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氣氛持續了許久,小宇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並沒有去打擾老者的回憶。
「唉,這一切都怪我……」
許久之後,老者終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淒涼,原本j ng神矍鑠的他突然間就變得仿如那正隨風飄過的落葉一般。
「井前輩……」
猜測老者或許也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老人此時的心情他也能理解,有些傷疤是不能揭的,無論這道傷疤過去多久,再次揭開依然會令人心痛y 絕,小宇有些不忍,便y 勸阻老者繼續說下去。
「我困在這里已經快二十年了,若你不願意听我說完這段往事,這些事情便要隨著我埋入黃土了。」
老人艱難地擺了擺手,希望小宇听他說完。
「那……前輩您繼續說,小子認真听著便是。」
「由于我一心醉于武學,三十五歲方才成家,隔年得一獨子,故夫人對他極其溺愛,而我卻醉心武學並且為家族奔波,極少對他管教,而他在我面前一直是循規蹈矩,所以我並沒有留意到他竟是如此驕橫,直到他十八歲那年將實力與井家不相上下的曹家繼承人毆打致死我才知道他竟是如此霸道,但為時已晚,當夜曹家便糾集了幾個小家族上門討說法,井家便在那一夜完全變成了廢墟。」
「我仗著自己的修為,帶著那個被毆打至奄奄一息孽畜突破重圍月兌逃而出,逃至這青山溝,之後便四處尋訪名醫,用了兩年時間方將他治好,如今想起來,當初真應該讓那曹家將他徹底拍成肉泥便是一了百了。」
老者說到這里,眼中的悲徹之s 越來越濃,情緒也變得很是激動。
「在醫治他的兩年多時間內,青山寨也慢慢成型,那些寨民也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整個青山寨變成了一片安居樂業的靜土,在他傷勢復原之後,x ng格也變得好了許多,偶爾還會陪著寨民一起出去打獵,我也是松了一口氣,以為他醒悟了。」
「之後幾年間,我便通過各種手段幫他恢復修為,並將家族發展史告之于他,由于先祖是修真者,曾留下一本高深的武技功法,那時的我對他防備心極低,便將這件事也告訴了他,更承諾待我去世之後將這本功法傳授于他。」
「自從得知我手上還有一本高深武技之後,對我更是百依百順,並且經常帶領一眾寨民前去狩獵,以致那段時間寨中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許多,將這一切看在眼內的我打心底的高興,想著他終于是醒悟了過來,以此發展下去,或許未來井家還有救。」
「直到有一天,他帶出去的寨民有好幾個受了重傷歸來,經我查看並不像是野獸所傷,反而被內力震傷,在我的追問之後他告訴我是在狩獵之時與人發生沖突所致,我斥責了他一番之後便也沒有過多計較。」
「直至半個月之後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才引起了我的j ng覺,于是便逼問受傷之人,才知道這畜牲早在半年前就干起了殺人越貨之事,所謂的狩獵卻是將過往行商當成了獵物,而更令我痛心的是寨中的婦女竟然有一半以上被他凌辱,這時候我才驚覺寨中的婦女已經所剩無幾。」
「當晚我便將這畜牲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在這畜牲跪下賭咒發誓再也不會干這些勾當之下,我相信了他,只是鄭重的j ng告了他一番。」
「那幾r 之內那畜牲的確未再走出寨山,我便放松了對他的監管,他見我氣已消,那晚便專門弄了一桌酒菜說要向我證明他誠心改過,我信以為真,便來到了他所居住的獨院,誰知……」
老者突然激動得顫抖了起來,混渾的眼楮甚至泛起了絲絲淚光。
「與那畜牲喝了幾杯之後,那畜牲便向我提出將祖傳的武技功法傳授與他,這武技一直是由歷代井家家主保存修習,我並未將家主之位傳與他,自然不同意將功法交予他。」
「誰知這畜牲被我拒絕之後,竟然突然凶x ng大發,突然一掌朝我當胸拍來,我條件反sh 般舉起手掌便迎了上去,誰知與他剛一接觸便驚覺我的內勁竟然提不起來,竟被這畜牲生生拍飛到了牆角。」
「正在我驚疑之間,那畜牲告訴我,他在我所喝的酒之中下了鎖元散,並揚言若我不將家傳功法交給他,他便要對我不客氣。」
