人家國產摩托車隊都過來了,咱們怕什麼?一擺手!上!

俗話說,禍不單行!真沒錯!「Z」字路和「U」字路加上「S」路把我們整的後背都是汗津津的了,老天爺也開始折磨起我們來了!眼看著山梁上涌過來了黑壓壓的烏雲,山風迎面呼嘯而來,沒等人反應過來呢,豆大的雨點連著串,劈頭蓋臉地就砸下來了!

剛才以為再沒有雨了呢,把雨衣都月兌下來放後勤車上了,這下好了,大雨傾盆,山道狹窄,連個躲得地方都沒有,而且是上坡,停都不敢停,萬一停下來,別說後面還跟著汽車頂你,就是這傾斜的路面都有可能滑車!

硬著頭皮開吧!能見度都不足30米!眼前全是白花花的雨水,面罩必須掀開,不然連路面都看不清,狂風卷著雨點打的臉上生疼,沒一會臉就麻木了沒知覺了。

最凶險的是要大瞪著眼楮看著前面彎道,提防隨時可能遭遇到下行道的車輛,尤其是大車,這大雨,司機也都瘋了,好幾次都拐到我們這邊的上行道來了,把我們逼的都躲到路邊。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最怕前方的隊友被大車刮踫了!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在通過一個「U」彎的時候,對面一輛轎車的司機絕對是個二把刀,估計是路面滑,他沒摘低檔下坡,過彎時溜車了,結果別到我們這邊道,一下子沖著小胖就過去了!

幸虧小胖躲得快,那轎車司機拼命打過方向盤後,回到自己的道上跑了,可是小胖為了躲轎車,一下子拐到了路邊,正好那塊路面有個沉陷坑,摩托車猛地一顛簸,跳起至少半米高!明顯看到踫底盤了,也就是小胖300斤的體重能把車壓住,人和車才沒分離,要分離就毀了,直接就沖下山崖!

顧不上罵那轎車司機,急忙把車停到路邊隔離柱子旁,跑過去看小胖。

小胖臉煞白,嘴一個勁地哆嗦!一看車,還不錯,出發前加裝的鋼板起到作用,護著沒把底盤磕壞,鋼板被墊的變形有些彎曲,不過沒破損,但是鏈條被帶斷了。

華子二話沒說,跪在雨水嘩嘩直淌的地上就開始接鏈條,都顧不上抹臉上的雨水,我站在華子身後,大張著手臂示意後面的車輛閃避我們。

等接好鏈條,我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才發現,就我、華子和小胖三人在這呢,其他摩托車和隊友沒影了!我c o!估計是正好過彎道,雨又大,他們沒看見隊尾發生的狀況!

雨是一點也不見小!山風從坡上狂卷著一波一波白亮亮的水浪撲面而來,我們三個咬著牙心急火燎的追著前面的隊友,速度還提不起來,這樣的山路這樣的大雨誰敢超車啊!只能跟著前面的車爬坡!

突然!華子的車一打晃!車身整個橫了過來,左扭右晃了幾下,慢慢地傾倒側翻在了路上,華子在路面上翻滾了幾下。我急忙減速把車停到華子和他的老怪後面,一躥就從車上蹦了下來,上去一把就把華子抱起來。

還好,速度慢,車也是慢慢放倒的,華子沒什麼事,兩人把車扶起來,先推到路邊,一看,也是鏈條斷了,華子說是壓到一塊石頭上,估計是石頭把鏈條硌斷地。

好在後面車離的遠,對面也沒有車下來,萬幸沒出大事,我和小胖幫著把車抬起來,華子用扳手掏了好幾下才把卡住的牙盤正過來,接好鏈條。檢查車身其他部位的損壞情況時,才發現放在左側保險杠上的鋁合金水壺被戳了個洞,一琢磨是被腳蹬子戳的!

也就是華子動作敏捷,車倒下的時候他沒被壓在車下,如果被壓住,腳的下場就是這個水壺被戳個洞的後果!

總算人車沒有大礙,我們三個互相拉了拉手,抬頭看了看,也就再有兩三個彎道就能到山頂,回頭望了下,天地間白茫茫的,壓根就看不到山腳來時的路,走吧,弟兄,就算是鬼門關咱也能闖過去!

還他媽真讓我說準了!一到山梁頂,大雨就戛然而止!剛才還呼嘯著仿佛要把我們撕裂的狂風也一下子消失地就無影無蹤!

代替狂風和暴雨的是一股股的一團團的霧氣從我們眼前飄過,我們顧不上停留和歇息下,打開雙閃,掛著低檔,繃緊了弦,下山!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還凶險,因為這雲霧繚繞的,對面的車一點都看不清,自己這個方向的車也是經常一下子就出現在眼前,逼的人手忙腳亂的摘擋減速。全身酸疼和僵硬的不行,臉上剛才被雨水擊打本來麻木的地方,現在都開始一跳一跳絲絲拉拉的疼起來。

腦子也麻木簡單的空白一片,就剩下下意識地機械的指揮著手腳做著壓彎、給油、摘擋、松離合、過彎這些動作。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發現視線居然漸漸地開闊起來,居然能看到遠處影影綽綽的山丘和山谷中若隱若現的高壓線塔。一陣竊喜!心里明白這總算是熬出了雲霧區。

終于是下到山腳,當平直的路面出現的那一刻的時候,全身就像一個鼓脹的氣球被子彈擊中一樣,一下子就變得癱軟無力起來。

前方一片高高低低的民居出現在視線里,紅s 的院牆旁似乎停著不少的摩托車,還有幾個又蹦又跳的人影。

把車停下,腦子才反應過來,這是俺們的隊友啊!此刻,被大雨和破道整短路的腦子才回過神來!

接過小辮點著了遞過來的煙,抽上一口,癱靠在院牆跟,望著剛剛闖過來的那個被雲霧籠罩的山梁,此刻腦海中卻出現了一句歌詞——「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又想起一句歌詞來——「淒風冷雨中,多少繁華如夢!」此時,如果有一杯暖暖地、香香地、濃濃地咖啡出現在我得面前,那絕對是最幸福的事情。

幸福是需要去追求的,想喝咖啡,就算上山40里下山40的鬼門關闖過來了,還要接著開車跑上30公里才能到蘭州,聯系了後勤車隊,他們說早就到LAN州了,目前在312國道進城的地方等著我們。

張主任在電話里說,他們點好了大盤雞和拉條子等著我們。

我哆哆嗦嗦的站起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落湯雞一樣的隊友們,我看到了8雙淚眼婆娑的眼楮!還用再鼓把勁?不用!真正的漢子們就算是筋疲力盡,就算是遍體鱗傷,只要心中想著大盤雞的曼妙身影,不用任何言語的激勵,你看!都掙扎著站起來,腳步蹣跚地走到摩托車前,個個紅著眼楮打著火,一窩蜂地向著LAN州城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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