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環 楔子

作者 ︰ 淡茶君

()時間︰公元2301年1月12r ,7:30PM(澳大利亞時間)

地點︰澳大利亞大沙沙漠西北部,星聯航空總局,會場

「 , , ……」

隨著皮鞋與大理石地板的接觸聲自遠處傳來,會場入口處兩個西裝革履的侍者向來者微微地輕身鞠躬,接著各用一只手推開了那張原木質的大門。

此時,會場中的人大多剛剛用完晚餐,雖然已經各自座到了座位上,但是在正主沒來之前,大家並不介意互相進行禮儀x ng的交談來解悶,因此整個被半球形鋼化玻璃籠罩之下的會場里仍充滿了喧囂與私語。然而在會場前幾排的數百位各國駐原澳大利亞記者和二十來位身著西裝的老人中,討論尤為熱烈,人群中不時的冒出零星的話語如「革命x ng的」「創造歷史」之類的詞句不住的吸引著後排人的注意力,讓其中某些消息不甚靈通的紳士或者淑女,在放下架子跑過去探听消息跟保持自己的矜持之間進行著艱苦的抉擇。

「啪!啪!」來者微微高舉雙手,在空中進行了兩次擊掌,清脆的擊掌聲隨著建築師j ng心設計的傳聲構造,躍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數秒後,整個會場的喧囂已然平息了下來。在場2000多位與會者或尊敬,或好奇目光集中在了來者身上。

這是一位身材高大,年過半百的老人,他的頭頂,臉頰上有著蒼白而又別致的須發,而眼瞼,額頭上時間的印刻可以讓人勉強猜出他的年齡,威嚴的面容下有著一對深沉而又嚴肅的眸子,而嘴角掛著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則讓在場許多女士陶醉其間。筆挺的傳統式西服再加上酒紅s 的領帶,則更讓他多了一股淡淡的上位者的氣息。

老者優雅的邁步走上了演講席,緩緩踱步到演講桌旁,歪著腦袋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下看眼前觀眾,再接著瞟了一眼演講稿,然後在全場觀眾詫異的目光中,大手瀟灑而又粗暴的向下一揮,將數十位秘書半個月的成果,扔進了演講桌邊的垃圾桶。接著松了松領口,得意地望了一眼觀眾席上一臉郁悶的首席秘書官,低聲輕笑道︰「哦呵呵,還想要我讀這些官面話?」

瞥了一眼底下仍未回過神來的觀眾們,他擰了擰眉頭,右手輕輕的敲了敲桌面,實木桌上敦厚的敲擊聲拉回了全場注意力,隨即,深吸了一口氣,用流利的通用語開始了自我介紹。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很榮幸能邀請到你們來到這偏遠的地方,陪我這個老頭子一起看星星。」觀眾們沒想到平時網絡上了解到的,充滿威嚴的這個老人竟然會隨口開起了小玩笑,人群中不禁傳出了會心的笑聲,會場內的氣氛也隨之開始放松。

「我,西瓦德.加利菲斯,是由星聯議會合法選舉出的第一任星聯總統,在此,我請求星聯最高委員會授權我以總統而非私人的身份發表此番演講。」全場嘩然,因為聯邦總統權力在星聯成立時即被委員會與議會牢牢限制,雖稱總統,但是此榮譽頭餃更似一種對老人杰出貢獻的表彰,而非實權。通常情況下總統本人只能以其私人身份表達對政治的建議,唯一的例外則是在聯邦發生重大事件時,最高委員會跳過冗長的議會表決進行快速決斷後,以總統身份下達命令,而這種情況往往意味著戰爭,或者鎮壓叛亂。

在觀眾席上的人們仍在驚訝之時,老人的視網膜上閃現出了「同意」的字樣,隨即,他高昂起了頭顱,用沉穩的聲音說道「最高委員會已通過我的申請,」他頓了頓,威嚴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罕見的激動「現在,我將以聯邦總統的身份發表此篇演講,請大家安靜,我可以保證這並非軍事方面的議案,我重復,此次演講不會涉及聯邦軍事安全等事務!」老人沉聲將「不會涉及」四字強調完後,場內的已然安靜了下來,不過觀眾們望著他的目光已經從驚慌而變成好奇,是什麼樣的事才會讓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以如此鄭重的身份來宣布呢?

西瓦德沒有理會這些目光,他蒼白的頭顱緩緩底下,目光散淡似乎正在想象著什麼,而演講卻在不經意間開始了,「難以想象,我們,人類!生活在這片大地上已經超過了200萬年,生長,繁衍,進化,創造。」他的右手向外掃去,似乎想找到這片大地的盡頭,而聲音,隨之變得高亢與沉重,「然而,大地母親在賜予我們生存的土壤時,卻禁錮了我們對星空的渴望!」

「遠古時期,我們的先祖們,整r 躬身于地勞作,亦或者冒著生命危險去與豺狼虎獸搏斗,為的僅僅是物種的延續與苟且而活。」他的頭顱猛然高舉,目光透過玻璃穹頂,直刺那璀璨的星空,嘶啞的嗓音中卻愕然出現了一絲虔誠與期望「然而,我們的某個先祖,在勞作之時,望了一眼星空。那不經意間的一瞥,讓我們人類,發現了自己的渺小與孤獨,同時,也學會了對造物的謙卑」

「‘那璀璨的星空中有什麼呢?’也許他會這樣問自己,‘我能到那里去麼?’用尚未發育成熟的大腦進行短暫的思考後,這位先祖搖搖頭放棄了這些奇思妙想。」老人的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惋惜,但是接下來他的聲音再度激動了起來「對這為先祖來說,天,是遙不可及的,但是在他仰望的那一剎那,一種對星空執著與向往烙入了他的靈魂!」

接著,他把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那激烈的脈動,同時用灼灼的目光看著台下已然陷入沉思的觀眾,高聲道「而我們,則傳承了這種對于未知的渴望與企盼!對星空不屈探索的j ng神,早已融進了我們的血脈間!根植于我們的骨髓里!烙印入我們的靈魂中!這,就是我們人類不斷進化的源動力!」

「自人類能借助于機器之力翱翔于天際之時,到已經能在月球上建造永久x ng基地的現在,已經過去了近300年。而今天,我要宣布,在這里,星聯宇航總局,向全世界宣布,我們,已經掌握了邁向深空的鑰匙!大地,再也無法束縛我們腳步!人類,終將進入宇宙時代!」

早已受到演講感染的觀眾們在這一刻再也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澎湃的熱情,用歡呼與掌聲來表達自己心情的激動。

而在喧嘩聲中,似被演講榨干了所有j ng力的老人喘著粗氣,左手在顫抖的在身後模索到了椅子的扶手,右手捂著左胸,隨後無力地向後倒去,癱坐在椅子上,在生命的最後一剎那,他用所有的力量將後頸靠在皮椅的上緣,支撐起頭顱,望向星空。

慌忙趕到的急救人員的最後嘗試已經失敗,只听到了老者喃喃道出了的最後一句話「通向夢想的基石已在腳下,我們的征途是那星辰大海……」

猝然長逝的西瓦德不知道,在這一夜,被後世人稱為「西瓦德宣言」(又名「星空的夢」)的演講響徹星空,而其中所詮釋的人類j ng神,將被標榜與繼承,在接下來數個世紀中,隨著人類探索宇宙的步伐,散布到整個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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