「我自然是不會同意將功法交出來,他便不知道從哪找一根鐵杵,生生地從我的琵琶骨處穿了過去,劇痛難忍加上鎖元散的作用,在第一根琵琶骨被穿透之時,我便昏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竟被這畜牲用兩銀鐵鏈鎖了起來,見我醒來,這畜牲再次急不可耐地逼問家傳功法所在,從他口中我得知了他已經將我的住處完全翻了個遍,並未找出那本功法,若非如此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幸得家族有規矩,好功法只能隱藏于指定之處,收藏之所只有在家主傳承之時方可向下一任家主透露,任何人不得之帶回家族,也不允許家主隨身攜帶,這才使得我逃月兌一難。」
「這個孽畜在逼問無果之下,便將我帶進了這個山谷之中,自此每隔十天半月便來折磨我一番,直至十前之前,他突然便不再出現,我以為他終于對那功法死心了。」
「過了一年之後,我稍為恢復了常人的體力,便在此處種起了果樹花草,反正我也這麼一把年紀了,便將此處當成頤養天年的世外桃源也不錯,若不是你的誤闖,或許這里不久就是我的埋骨之地了。」
一口氣將往事講完,老者重重吐了一口氣。
「謝謝你能听完老頭子這番嘮叨,老頭子已經很多年沒有與人說過話了,今r 得已將壓在心底的這些往事說出來,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已經恢復了初見時那付j ng神,老者呵呵笑著朝著小宇道謝。
「井前輩客氣了,小子年紀尚輕,閱歷甚淺,雖然前輩的往事令人心酸,但卻教曉了小子許多道理,既然小子有緣來到此處,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到前輩沒有?」
「唉,老頭子我如今已年近百歲,加上修為被鎖,已無甚大願了,如今這副模樣回到外面的世界也是徒增笑料,便是留在此處等死吧,你便無須為老頭子c o心了,況且以你這般年紀,即使有心亦未必能幫得上什麼忙。」
听得小宇那番話,老者的眼神閃過一絲希冀,不過望了一眼小宇之後,便苦笑著嘆了一口氣。
「井前輩,听您的意思您其實並不是真的想留在此地?若是您的修為能恢復,您便會離開這里?您要回去報仇?」
老者雖然口中表示不想離開這里,但那一道眼神卻是被小宇清晰地收入了眼中,于是便試探著問老者。
「看來你也是個細心之人,若老頭子能恢復修為,自然是不願意留在這里,十幾年的孤寂並不好受啊,不過報仇之事便不必再提了,如今已過去數十年,早已物是人非,井家就只剩下我這個孤老頭,報了仇又能如何?況且井家之所以有這個下場,完全是由于我的管教無方,怨不得人。」
老者苦笑著對小宇露出一道贊許的表情,而對于小宇所說的報仇之事,卻是看得很淡了,在這里困守十多年,對于他來說人生許多事都已經看得透徹,心中早已沒有了所謂的執著。
「若前輩單純是想離開這個地方,小子倒是可以幫前輩這個忙,既然小子能進得來,前輩要出去自然也就容易了。」
「要出去的確很容易,不過若是要老頭子這般模樣走出這個山谷,老頭子還是寧願留在此處。」
「前輩放心,要是前輩真願意出去,小子自然有辦法幫前輩解開這鎖鏈,若前輩有需要,小子甚至可以替前輩安排去處。」
「呵呵,你可知道我肩上這鐵鏈是何物所制?此乃隕星鐵所制,一般的利器根本無法將之損壞分毫,若想將它破開只有兩個辦法,要麼找到比這隕星鐵更堅硬的利器,要麼找到九層以上修為者利用本身內力強行溶解,否則不可能將之除下,而那鎖元散更是無解之毒,一經服下,即便是九層巔峰武者也會變成平常之人,而對于老頭子來說,或許人生再無甚目標,但是武學卻是我一生最大的興趣,如今卻是修為盡失,怕是出去之後無法忍受別人鄙夷的目光。」
老者這邊在嘆息著,而小宇那邊卻是將心神透入了指環之內,不過老者並不明白他這般沉默所代表的意思,僅以為他的沉默是在為自己的遭遇而難過,心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這個小哥雖然年紀不大,卻能為一個陌生人的遭遇如此上心,其心x ng應該不錯,應該是個可以信賴之人,或許……
「小哥……」
想到這里,他便朝心神完全沉入指環內的小宇喊了一聲,小宇被這叫聲驚動,不過心神卻並未抽出來,此時正在那堆丹藥之中搜索著,便隨口應了一聲。
「前輩,什麼事?」
「我會離開這個山谷的可能x ng很小,或許便是在這山谷之中終老了,只是可惜了井家那本……」
老者自打算將那祖傳功法所藏匿之處告之小宇,小宇些時卻容易將心神從指環內抽出,並帶著興奮之s 朝老者開口道︰
「前輩,小子有辦法達成你離開這里的願望,但小子有一個要求,不知道前輩是否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